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州鸡足山

作者:乔紫亭(本文摘自三门峡文史资料第四辑)

        自从1960年下半年,陕县南关上了水,(水位338.5米)已到城内北街,鸡足山遂孤立水中,复成水库中小岛,至今已二十六年。

        鸡足山原名虢山,周安王3年(公元前339年)虢山突然崩塌,壅塞河道,黄河水倒流十余里,虢山从此消失。不知什么时候,当地人发现一个土丘,认为是虢山之余,仍称为山,叫鸡足山或金鸡山。该山位于老城西南、东西长二里多,南北宽不足一里,东头高出水面约37米,西头高出水面13米,山虽不高,民间有关传说却不少。如迎祥观住着一位脱尘拨俗的神秘人物河上公,铁拐李在摩岩洞修道成仙。据历史记载,西汉文帝刘恒,曾上山拜访河上公。看来河上公似有其人。文帝上山则确有其事。迎祥观1929年(民国十八年)毁于兵乱,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打包厂投产后由经理高长利,祥泰烟公司经理王祥生、五州旅馆东子乾,渠道转运公司贾燮生等人捐资在迎祥观原址上修建了一座吕祖庙。我那时在华通公司当店员,从施工到建成我经常去看。但当时只知吕祖庙,不知迎祥观。抗战初期周定申在吕祖庙办过私学,人民浴池工人何永昌在那里上过学。鸡足山西边有文帝访贤处”石碑一块,高约1.5米,1955年我在陕县工商所时去鸡足山劳动,此碑尚完好。文帝访贤,访何人?是否与访河上公一回事,尚待查考。

      鸡足山又名汉文台,因汉文帝上山而得名。清代有一位南宫先生在汉文台”执教鞭,陕州人张鹫生在那里读书成名,三十年后回到故地,南宫先生已捐馆,山童白发,翠柏生鳞,不胜伤感,乃赋“秋日登汉文台”诗一首,“浮沉世事走车轮,一别高台三十春。冉冉山童生鹤发,菁菁翠柏长龙鳞。黄河渡浪仍今日,白社宗盟是故人(先生已捐馆)。崔曙题诗饶逸兴,临风吟罢独创神。”鸡足山西边是太阳渡(俗称上河头),山前是老街(通奏街),太阳渡为通往山西渡口,黄河船连货物集中在太阳渡,有几家行店代办理分运手续。通奏街虽是西北几省通道,但商业微不足道,不如太阳渡热闹。

        二十年代初,火车即将通到陕州的时候,沉寂的鸡足山周围,突然大兴土木建设起来了,山北新建市场,那里是南关新街后通往太阳渡的大路,市场有舞台,说书棚,游艺场、饭馆茶社、浴池、南货酱园,百杂货及菜市还有大型妓院平康里等。市场南边有五层梯田式的居民区。每层各有土窑几十孔,住小商贩、小手工业者及家属。当时人称为“五层楼”。西街还有各行业建筑,向西延伸,几乎与太阳渡接连。太阳渡市面也有显著的改变,行店户数增加,客商云集,货运频繁,商业振兴,市场不大,但很活跃。通奏街大大兴旺,洋式门面崛起,商店林立,行人拥挤,以耀武大旅馆为首的旅馆业就有十来家,人们呼通奏街为洋街。三十年代初,鸡足山上建立陕州棉毛机器打包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打包厂),占地百余亩,职工三干人,拣花房数百间,机声扎扎,烟囱入云。南有杨庆亭私人的庆记花圆山青水秀,万紫千红,游人络绎不绝,山北的吕祖庙里善男信女纷纷踏来朝拜,通奏街己与二马路繁华区连成一片,鸡足山周围可谓盛级一时。

      七七事变后,困难日深,侵占山西的日寇,隔河炮轰陕州,一天数千发,还有飞机狂轰澄炸,炮弹纷落,血肉横飞,茅舍为墟,铁路桥梁和打包厂均毁,生命财产之损失惨重。

        1957年三门峡建市,陕州城关划为水库区,1958年开始搬迁,1960年下半年南关上水,水到城内北街,城关一片汪洋,成为三门峡水库了。水位有涨有落,水落时,鸡足山周围和整个南关都滩露出来,农民抢种上秋,可是闸门一关水又上涨,庄稼全被淹没,白白浪费了种籽,十几年来,政府为了照顾库区农民,大坝蓄水作了安排,冬季蓄水,秋夏放水,己成惯例,地摊出来农民趁时抢种一些黄豆、绿豆、玉米、萝卜、白菜等作物,秋收后不再播种,这样可保收一季。

        经过二十六年湖水的侵蚀,冲刷的鸡足山遗址,现在究竟什么样子,我想亲自去看一下,1986年10月4日,天气晴朗,我独自一人骑自行车前往,从南关村砖瓦厂北边一条通道,往北沿着旧庙底沟西,到原东闸口铁路函洞旧址,遥望洞北河滩中一座小山,依然独立,山上几十孔小窑洞全都透气,但未坍塌。由此往西是原来陕州车站两栋公房,现住农民经过培理,仍完整无损。再往西下一个破便是原陕州车站票房遗址,北面是原铁路家属区和刘万顺公司遗址,往西是分兴存公司(会兴存沟遗址),再往西是元顺,盛丰、新顺、泰顺等转运公司遗址,这些地方解放后曾作县粮食局仓库,现在还有水泥桩柱的痕迹。一直再往西就是铁路家属区和车头房,转盘遗址,算是到车站区域尽头了。路上遇见王士恭正在打扫场地,准备收秋,又遇见杨同志在场打秋,他对我说,这一带都是铁路区,因地势高,未上过水,现在全成地了,并给我指路说,北边一房子是原【庆记花行】从背后下去,就是通奏街头。我下去一看果然不错,往西瞧见一个不高的淤岗,那就是鸡足山遗址了。我从一块豆地往西一直走,到了山的北麓,过去西街往市场去,走下一个大坡,现在淤平,北边水冲的一道河槽的山口,五米深,距老城不过30米,这是西街和市场的一部分。市场南的五层楼原来离山顶约37米,现在不到7米了。这残存五、六米高的土台,就是原来素负盛名的鸡足山。我在山上山下,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仔细观察,山上田连阡陌,一片沃壤,秋己收割,地还未犁。经过20余年的冲刷坍塌,现在山的东西长只有七八百米。南北最宽150米,东头只有10来米高,中间5一6米,西头最低不到3米。东西两头大面坍塌。山上原有的良田百余亩,庆记花圆和通奏南街淤成一片,比鸡足山还低十几米。上一个小坡即与山相连,机动车畅通,南关新村的农民,来种地很方便。山上有三门峡第二水厂机井3眼。因水源关系山上种树很少,除西南部有一株较大的槐树外,其余都是新栽的小树。

        迎祥观,摩岩洞、文帝访贤处、南宫先生讲学所、近代做打包厂以及汽笛鸣鸣的陕州火车站,商业繁盛的陕州通城关的涧河桥,古色古香的陕州老城,经过时代的不断变迁俱己渺矣。只有一泓湖水,洗涮旧的余痕,迎来大坝发出亿万的能源支援祖国的建设,滩地保收一季,富裕库区农民。

游完我也不禁欢呼:

鸡足山汉文台,历史美名传千载;天翻地覆沦桑复,屹立水中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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