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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太多人经常思索这个问题,反正我是日夜都在思考的。但就思考本身来说,思维的独立性是需要锻炼的,所以我也只能从人云亦云开始。那时候我关注了很多大V,跟着他们的思想四处畅游,人生的追求如果是香衣鬓影,欲与欲求,走上巅峰,那么必然需要不断攀爬,殚精竭虑,生怕行差踏错,生怕慢人一步。
那时候我很赞同这条路,我觉得这样的人生是奋斗的一生,是值得过的人生。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为自己没有过上这样的人生而感到深刻的痛苦和不甘,急于换道却求而不得,每日与这样的痛苦作伴,但内心却保持了骄傲——在我打不过命运的时候,至少我没有跪下。
去年我接触了断舍离之后,一开始我并没有太在意,也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这个有些“时髦”的理念而发生什么改变,但在欣赏接受这种态度地生活一段时间后,渐渐的我心灵上有一些原本固着的东西松动了。
我突然发现,就物质上而言,我不需要太多或者太好的东西。这个认知跟现在的消费主义不是太合,但我看有煽动性的“毒文”“叫卖”内心都没有什么波澜,口红衣服包鞋家居…好看是挺好看的,但我看他们和我看一幅画也没什么区别,我不会自动将“好看”等同于“我想要拥有”。我唯一割舍不下的“物质需求”可能就是音乐了,但是现在手头的设备对于我享受音乐来说早已足够,便也没有什么升级的愿望。那么我开始想,如果说去掉物质需求,我需不需要很多钱呢?或者说,当钱不是掣肘的时候,什么才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呢?还是衣香鬓影,年入百万，“人生赢家”吗？
这个思索有点难,但却很值得。上周无意间看到一句话“庭院岂生千里马,花盆难养万年松”,很喜欢,当即便记了下来。这句话传播范围之广和真正践行它的人数存在绝大的差距——大部分人,嘴上想跳想跑,身上却只想懒想躺；口号上想拼搏想为梦飞奔,行动上只想求安稳求一劳永逸。就拿我现在的这份工作来举例,不管在体力和精力上要付出多么艰苦的辛劳,实际上心灵都是躺着的一一因为太稳定了,但这种环境下,还是有人在鼓吹自己在拼搏、在奋斗,事实上,是吗?
自欺欺人太容易了,只要放弃清醒就行。
那么千里马,万年松是怎么成长起来的呢?当我聚焦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自我幼小时就在我心中盘旋的答案渐渐浮现出来——经历。不跑千里怎么能成千里马,不经万年怎么能成万年松?最重要的还是经历和体验。但这又回到之前困扰我的那个核心问题了一一我现在没有条件去丰富自己的体验,这是传说中的“空有志,却难酬”吗?以前我确实这样认为,但当我不再将经历局限于某一类事物,重新审视自己真正的需要和追求，我发现这也没什么,经历“匮乏”和“残缺”,本身也是一种体验。我想,千里马的征途并不会时时都阳光万里,万年松的岁月也不会缺少雨雪风霜。经历“残缺”和不利条件,甚至说,一直和这样那样的不利条件相伴而行,在崎岖的山壁上曲折攀爬,在坚硬的石头间寻求缝隙向上,本就是千里马和万年松的成长条件之一——于迷茫之中初心不改,于黑暗之中坚定航向。
品咂困苦和失落,是我现在人生的体验之一,而我体验它,是为了以后有更坚韧的韧劲去体验更多。这就是我想要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