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哪?”
“慢慢走,去一个叫做乌斯怀亚的地方”
“冷冷的,去干嘛”
“听说那是世界的尽头,有个灯塔,失恋的人都喜欢去,说把不开心的东西留下。”
------来自电影《春光乍泄》
抵达乌斯怀亚(Ushuaia)的时候天正晴,我坐在taxi的后座,惊叹着那绵延的雪山,围绕着这座地球上最南边的城镇,好似被寒冷包裹,却又在冰下生了温暖。
入住青旅后,一直在查询信息,明天去哪、公园怎么买票、巴士站在哪,美好的艳阳日被我在室内给磨蹭了。天黑之前赶去超市,买单居然要拿电子牌号,等了近40分钟,十分懊恼。
走出超市天已黑,还飘起了小雨。回到青旅闷闷不乐。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能很快适应,或结交几位旅舍的驴友,或出门认识几位街头艺人。
乌斯怀亚这座城散发着孤独的气息,敏感的人可以在空气里闻到。我很快也融入这气氛。
当天晚上我在旅社莫名的郁闷,索性穿起衣服出门走路。
阿根廷的许多城市的中心街区都叫San Martin,乌斯怀亚也不例外。从头走到尾,20分钟左右,人不多,室内的餐厅和酒馆比较热闹。我带着耳机快速的走路,然而身体却不发热。
回程靠着海滨,风大,吹得我眼泪都出来了。港口停了许多船,我打算站在这儿让眼泪先流干。
一个城市是有灵魂的,它散发着的能量影响着敏感的人。至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晚如此伤心的流泪,没有任何预兆,所以,就归咎于这座寂寞的城吧。我不幸的接收到它太多的孤独。
面向漆黑的大海,我毫不客气的把悲伤都释放。思绪很混乱,只记得耳机里播的是U2。
在乌斯怀亚发生了许多小故事。
第二日去火地岛国家公园徒步,买门票的时候网络有问题刷不了卡,而我又没有阿根廷比索现金,愣了好一会儿后,跑回车上找司机说明情况,他摆了摆手示意我先上车。结果就直接开进公园里了。
就这样我不小心逃了票。
我在徒步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一个人的行走更加自在放松。
静静思考,没有打扰。
徒步结束回程的时候,司机给我使眼神,让我不要把逃票的事告诉别人。
我正暗自窃喜自己省了一笔钱,然而到了镇上发现自己把信用卡给弄丢在国家公园了。
苦笑。
当日晚上又上街游荡,但已然没有昨日的忧伤。正值一年一度的火地岛“博物馆夜”节日,许多政府机构、商店、文化组织都开放给游客入内免费参观。群众响应政府号召,餐厅给出折扣、艺术家上街轮着一个个表演、群众推开家门四处参加活动。
当天运气俱佳,我在街上遇到了中国同胞,微信转了钱兑了些阿根廷比索,可以去手工品商店购买物品了。我们客气的聊起了天,由于许久没有说普通话,在谈话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口头言语表达很奇怪。
他们也来自深圳。我们能相遇在这个地球上离中国南部最远的国家,想想真是非常奇妙。彼此迅速熟稔了——“你的冲锋衣很好看啊,在哪儿买的?”“这个是一个赞助商赞助的。”“噢,我看看是什么牌子。”“叫‘波梵森Bonbfenssan’。”(不要怀疑我在为我的赞助商打广告,然而这确实是我们的真实对话。一路上也被外国友人问了很多次这个问题,但这是第一次被国人问,哈哈,看来我的冲锋衣裤款式真的是很好看。把户外服饰穿出美感确实不容易哇。)
之后走到了Bamboo中餐厅,老板非常好心的让我蹭了一顿自助餐,听说我信用卡丢了二话不说让掌柜的给我套现: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来这里找我们。
这是今年听过最温暖的一句话。
走出餐厅,我欢快的边蹦边走,连流浪狗都察觉到我的欢喜。
我在海外几乎没有和华人接触,偶尔接收到同胞如此热心的帮助,简直不能再自豪。我伟大的祖国呀。
凌晨一点乌斯怀亚的博物馆依旧人满为患;跳舞的人、唱歌的人、弹琴的人、打鼓的人在飘着细雨的街道上淋漓的表演。
我结交了几位街头艺术家朋友——Christian来自阿根廷Buenos Aires,打非洲鼓的,他的女朋友则是跳非洲舞的;Jonatan来自墨西哥,在山上的冰川公园里研究植物。
- Hi,你要和我们去看摇滚演出吗?
- 我的天,我没有理由说不去,超爱看现场演出
- 这可是非常underground(地下)哦,现场还有纹身艺术展。
- 简直无法拒绝。
我们驾着车开了十几分钟,抵达了乌斯怀亚的艺术活动中心。
不是说很地下么。。。。。。死亡金属+纹身的亚文化活动办在政府的场所,这很“地上”啊。。。。。。
满身刺青的光头大哥在活动中心的门口卖票,Christian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她是中国的旅行博主,过来看看我们的文化,她会写在网上的。
刺青大哥放我进去了。
我瞧见家长带着四五岁的小朋友在舞台的正前方Pogo,Jonathan冲过去和孩子们一起跳了起来。台上演奏的是死核金属。。。。。。。
如果你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时候,画面其实一点都不违和。
图片来自:张疯子Ag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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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户外服饰赞助:波梵森Bonbfens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