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戏写得太过美好,太过缠绵,谱出了一首跌宕起伏的爱情欢歌

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有两座文学作品高峰,它们也被被称为“中国古典文艺中的双壁”,它们就是王实甫的《西厢记》和曹雪芹的《红楼梦》。自元末明初起,即有“旧杂剧,新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的盛誉,明末清初的大批评家金圣叹也将它列为“六才子书”加以仔细评点,从历朝历代文人墨士对它的盛赞,足见《西厢记》这部著作的历史地位。《西厢记》主要叙写了书生张生与没落相国小姐崔莺莺在仕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孙飞虎、崔母、郑恒等人的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全书情节跌宕,语句优美,王实甫几乎动用了所有极尽美好、极尽缠绵的语句来描述崔莺莺的美貌,以张生的视角出发。显而易见,崔莺莺就这样出乎意料却轻而易举地走进张生的心底。一见钟情,大抵如此吧,不过人群里的惊鸿一瞥,从此你占据我整个心房挥之不去。

你撇下半天风韵,我拾得万种思量。先喜欢的人总得多受折磨些。从此那一次相见之后,张生心里脑里全是莺莺的笑貌音容,思念是一种甜蜜的刑责,时而快乐,时而悲伤。此时的张生让我觉得有些轻浮。大约是我本身不喜欢这样为了爱情甚至还称不上爱情的一份好感郁郁寡欢的男人。毕竟只不过一次的碰面,怎就生得这样深厚的感情,总以为张生此时不过是一时色起,贪恋上莺莺的倾城倾貌。耐着性子往下看,倒觉得却是自己多想了。确实,谁不喜欢生得美妙的人儿呢?莫说男人,女子也多为俊俏儿郎倾心,莫说古时,放在如今更是如此,张生对于崔莺莺的却不止是色心罢。我相信,能够让一个男子相思入骨,念念不忘的女子,绝不止凭着一副好看的皮相,闺中小姐的彬彬有礼,书香门第的知书达理,莺莺怀揣着不止美貌而气质更甚。我愿相信世间男子总有一个不落俗套。

再见莺莺,也只是擦肩而过的情缘。庙堂之上本该是极其庄严神圣之地,这个书生眼中心里却只有莺莺缓缓离去的倩影,东风摇曳,杨柳纷纷,桃花阵阵香,可再美的景致少了你便是徒然,此时的张生思南已成河,近乎魔障。即便到了这样的地步,剧中却始终不曾出现关于莺莺对于张生的只言片语,徒生的一种悲哀。或许是曾经有过暗恋的人的共鸣吧,我在这头要死要活,淌在我心尖上的人儿却不知是如何。张生这样的想念只是思念。

一个人是思念,两个人才是相思。不觉已暗暗为张生的痴恋挂上了心思,莺莺到底是何种态度?还好王实甫先生并未久久吊着我们的胃口,接着便写到莺莺。原来真是相思,张生为莺莺“透骨相思病染”,莺莺为张生“香消金粉,清减精神”。总得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这一点便足以使我欢喜了。然而,我的欢喜也着实早了些,我忘记了,那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过于天。即便有了红娘费尽心力的拉扯红线,两个当事人却还是扭扭捏捏,不愿坦诚相待,即便张生费心劳力想要获得老夫人的首肯,却仍无奈老夫人的过河拆桥;即便两人几乎相思入骨,爱已溶血,却还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老夫人说是兄妹,便行这兄妹之名。幸好,红娘的努力,张生的不弃,莺莺的反抗使得老夫人不得不妥协,只得退一步,若是张生能得状元名,必将小女下嫁于他。老夫人重的不过是这门当户对,遂她心意,即便对方是李四王五,她也能把女儿嫁得出去。于是只能上演一场泪眼婆娑,依依不舍的别离。相见时红雨纷纷点绿苔,别离后黄叶萧萧凝暮霭,道得尽是咛嘱,说不尽的是不舍。万般不舍,万般无奈,夕阳要落了,紧紧相握也是要分开了。马车承载着她心爱的儿郎,驶向的是两人未知的未来。

自那一别后,千种相思无处说,只得日复一日的见着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阴晴圆缺,却盼不得自己的终成眷属。大量的笔墨写着莺莺的愁思,却不提张生分毫,不禁想张生是否真是喜新厌旧,待得高头大马,却许他人嫁衣红霞,小女子的心思尽显。无疑,只是这样杳无音信的分离,叫她怎能不心生猜忌,连天涯都比你离我近。正值她思绪纷繁,郑恒又来横插一脚,才子佳人的爱情免不了横生事端,还是幸好,张生又以英雄姿态就下莺莺,两个人终究喜结连理,圆满收场。

《西厢记》中太多的幸好,幸好张生没有始乱终弃,幸好莺莺没有从夫而嫁,幸好老夫人妥协。幸好,这出喜剧终究以喜悦落幕。什么封建礼教终是敌不过两个人的海枯石烂。这出戏写得太过美好,太过缠绵,谱出一首跌宕起伏的爱情欢歌,即便我并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永不变心的爱情,却仍是希冀能碰上相知相守之人。只是陪伴,等细水长流的日子把爱情磨成亲情,去相伴终老,策马奔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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