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一

      每当大学校园在断电以后,所有的宿舍都会进行一项世界上延续至今的一项包含了政治,历史,社会,哲学,人生理想,娱乐八卦的大讨论,这就是卧谈会。

  而卧谈会除了会讨论某某女生好看吗,某某女朋友干了啥事这种八卦外,更多的是会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满足自己的探索的欲望。这些奇怪的东西无非就是诸如湘西赶尸,西游探秘,南京碎尸案,百慕大三角之流的传闻。

  河北某大学男生宿舍,都已经零点以后了,这群觉得第二天没课的小伙子们精力充沛,一点困意都没有。他们已经将宿舍成员谁暗恋哪个女生,谁几天前和女朋友开房坐公交回来路上遇见导员,强行凑一对游戏这种校园八卦讲的意兴阑珊。

  黑暗突然中有人提议,我们听《张震讲鬼故事》吧,反正现在大家都睡不着。“听了更睡不着了”又有一个人回应说,语气更多是像自言自语。“就说听不听吧”一开始提议的人加重了一下语气说。

  “听!”宿舍成员六个人齐声道。

  张震,这是一个传奇的名字,当年所有听过收音机的人都应该听过他的作品。红馒头绿馒头,脸朝下,厕所里的手等等。全集可以说是每个篇章都是经典。他之后,所有的学生都有一两个鬼故事能随口讲出来。

  更有传闻说他在创作鬼故事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背后喊了一声,便吓死了。虽说这个传闻是假的,但这样的传闻更让人能感受到传奇色彩。比如说传闻当年李白大醉后为了拥抱月亮一下子纵身跳入江中溺水而亡,而李太白溺死之地后世称为揽月台,无疑更有浪漫主义色彩。

  “我给你们找吧。”张子昂说完便开始搜索手机。等了不一会,“神秘的小女孩,这个可以吧。”张子昂说完轻笑两声。黑暗中看不到每个人的表情。张子昂经常被人说,笑的时候有些猥琐。

  “找到了就放吧。”这是张子昂下铺的王明志回应道。

  “OK,那我就放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整个宿舍就剩下张震特色的声音和加深恐怖色彩的背景音乐,另外还有呼吸声与他伴奏。在2000年左右这样的情景在大学宿舍十分常见,十九年过去了,这样的场景几乎很少发生了。

  黑暗中他们的表情谁的都看不到,只听见张子昂对铺在突然加大背景音乐音量的时候喊了一句“卧槽”。多年过去,这些风靡一时的故事还是能让人心中隐隐感到害怕。

  不到十分钟的小故事,没有让这些人尽兴。“子昂,你讲一个呗。”高阳说道。宿舍中总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人。他们往往像一个神棍,口无遮拦的讲解这些奇闻秘史。张子昂每到这个时候自嘲自己只不过多看了点百家讲坛和老梁故事汇。

  那我就说一个,张子昂咳嗽一声,“我说一个我发小和我说的事儿,还是人家亲身经历。当时是我们高考完去北京旅游时候对我说的。”

  张子昂顿了顿继续说:“去北京第一天之时我俩游故宫的时候,有很多地方都锁着,我就开玩笑说闹鬼的地方就会上锁。”

  “我发小就对我说‘对啊,原来有人说说故宫晚上闹鬼,就把一部分给锁起来了,不对外人开放。当时的专家就辟谣说是所谓的墙上涂料有四氧化三铁,由于一些特殊的天气,产生磁力,墙面就像是一个磁盘把当时的情形录下来。原来我深信不疑,但是现在我有点不信了。'”

    “我当时诧异了一下,我发小以前可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初一的时候有一个可乐的事儿,他家里老妈开始信传福音的,每天都有几个中年妇女去他家传福音,说什么哪个村谁家老头子原来得了病不能走路了,之后她们去了传福音人家信了一年天天祷告,就这一年后老头子就能下地走路了。还说某某村,一家信福音,家里两个孩子都考上了一个好大学。”

  当时传福音的确在农村十分流行,几乎每家每户家里都有一张白底红十字的布挂在墙上,有时候家长还会带着孩子在家里祷告,大人孩子手拉手跪在大炕上,女的头上要盖上一只手帕。祷告的内容无非是一些求平安求前程之事。如今看来就是十足的邪教,但在当时就是周围十里八乡没有人不信的程度。

  “我那发小一回家就能听到这种神神叨叨的故事,听了大概一个月,这就算脾气好的了。发小当时还给我还抱怨说这几个中年妇女天天在他家说到十点十一点,自己睡觉都能听见他们说话,有时候早点睡之后被吵醒朦朦胧胧的听见许多,在之后便忍无可忍。”

  “他在一个周日的时候,这几个中年妇女到了他家一坐沙发上开始讲种种神迹,他就凑上去和他们讲科学讲犹太教基督教历史,用自己当时从各种书上看来的东西反问。当时的具体怎样唇枪舌战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很有喜感的,我就记得他说这些人连耶稣是希伯来人,摩西出埃及记,十字军东征都不知道还敢传福音。我当时还是很佩服他的。之后这些传福音的再也不来他们家了。”

  “666”王明志喊了一声,“听你的意思是后来又信了。”

   “对,不过不是信福音,我接着说。当时我问他你碰见过?他没继续说。我开始给他讲我也遇见过,不过也不能算是遇见过鬼,我就说自己梦见过自己的老奶奶,梦里面我靠在自己家里的门口,看着自己妈在洗衣服,而自己的老奶奶从大门走进院子里,说自己没钱了,能不能借我们一点。之后梦就断了,第二天就看见我爷爷带着我爸他们哥几个去上坟,才知道那天是老奶奶的忌日。”

  “那托梦应该给你爷爷托梦啊,你又不去烧纸。”高阳问了一下,张子昂也觉得这逻辑有点不对,照理说这烧纸从来没带他去过,给他托梦也没用。

  “别问这些细枝末节,其实我也不明白,可能是一家子都托梦了,大家都没说而已。”张子昂有时候也不明白托梦这种事,有时候自己做的梦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出现在现实当中。尴尬的继续说下去。

  “哈哈哈”这几个人都笑了一声。

  “我发小听完我讲的事儿,他才开始慢慢讲述他遇见的打破他认知的一件事,虽然没有那么恐怖但挺怪异的。他的爷爷让鬼上身过。是亲人上的身,而且还是爷爷对人家很好的一个亲戚。”

  接下来的故事,张子昂开始细细的把关于自己发小的爷爷如何鬼上身的每一个细节都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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