记我在观湖公寓已住过半年

创作?……还是随便写写吧。

以前一个人住,往窗外一望就是世界。洗了澡站在窗户前,风从远处的屋顶吹过来,千千万万的屋顶,清清凉凉的风。我悄无声息地独居在那儿,没有人知道我,这是我和岳麓区之间的秘密。

两个人住,世界就被装进了她的外壳里。也不能下定论说,以前一个人无牵无挂就和世界近一点。可能就像一张纸吧。平庸的画笔,只能一点点吞没原本空白里存留的遐想。

现在住的公寓,其实也不错。应有尽有。和以前一样,有一张大窗户——外面就是层层叠叠的一片屋顶。高,也会有风。冬天从北方吹来,夏天往北方吹去。这里的风,让人亲切地感受到这栋公寓楼薄而直的脊背。但是,洗完澡以后,我再也没去过窗边。

闭上眼睛,每天的生活甚至能简化为几个平面的几何形状。闭上眼睛,让我看看黑暗。睁眼又是一地鸡毛。

美玲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好挑剔的。是运气,是缘是情是童贞,也是意外。这是生活吗?如果这不是,那什么才是生活?食,色,消遣,没了吗?

有时候我会听听手机里面的谈话节目,仿佛自己在其中。更多的时候,就是工作、琐碎。

我突然想起望月公园的那树樱花。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到了它。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那开在桥头的一树。时节已晚,花有颓色,然而在路灯的映照下,它是那么温柔无限。墨蓝色天空是块完美的衬布。

人都追求爱。说起爱,就好像是一副轰轰烈烈的样子。又有人说,爱是平凡点滴,是岁月静好。但没有人说,爱是平庸,是琐碎,是反反复复。你看每天都会去的菜店,几样菜明明白白。要么今天吃包菜,今天不吃那就明天吃——生活还要继续,也没有多少新鲜花样了。爱就是每天都会擦的桌子、洗的内裤,就是那条上班路,走千千万万遍。也许会有点新风景,更多情况是,和昨天一样。

选择其实真的不多。一向我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任运委化。半年前,美玲叫我去她的生日KTV,我犹疑不急,在江边抽了五根烟,当时我想要钻出袋子求得点什么,现在看来,大可不必。然而在这无所谓的一笑之中,又有一点非这样不可的意思。我要是没有认识美玲,继续在学校宿舍里蛰伏度日,也未必就不值得,但我仍更乐于眼下这一摊纸屑鸡毛的生活。难道这就是爱的感化?与其说是爱的感化,毋宁说是粉的感化——美玲下粉的技术真可以,只放一个半焦的溏心蛋,煮的汤就特鲜,一般人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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