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热爱文学的小伙伴,晚上好,我叫寻隐还是到寻虎文学社以后改的,我原来的网名叫隐蝉。记得一个月前,老师在群里面问了一个问题,你是什么?你可以叫隐蝉,也可以叫任何一个名字。我当时傻了,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怎么可能回答得了?后来才知道老师问这个问题是有深意的。
首先要追溯到什么是“真我”的问题上。“真我”也就是精神是虚无,化为意象就是存在。
写作是一个求真,求美的过程。我们写作不是写人,也不是写事,而是写意象写意象的流动。意象的流动是精神的流动,精神是完满的,圆满的,完美的,也就是美,也就是真。有意象,语言渐渐就好了。不是意象,纯粹是技巧语言,累死了都不行。语言是不需要学的,听内心就可以了,学是学不完的。关于这些问题,我也是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开始清楚。
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意象不是很了解。总是沉不下心去打捞意象,勉强看到一个画面又展不开来。又或者总是夹杂着一些碎片化的联想和记忆混在一起。再后来努力打捞,虽然有些想法,还是沉浸的不够。这跟我太过性急,喜欢预设结局有很大关系。影响了我对意象的展开。
在老师和小伙伴的鼓励下,我又开始从一个画面展开。我看见两条铁路,想到不管再长也有交错的时候。铁轨上笼起一层白雾,便觉得这个画面很迷幻很有意味。让我想到了铁轨再长也是有迹可循的,就像人生一样,可是人天性爱自由又如何能摆脱轨道的束缚呢?于是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将要死了他将如何竭力去摆脱人生轨道?我的意象就这样慢慢展开了。
刚开始只写了两三百个字就卡壳了。 当时我没有勉强写下去。而是第二天接着写又只写了二三百字。第三天接着写,写的时候渐渐发现情节与我想象的不一样。但人物的语言和行为却是我想要的。直到最后文章写完,我也没有把预设的原因写出来。后来老师说这样反而更好。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意象写作的神奇,同时我也觉得有些恐惧。原来写作就是把“真我”放出来。
“真我”不是我,而是作者的精神家园,那里有神,基本与作者的个人阅历无关。意象,语言都是大作家的自留地,他们举一反三,一通百通。坐在那里梦游,相当于请神,神灵附体,而不是像普通人绞尽脑汁地编故事。意象的时空,是此时此地,那么它是不符合因果关系。作品是直线推进,或者倒叙,依照的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意象是怎么展开的。
以前我们在读书的时候常常只专注于故事情节的发展。所以读一些三流四流的作品感觉也挺好,只要能产能阅读快感就行了嘛,但作为写作者,想写好就不能随意读,尤其是要掌握正确的阅读姿势。
读书要读名著,读的时候尽量忽略里面故事情节,要从语言出发,感觉作者意象的语言甚至要把意象的语言读出来。所以老师指定的书我常常是片断式阅读,很多没有看到结尾。
普通的作品只要读,都会懂,因为它是为了教化而生的。
名著,尤其是顶级的名著,它是审美品,它不是为读懂而生的,它就像一棵树,你要读懂树的什么呢?名著使用的语言,少不了诗性的语言,能量太大了,对于读者就是摧毁力太大了。他的语言超出了你的语言,你就会有那种憋得脸通红的感觉。
比如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随便选取哪个段落都像念诗一样。我最喜欢里面写萤火虫的一段。
我开始回想,最后次看见萤火虫是什么时候呢?在什么地方呢?情景想起来了,但场所和时间却无从记起。沉沉暗夜的水流声传来了,青砖砌成的旧式水门也出现了。那是一座要一上一下摇动手柄来启闭的水门,河并不大,水流不旺,举边水草儿乎覆盖了整个河面,四周一团漆黑, 熄掉电筒,连脚下都不易看清。水门内的积水源上方,交织着数百只之多的荧火虫。童大宛如正在燃烧的火量一样辉映着水面。
我合上眼帘,久久沉浸在记忆的暗形里。风声比平时更为真切地传来耳畔。风并不大,却在从我身旁吹过时留下了鲜明得不可思议的轨迹。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夏夜已有些深了。
我打开瓶盖,拈出萤火虫,放在向外侧探出大约三厘米的供水塔边缘。萤火虫大概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一摇晃地绕 着螺栓转了一圈,停在疤痕一样凸起的漆皮上,接着向右爬了一会,确认再也走不通之后,又拐回左边,继而花了不少时问爬上螺栓帽,僵僵地蹲在那里,此后便木然不动,像断了气。
我凭依栏杆,细看那萤火虫。我和萤火虫双方都长久地一动未动,只有夜风从我们身边掠过,榉树在黑暗中磨擦着无数叶片,簌簌作响。
我久久地、久久地等待着。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萤火虫才起身飞去。它忽有所悟似的,蓦然张开双翅,旋即穿过栏杆,淡淡的萤光在黑暗中滑行开来。它绕着水塔飞快地曳着光环,似乎要挽回失去的时光。为了等待风力的缓和,它又稍停了一会儿,然后向东飞去。
萤火虫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仍久地印在我的脑际。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灵魂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彷徨。
我几次朝夜幕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着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
这就是用语言塑造的完全不同于日常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发生的事令人惊异又不安。就像发生了一个噩梦,醒来觉得很宽慰,幸亏是梦,但是之后,我们还是觉得不安,似乎是对生活的一种影射。
写作借助语言,也是探索的过程,语言不是工具,而是我们努力靠拢的东西。它是本真的东西,作者要去拥抱它。只是当它是工具,你对它没有感情,它不会替你做事。
语言是高于现实的东西,引领你的东西,人类有了语言,才第一次触摸到世界,我们运用语言,要回到原初状态,回到万事万物还没有名字的时期,事物才会变得新鲜,你的呼吸和心跳才能感受到,你才能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是在活动着的,是一种精神活动,而不是仅仅活着。
读书,审美,到一定程度,看书只是一种习惯,并非必要,不是非要读哲学。几百本书是极限了,此外是营养过度。他们静默地坐着,似乎也没什么方向。不说教,不评判,只表现。处处小评判,说教味就浓了。就像鱼汤,表现就是将鱼汤做得像鱼汤,而不是贴一个标签“这是进口海鲜,酱油是日本秘制酱油。”
当你静坐,沉浸,意象会说话,你要做的是聆听。好的语言是这样了出来的,语言来自精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