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凤九磨磨蹭蹭地来了,刚刚让青鸾鸟跑了一趟桃林,却空无一人,没找到折颜,本想不理他,可又怕他再出事,于是就走了进来。
帝君拍拍床,示意凤九坐过来,凤九依言过去。
帝君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花盆,说道:“九儿,给你看样东西。”
“这是什么?”凤九好奇地看着盆里黑色的土壤,里面若隐若现有一颗种子,看起来像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小石头模样的东西,泛着白色的光泽。
“九色凤尾花的种子。”帝君说道。
“帝君找到了?”凤九有些吃惊。话说,听折颜讲了九色凤尾花的事情,凤九也曾经查阅典籍,多方打听过,可却无果。
没想到居然在帝君这里。
“不错。”帝君肯定地点点头。
帝君也曾遍查典籍,把能问的人都问了,能去的地方都去了,却一无所获。最后还是凤灵和女娲娘娘一起回忆起一件事说,远古洪荒时期是有九色凤尾花的,可是战争过后,到处一片焦土,饿殍满地,惨不忍睹,九色凤尾花仙为将大地恢复春色与生机,牺牲了自己,从此天上地下再无九色凤尾花。随着九色凤尾花的消失,这段记忆也随之消散于四海八荒,没有人再记得这件事情。凤灵由于重获新生,便拥有了这段记忆,由于凤灵与女娲娘娘息息相关,女娲也记了起来。九色凤尾花仙死后,当时佛音响过,西方梵境的佛陀曾经来过,为她超度。于是帝君去了梵境,果不其然,佛陀说道:“帝君,机缘已至,近日九色凤尾花终于等到了她生命重启的机会,拿去吧。”帝君如获至宝,拿回种子后,精心呵护,还带走了梵境的一部分土壤。可是,无论怎么试,换了好几种土壤,好几种肥料,还有各种各样的泉水,都依然不能让它发芽。帝君无计可施,却也没有灰心失望,想着再找些别的方法来试试。
“九儿可愿与我一切养育这粒种子,让它开花。”帝君满怀希冀地问道。
“我·····”原来帝君一直在努力,可自己却在一味地躲闪,不觉有些惭愧。可是就算是如此,自己却也不能轻易去接受帝君,就怕到头来,一切转成空,空欢喜一场,自己可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青丘丢不起这样的面子。
想到这里,凤九傲娇地说道:“可是可以,不过我对侍弄花花草草,一向不甚在行,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是。”
“没关系,九儿答应就好,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帝君看凤九答应了,高兴地像个孩子。
以后的日子,在凤九的照顾下,帝君很快痊愈,其间,折颜又来看过帝君,凤九对着他好一顿吐槽,老凤凰忽悠凤九,说是热伤风之人情绪不能受到刺激,需要心情平复才行,又微调了药方,半真半假,凤九信以为真,后来帝君果然没再吐血,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经过这件事情,帝君凤九的关系有所缓和,凤九没再赶帝君走,也没有再反对帝君喊她“九儿”,帝君病愈之后,两人想了很多办法,但始终不得其关窍,没能让九色凤尾花发芽。
一日,凤九正在批阅公文。
雌青鸾走了进来,行礼说道:“拜见女君,帝君吩咐,将此礼物交给女君。”
凤九免了她的礼,头也不抬地埋于奏折中,说道:“小青青,拿回去吧,我这会儿正忙着呢,告诉帝君,以后不必送礼物给我。”
上次帝君病中非把冰玉凤尾花送给自己,本来告诉自己不能收的,可是他软磨硬泡,不肯罢休,自己又不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就怕刺激到他,才勉勉强强收了。没想到还真是挺合用,冰玉会随着周围气温的变化而变化,而且和自己的额头胎记形状一模一样,早晚凉的时候,它就是一个小暖炉,中午热的时候,它就是一个小冰块,自己再也不用因为厚厚的狐狸毛,而怕炎热的夏天,而整日要躲到荷叶下去乘凉了,自己还真是挺喜欢,这礼物送到自己心坎里去了。这才几天啊,又送,这在凡间话本子里,就叫那个什么,哦,对,“糖衣炮弹”,自己迟早会被他哄走,还是小心点好!凤九在心里提醒自己。
“可是,女君,帝君说了,如果女君不收,就拔光小青青的羽毛做衣衫,女君可怜可怜小青青吧。”说着又跪下了,都要哭出来了。
“呃,帝君又吓唬人了。”凤九心想。然后站起身来,把雌青鸾扶起来,说道:“别怕,我收了便是,你回去复命吧。”
“多谢女君体恤。”雌青鸾破涕为笑,兴高采烈地走了。
打开盒子,赫然一副陶瓷人偶映入眼帘,做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原来是凤九一身粉色衣衫,扎着麻花辫,被帝君在半空中飞身抱在怀中。
凤九拿起人偶,手指轻轻划过小帝君和小凤九的脸,一道紫光闪过,
半空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青丘翼族交界的一片树林里,凤九化作小狐狸轻快地奔跑着,要抄近路赶回去,为姑姑过生日,突然一声怪兽的嘶吼惊到了她,凤九化为人形,战战兢兢地说道:“我不是要擅闯这个林子的,我只是想要将借个路。”
金猊兽哪里肯听,飞身扑来。
凤九一边喊着:“我是青丘白凤九,休得无礼。”一边仓皇逃跑。
就在凤九要撞到树上的时候,帝君从天而降,救了她,打跑了金猊兽。
画面结束,想起帝君的声音:“九儿,其实我从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神仙,可是那次在东荒俊疾山见到你,却忍不住想要救你,我也曾经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反复思量,我才明白,原来是那时你眼里的纯真无暇和脸上的明媚阳光打动了我,从此一眼万年,我的心里藏了一只红色九尾小狐狸,再也无法忘怀。”
“帝君是在说对我一见钟情吗?怎么可能,骗人!”凤九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说道。
虽然她在心里说着帝君“幼稚,骗子”,但不得不说,心里其实很欢喜。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天都能收到帝君的一副人偶。
第二天,送来的是帝君在昆仑虚轻敲凤九的脑袋;
·····
第三天,是凤九为帝君送桃花;
“那天,你在书房前来拜见,虽然恭敬的行着礼,但是你那双懵懂天真的大眼睛里,却没有对我的惧怕,以前别人向来畏惧我的威严,就连那些所谓喜欢我的女子,眼里也全是谄媚,只有你,眼睛纯净的犹如天池的圣水,一下子就照进了我的心里。”
“帝君是在夸我吗?原来我在帝君心里这么好啊。”凤九双手抱着膝盖,有些害羞。
第四天,帝君为被火凤凰撞伤的凤九疗伤;
“九儿,当初看到你受伤,本来可以交给药王,但是我的心里烧着一把火,只想要亲手把你治好,不愿假手于人,后来我才明白,因为在意,因为心疼,因为舍不得,所以宁愿费去一半法力,只要你好,在所不惜。”
第五天,帝君抱回化为狐狸原型的凤九;
“原来帝君早就知道小狐狸是我,那他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这么久?”凤九喃喃自语。
“九儿,我明知道小狐狸就是你,却还是故作不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抱在怀中,甚至私心里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可。”帝君的声音适时给了她答案。
第六天,小狐狸凤九偷吻帝君的鼻尖;
帝君画外音说道:“九儿,在你吻上我的那一刻,我的心狂跳不止,仿佛被填满了,从那时起,我就决定永远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哈,原来帝君都知道,看来成玉说的很对,帝君是昔年带兵杀敌的人,哪能如此掉以轻心,被人亲了都不知道呢,啊啊啊,那岂不是丢死狐狸脸啦。”凤九双手捂住了脸,害羞不已。
第七天,帝君为小狐狸凤九受伤,向素锦讨还公道;
第八天,凤九吃了失魂果,向帝君表白。
“九儿,在听到你说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时,我的心涌上来一阵狂喜,这是我活了三十六万以来,听到的最动听,最美妙的声音,什么都不足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我送你回去的时候,你迷迷糊糊,拽着我的袖子,喊我‘东华’,在那一刻,我的心微不可察地动了,所以我让你把醒神汤记在救命之恩的账上,总是把你的欠账越加越多,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把你留得久一点,可以常常看到你!”
“我还以为帝君真得让我还账呢,原来是这样啊。”凤九心理想着。
又一天,帝君救出在锁妖塔的凤九,让她回去青丘。
“九儿,其实那天,我们就隔着一个屏风,我透过屏风看到你,知道我的心已经为你沉沦,爱你至深,可我在三生石上无姻缘,锁妖塔已是警示,我怕了,怕失去你,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我让司命送你回青丘。”
“我还以为帝君嫌弃我闯祸太多,是讨厌我了呢,原来不是啊。”凤九心里想着。
······
又一天,凤九与司命命来到凡间,看到化为凡人的帝君。
“九儿,你走后,由于对你相思难忍,所以我才让司命借着报恩的由头,把你安排到后宫,其实就是想借着历劫,和你一偿夙愿。”
又一天,帝君凤九后宫初相见。
“九儿,虽然没有天宫的记忆,但我依然觉得你似曾相识,后来对你情根深种,凡间爱你的日子,是我毕生都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
······
又一天,凡间的陛下看到凤九与太子在汤池
“九儿,其实我没有怪你,只恨我当时已然衰老,配不上正值妙龄的你!”
“陛下,你对九儿永远都是这般好!”凤九轻抚了一下陛下的脸颊。
又一天,帝君在破屋,凤九拿着佛铃断箭,泪眼朦胧。
“九儿,我知道那日我伤了你的心,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刚一回归九重天,就忍不住对你如潮水般的思念,去了菡萏院,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眉眼,你的样子。那时我失去九重法力,害怕天罚伤害到你,狠心把你推离,是我不对,我该告诉你实情,和你一起想办法面对,对不起,九儿,我爱你!”帝君的声音响起,一声声诉说着他的情。
“你现在才知道错吗,傻瓜,害我那么伤心难过?”凤九眼里泪光闪动,喃喃地说着
又一天,凤九抱着帝君说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九儿,当听到你这番话,你可知我有多么感动,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对我,会这般温暖我的心扉,只有你,我的小狐狸!”
“可你还是赶我走了?”凤九泪光闪动,说道。
又一天,凤九在太晨宫门前踮起脚尖吻着帝君。
“九儿,你可知道,当时的我,用了多大的意志力,甚至动用禁术,才能拒绝你这只诱人的小狐狸,当时我只想把你抱回太晨宫,如凡间的陛下那般,与你缠绵缱绻,恩爱不疑,可是我惧怕天罚对你的伤害,我已经三十六万岁,羽化了有什么要紧,可你还小,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多事情还没有体会经历,我怎么能残忍地剥夺你的权利?所以我狠心赶你走,是我错了,我不如九儿勇敢,我该告诉你,我相信我的小狐狸能和我一起共渡难关。九儿,对不起,我爱你!”
“帝君,你不许羽化,九儿要你好好的!”凤九有些哽咽。
又一天,凤九假装受伤落在帝君的床上。
“九儿,你可知道,看到你受伤,我心里的怒火已经滔天,直想要把伤你的人重重惩戒,为你报仇,可是当发现伤是假的,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因为没有理由再留下你。你娇柔的模样,对我是致命的诱惑,我当时只想把你扑倒,然后把你藏起来,可是我却不能,因为那样会害了你。对不起,九儿,我错了,我不应该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我该告诉你真相,让你回青丘等着我,我相信我的小狐狸会等我的。”
“帝君,你个大傻瓜,你该早诉我这些的。”凤九喃喃着。
又一天,帝君吓唬凤九,要为她指一门婚事
“九儿,那时的我渡不过诛心之劫,即将羽化,虽然万般不舍,但我却是觉得,让你忘记我,另找一个归宿,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可是,一想到,你会和别的男人成亲,我就嫉妒得想要疯掉,甚至想过要带着你一起羽化,九儿,我很自私吧。九儿,对不起,隐瞒了你,故意伤害你,所有的所有,很抱歉,原谅我,我爱你!”
“帝君,你那时怎么不告诉我这些,其实我愿意的,九儿愿意和你同生共死,可是时过境迁,你又告诉我这些,是故意惹我哭吗?”凤九说着,把头埋在膝盖里,啜泣起来。
“九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又把你惹哭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我再不会离开了,一直以来,我的心都和你在一起!”帝君从铜镜里看到这一切,忍不住瞬移过来,把凤九抱入怀中安慰着。
每次送出礼物,一旦凤九流泪想哭,帝君就会立马跑过来,他只是想要凤九解开心结,想要让她知道,这一路走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单相思,他很早就爱上了她。但是似乎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凤九每次都把他赶出屋子。
“你走开,不要理我,就知道欺负我。”凤九打了哭嗝,用手推他。
看到凤九这样,帝君心里也难受得想哭,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此时他没有说话,而是把心一横,不由分说,吻上了她的唇。
凤九倏然瞪大了眼睛,开始挣扎,没想到这么久了,凤九依然这般抗拒自己,自己好像越弄越糟了呢,帝君不禁悲从中来,但他没有放开凤九,反而更加猛烈地亲吻她,想要用这些来告诉凤九,自己对她的情意有多深,有多重,结果,渐渐地,凤九放弃了挣扎,两个人逐渐沉醉其中,涕泪交织,在不经意间,两人的泪珠滑落,滴在了一旁的白瓷小花盆里,瞬间凤尾花的种子发出一道奇异的九彩光芒,惊醒了如在梦中的两人。两人急忙分开,看向花盆,只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株绿色的幼苗,四个小枝干,挂着几片矩形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