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米露
一、
周一九点，像往常一样，总经理大卫环顾了四周，看到各Team Leader已到齐，宣布会议开始。突然，人力资源中心的珍妮急匆匆地赶过来，截下了会议主题：“大卫，您稍等下，董事长马上就到。”
大家都没想到董事长今天会来集团，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因他有几个月没有来过总部了。会议室迅速炸了锅：该不会是上次那个项目崩盘，而过来问责的？
这时，看到海伦局促不安的表情。她急忙去翻上周的报表和新制作的规划图，看样子是迅速在盘算、稍后该怎么去应对，同时也划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更没忘记去瞄了下大家的表情，或准确地说，是更关注大家有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慌张吧。
瞬间感觉燥热，海伦将衣袖上拉了一些，顺势也解开了风衣的扣子，当仰面盯着天花板上的欧式水晶灯时，脑子不由自主地开启了十倍转速。在等待的过程，简直是如坐针毡！
董事长来到会议室，看到大家紧张的表情，像是顿悟了什么似的：“不是为了上次的项止哈，大家放松点。”象征性的为了缓解现场氛围，做了相应的寒暄。
大卫礼貌地与老板问侯早安，全体与会人员也礼貌性的点头示意。
不一会，接待人员带进来一位大概三十五六岁上下的年轻女生，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练、利落、高挑并伴着职业化。可不是吗，精致的唇线和微卷的睫毛显得异常高冷。
她从容地坐在了董事长指定的且靠前的位置，让海伦将位置象征性地往后挪了挪。
顿时，明显感受到海伦礼貌中夹杂着尴尬，与随之而来的不爽，和女人之间惯有的争夺。
大家面面相觑，难道组织架构又要调整？
海伦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大卫，看到他额头上的微汗、抓耳挠腮和不知所谓地将笔记本翻了合，合了开，海伦隐隐地感受观察大卫的尴尬、不自在和焦躁。
海伦一直是集团的核心骨干，她带领的重工业项目一直是集团投资的主体项目，这些年的市场占有率提升及营收战绩，在集团也是有目共睹，地位自然也是仅次于总经理大卫。
这忽然来了位形象更精致、谈吐更优雅的小妮子，居然排在了我的上面，且被董事长如此重视，明显的头号大敌嘛。哦不，是与会各位的公敌！
董事长向大卫和全体与会人员先进行了介绍：“这是蒂娜，我们集团的新骨干；她在医疗产业耕耘了13年以上，操盘过百亿级项目，核心是有过从0到1的拓荒经验，从组建新团队到开发空白市场，只用了不足一年的时间，就快速占领核心区域的优异成绩，KPI指标突飞猛进，更重要的是，蒂娜结合到目前疫情的形式和未来几年的市场预估，她目前带领团队已将市场的规划延伸到了欧美和东南亚，并已拿到白名单资格，她在原集团的业务序列也是集团的标杆，我更是三顾茅庐才请来的蒂娜，希望她能带领我们在新的医疗体系战略上、到达新的巅峰。”
经董事长这么一介绍，大家将眼光齐刷刷地落到了蒂娜身上。
不过与会在座的各位可不是吃素的，个个都是行业“白骨精”，对这位新来的Leader可谓是虎视眈眈。
大卫的目光在董事长和蒂娜之间来回穿梭，也在极力领悟董事长的意图，但貌似仍有点没反应过来，礼貌地问：“我们已确定要拓宽医疗产业吗？是不是我们上次去顾问集团初议过后，董事会已经定下来了？”
大家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大卫是集团总经理，来了个大板块leader的角色，居然连总经理都不知道的举措，更没有提前预热，也没有看到人事任命书，突然就空降了这个级别，在集团还是前无古人，恐怕也会后无来者吧。
董事长的眼神与大卫做了一个互动，但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董事长貌似想故意暂忽略这些，不想来解释这些玻璃心的职场儿戏。
当然，因为在资方眼中，集团的长足发展和收益才是最紧要的。
大卫尴尬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董事长继续介绍：“随着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医疗产业将会带来新的拐点，所以集团要增加医疗产业板块，这块业务将是刚需，更是重头戏，这项举措我们已经酝酿了三个月，与顾问集团就这项战略也做了新的相应的孵化；鉴于蒂娜在这个产业耕耘多年，现在我宣布，集团未来在医疗产业的所有业务将作为垂直汇报线，直接隶属于董事会重投和监管的业务，级别仅资于大卫，但不属于大卫管理，直接向董事会汇报，“权责利”将按级别对应，以及组织架构的组建，她均有直接话语权，行使VP副总裁的权限；但因为目前尚处于早期阶段，故在业务上会涉及到财务部、人力资源部、策划系统、和市场调研系统的协助，后期待她的班子成员全部落实到位，将会直接剥离出去，成为新的事业部。”
一听到这，大家将目光齐齐射向了大卫，大卫费力挤出了艰难的笑容以示回应，但不一会，大卫的面部肌肉仿佛痉挛了，表情复杂无比，是对他权威的挑衅，还是自己在集团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作为旁观者，大家也在上演李米的猜想剧。
“好了，蒂娜你先正常参会，有不明白的，可以多向大卫请教，他是集团的老臣子了；我还有点事，先撤一步；大卫你要多扶持新人，这是我们集团新的一年的核心重点产业；史蒂文，你在会后先出具人事任命，并在系统通报，蒂娜也会尽快出具招聘计划书给你，需要你部门的招聘中心全力协同高端人才的聘请与引进工作；好了，时间就是金钱，我们要抢占市场；托尼，你将2号办公室给到蒂娜，换台高配的笔记本！”董事长与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离开了会场。
海伦再次瞄了一眼蒂娜，内心愤愤不平，这小妮子什么来头，凭什么她一来就坐上了2号，那可是我努力三年的目标地！
二、
会议持续了40分钟左右，各leader都对上周做了总结，本周做了规划，划了新的重点，指标做了更新，PDCA的内容也做了相应问责后，结束了本周会议。
大卫交代史蒂文和托尼先去跟进董事长的交代，讲晚点就医疗产业的新团队组建以及其他的再开个碰头会，表示蒂娜这边有任何需要协助的，行政与人力部门尽力支持。
最后示意蒂娜留下。
大家还没法摸到蒂娜这个新的竞争对手的底，谁也不敢贸然出兵，大家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着，表面一团和气，也各自去了各自的战场，开始了新的一周的战斗。
海伦可谓是五味杂陈，内心盘算着，是要发展成为敌人，还是朋友；但又自宽慰道：“一看她那高傲的样，估计就没多少大战的经验，日后得让她见识见识姐姐的炮火；再说，按董事长的规划来看，以后就压根不会有任何交集，反正是走事业部的编制，会被划出去独自开疆拓土，总部还是我们的王朝，看她有多大能耐，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淹死在这片汪洋里的，哈哈！”
大卫待所有成员都散去了，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还特地在大门面挂上了“非进勿进”的门牌。
“你什么意思嘛，你在那边苦战了几年，而且刚将欧美市场扶上马，高层也马上能重新分配股权了，干嘛非来这里插一杠子，你不明白存心的嘛！”大卫在会议室怒斥蒂娜。
蒂娜更加怒不可遏：“我当然知道我损失了多少，可是我这半个月了都联系不上你，你知道这段日子我怎么熬过来的吗，你什么意思呢，想跟我玩失踪吗？”
大卫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远方，长叹一声，双眼微闭后，取下了眼镜，将嗓门压低了一点，满脸无奈的：“这周我太太会从加拿大回来，她应该听说了你，如果我们真离婚了，我只能净身出户，你也得不到什么的，因为我们有婚前协议。”
“你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当初就不要招惹我啊，你需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蒂娜显然情绪被激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你知道，我是为了拿下那个合同，而跟皮皮打赌的啊，我不爱你啊，你很优秀，可是我们不是一路人！”说罢，又推了推眼镜，转身向蒂娜双手合十，眉宇间的川字显得格外刺眼，再将音调降到最低点，“好吧，是我伤害了你，可现在你想让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我力所能及的，都可以……”大卫央求道。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离婚，我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做不到，我就会找你太太，我们之间的事，我都录音了；而且我相信，在这里，我也有把握很快可以取代你的宝座！”蒂娜威胁道。
大卫很讨厌听到这样的口气，更在极力否认：“不可能，我为集团立下过汗马功劳，兢兢业业十几年了，董事长对我还是信任有加的，你凭什么讲可以取代我的地位！”
“那是你认为吧，去年地产项目的业绩大幅下滑，是你研判失误，将集团的核心战略投到了地产，差点搞得资金链断裂，若不是其他板块的救援，怕你是吃不了、更兜不住，你以为董事会还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做梦吧你！”蒂娜胸有成竹的反驳道。
大卫细想蒂娜也分析得有道理，疫情下各产业都陆续追求转型来适应市场，高端人才本身就处于过剩期，蒂娜属于行业黑马且年轻又有过往的业绩作为支撑，并在世界500强企业历练了多年，接替自己完全有可能。
大卫还在思考中，没想到蒂娜步步紧逼：“你是依靠你太太托人找的关系进入集团的，你在你岳父岳母那也没什么地位，现在他们知道了有我的存在，你认为这段婚姻还能再继续吗？再者，如果你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连工作也没了，你认为短时间内还能找到一份这样的收益的工作吗，不太可能吧！马克比你有能耐吧，他在轻鼎集团那边被动退出后，快十个月了，至今也还处于空窗期呢！”
大卫的声音也不由得软下来，也估摸着再继续沟通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且蒂娜已被委任，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你也刚到这边，这事我们后面抽时间再聊吧，我看董事长将医疗板块视作了重头戏，要不你先去忙，我们都各自再想想。”
三、
蒂娜在开门的前一刻，深呼吸，适当了整理了衣着、头发，更是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思绪，换了一副职业化的状态去开了门，也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外面这新的战场。
海伦时刻在留意蒂娜，心想，这个大卫真会拉拢人心，看到董事长委以重任了小妮子蒂娜，就这么猴急的去发展自己新的心腹啊！
一看到蒂娜出来，海伦故意以冲咖啡的名义往茶水间走去，正好碰到迎面走过来的蒂娜，故作搭讪：“嗨，你好，亲爱的是叫蒂娜吧，我是海伦，负责重工业的统筹与管理，以后的战友，很高兴亲加入这个大家庭哈。”
蒂娜一想，这位不就是刚刚列坐主位的女士嘛，且负责核心产业——重工业，在集团也一定是狠角色，于是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满脸笑颜地伸手道：“嗨，很高兴认识海伦，我是蒂娜，初来乍到，相互支持哈……，有空来我办公室坐坐。我现在要去HR那边去商讨下招聘计划的事，空了聊哈。”职场礼貌性的握手，各自都显得不卑不亢，恰到好处。
海伦微笑着耸耸肩的故作轻松道：“好啊好啊，你先忙，有空聊，我在8号办公室哈。”
一转背，海伦的嘴角迅速下拉，眼角上扬，内心不服气地嘀咕：“神气什么呀，看你能在这混多久，一个菜鸟，哼！反正我有大卫撑着，管她怎么样，我也能在这里稳坐钓鱼哈哈……”海伦哼起了她最喜欢的那句歌词：“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正在这时，海伦却看到大卫神色凝重地从会议室出来，瞬间真懵了。
时是过得真快，一晃就月底了，财务一大早将集团的本月业绩报告送到了总经理秘书处。当大卫拿到了数据的这一刻，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个月的地产项目居然是负增长，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大卫将整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沙发椅上，对着这些报表束手无策！想着自己来集团任职十几年来了，这次是最差的指数了，难道真到了自己卷铺盖走人的地步了吗？大卫再火速看了其他板块的报表，好在电商和高新科技这两个板块还在增持平稳，虽不是加速中，但勉强可以缓解大盘压力。只是钢铁产业已进入了限产能的阶段了，服装、家电都存在严重的库存现象，重新看了下系统的下季度预估分析，综合下来评估，集团的整体局面已到了危急关头。
相信这份报表也已到了董事会那里。
如果这个月仍无法扭转局面，今年的整体业绩估计就要负增长了。
大卫正准备拨通秘书处电话，通知地产的leader过来想对策，但又迅速挂了电话，因为现在的大环境下，地产的局面可能通过正常渠道是很难再有突破了，毕竟国际形势在这。这时，大卫突然想到上次跟皮皮赌局的事了，他输了两次，但只还了一次“赌资”，这次在地产板块是否可以再通融一次，如果将青山地块能签下来，核价能再打个9.8折，这个季度一定就是个翻身仗。
大卫的内心小九九在飞快的运转中，虽然无耻和卑劣这些名词在他脑海闪过，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打通了蒂娜的座机：“你方便过来下吗？”
蒂娜接到大卫的电话，很诧异，而更多的却是惊喜，大卫能主动找自己，千年一回啊。
蒂娜将手头上的重点项目撂下，嘴角上扬的火速赶过来了，调侃道：“老大，什么东风起啊？”
大卫严肃的表情：“别开玩笑了，都火烧眉毛了，你看看这个最新的季度报表，我必须马上去找下皮皮，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想约他去打一场高尔夫，你看怎么样？”蒂娜忍不住调侃大卫：“你越是焦急的样子，越有男人味了哈……”
大卫不语，却将一叠报表推向蒂娜的跟前。蒂娜看大卫这一脸凝重，直到看到数据的那一刹那，蒂娜也惊到了，看来地产这现状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得多：“你约皮皮，找地产部老大苏珊去啊，干嘛找我，地产这摊子我可是外行，更没有做足功课，没有谈资啊。”蒂娜一脸狐疑。
大卫解释道：“去年底带苏珊拜访过，皮皮根本不甩她，也根本无法推进！皮皮对你一直很欣赏呢。”
蒂娜一下子明白了大卫的意思：“你跟皮皮打赌的事情我还没吞下去，你是想让我去卖色相啊，你这个混蛋！”
大卫慌忙解释：”我还没那么龌龊吧，至于动气吗，我陪你一起去啊，他能拿你怎么样，我们就约在观澜高尔夫，周五早上，okay？”
蒂娜足足看着大卫半分钟，但还是答应了，哪怕她知道大卫的出发点，哪怕知道这畸形的爱让自己一步步陷入泥潭，但无论如何，还是想保住大卫的业绩，因为爱他，不惜飞蛾扑火，哪怕最后是玩火自焚，唉。
四、
蒂娜回到座位，火速忙完自己的紧急项目的雏形后，就布置了团队任务，让大家去收集市场最新数据。自己也将地产这块的最新资讯全部调出来，毕竟自己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皮皮毕竟是资方，利益还是第一位的，不可能只是打高尔夫这么简单、而没有准备的单刀赴会，在这个合作上，首要的是要将皮皮的利益链核算出来，才能更有把握拿下这场谈判。
就这样，这几天都在挤时间做功课。周四的晚上，又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海伦因为晚上有场饭局，直到大家散场后，海伦才算结束了今天的战斗。看看日程表，明天上午还有场线上的云会议，有些数据指标还需做最终的精确，但翻了下文件包，才发现落在办公室了。在回集团拿东西时，海伦看见蒂娜办公室的灯还在亮着，手指飞速在键盘里上飞舞，心里不免还是涌出一丝钦佩：“这个小妮子，可能还真是个狠角色，这么拼，看来成功真不是偶然的啊！”
海伦晚上陪客户时也的确喝了不少，这不，又请了代驾。
酒饮微醺后，花看半开时，若即若离间，似远还近的错觉，或是恍惚，突然间让海伦怔住了，在不住擦了擦双眼后，好像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明显从蒂娜的一举手一投足中看到了艾娃，那个也曾经在这个办公室里日夜奋战、忙碌不已的影子，也看到了艾娃在苦战半年后仍升迁失利、深夜趴在桌子上歇斯底里地痛哭的场景，更看到了跟艾娃喝同一杯拿铁后的亲密和相拥。
真的，这一刻，海伦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让自己深爱多年的艾娃。
在艾娃被调派到了巴西后，海伦的心都被抽空了。
实在是情不能自已，海伦鬼使神差地想去抱抱艾娃。
当走到蒂娜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那盆蝴蝶兰时，海伦忍不住甩了甩脑袋，突然脑子清醒了一点，哦不，这不是艾娃，艾娃喜欢风信子。海伦突然有点尴尬、慌张和不知所措，跟这个小妮子还不那么熟啊，但已经门口，不得不打了个招呼：“嗨，这么晚还在啊，真够拼命的啊。”
蒂娜一抬头看见了海伦，估计也是累了，才惊觉现在已到凌晨：“是啊，这个方案必须今晚改好，明天一早的议题呢；对了，我不是看你们早就下班了吗，怎么现在还在呀，我以为就我一个人了哈。”蒂娜边说边忍不住扭了下脖子、伸了个懒腰。
海伦边附和着，边解释自己是回来集团拿一份明早要出差的合同，边走进来瞄了一眼蒂娜凌乱的台面材料，友善的关怀蒂娜要多注意身体：“你是医疗板块的，为什么在准备地产的资讯呀，难道将地产板块也要划到你下面啊？”
“你可别乱猜啊，我只是友情帮地产这边去谈一个项目罢了。”蒂娜解释道。
“那就好，我告诉你啊，现在地产可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你可千万别接，跟地雷差不多，你做你的医疗板块挺好的，相信这块会是一个新的起爆点，希望满满！”海伦掏心窝子的叮嘱蒂娜。哦不，是叮嘱艾娃的影子吧。
女人的眼神是有穿透力的，蒂娜也感受到海伦这一刻是真诚的，也就放下戒心：“也确实，我看地产在最后一季度会异常艰难，除了帮苏珊，更重要的是大卫吧，这次相对以前来讲，会更棘手，但那边的决策人是我曾在上海那家集团任职时的间接客户之一，也打过多次交道，所以想助力他一把，现在地产这边的整体形势都不乐观，所以要多了解下最新资讯，以便谈判现场时能随机应变哈。”
海伦不知道蒂娜与大卫的这层关系，误以为蒂娜是热心人，无偿的帮助地产部出业绩、帮大卫拿回新的KPI。海伦觉得，貌似需要重新认识蒂娜，心里忽然对她充满了敬意，也惊呼这枚小妮子真是艾娃优秀的影子。
“集团、大卫和苏珊能有你坐阵，真是福气，祝你马到成功哈，加油，记得早点下班哦！”海伦想着代驾还在下面等着，也不宜耽搁太久。
五、
周五一早，大卫的车开到了蒂娜楼下，都换上了清爽的棒球服，一路上，两个人也在商谈应对措施和应急预案，以及在合作上的底线需求，核心是要促成双方达成共识，拿下青山地块。
待球童带大卫和蒂娜将观光车开到预订好的场地时，没想到皮皮已提早先到，让大卫和蒂娜有些尴尬：“皮皮总，我们约好的是7点，现在才6：30不到，我还以为我们迟到了呢。”
“哪有，是我也对这次见面，充满了期待啊。”皮皮虽仍旧一副诡异的奸笑，但也缓和了下氛围。
在整场打球融入的过程中，皮皮只字未提合作的事，甚至大卫主动侧面提醒，都被成功绕开。让蒂娜内心充满了忐忑。在更衣室的洗浴间里，脱掉了休闲运动服，蒂娜换上了一套优雅的晚礼服，像红唇一般的颜色，散发出浓烈的火焰。
随着珍馐佳肴被陆续端上了大圆台，让大卫和蒂娜始料未及的是，皮皮居然让服务员上了人头马路易十三，这么高规格的洋酒不应该用到今天这个场合啊。大卫估了估预算，今天的费用就买这半瓶酒水还不够吧，回去怎么报销啊，大卫和蒂娜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俩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皮皮一眼就读懂了俩人的眼神：“哈哈，大家放心共饮，我做东，这餐饭我们不谈工作，只谈感情哈。”
大卫读懂了皮皮的话中话，大卫迅速低下头，借故摆弄碗筷，好将主角让给蒂娜。
果不其然，饭局上，皮皮的一句话得到了印证：“蒂娜小姐像高尔夫的果岭一样细嫩、娇贵，让人更加向往啊，不知道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言语中充满了挑逗。
蒂娜顿时觉得像吃了死苍蝇般恶心、抵触，但因为皮皮的身份在，而赔着笑脸，隐忍不发：“皮皮总说笑了，果领更适合形容情窦初开那个级别的，我这个年纪，哪比得上小姑娘新鲜啊哈哈……”
大卫一点也没有要站出来解围或打圆场的意思，反而好像他已经预料到了所有的过程和结局，在一旁附和着、喝酒、陪笑，仿佛就是个局外人。
蒂娜借故去了洗手间，给大卫发了信息，约大卫到二楼过道。可大卫没有出来，只是回信：“蒂娜，我不勉强你，毕竟只是工作，也大不了谈崩了，我们再去寻求其他途径，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但我在第一次看见你时，不只是与皮皮的赌局，是真的爱过你……”
蒂娜闭上双眼，泪如雨下，她低估了大卫的龌龊程度，这个时候居然跟自己吐出“曾经爱过”的这种鬼话！可哪怕明知是大卫的伎俩，蒂娜也试图欺骗自己。在爱情中，无脑这个词，被此刻的蒂娜，诠释得一览无余。蒂娜的小我一直在跟自己打架。
最终还是给大卫回了条短信：“我为你卸掉了所有铠甲，你却是一把刀，让我无力防御，你好残忍！”
蒂娜擦掉泪水，回到了座位，端起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可此刻的内心像被凌迟般，发出延绵不止的疼痛：“你就是贱，眼前这个男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你又何必爱的义无反顾，卑微如你，不！是下贱如你！你，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那个讽刺！你就像一只叮着苍蝇的臭蛋！”
蒂娜低头撩起了一袭红裙，缓身起身，此刻的红裙颜色看起来像极了墙上的那抹蚊子血。冷笑一声后，带上了合同，踏上了“真正的战场”，只是这个战场，蒂娜格外“生疏”……
俩人很快就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皮皮绅士地推开那扇红木双开门，请蒂娜先进。蒂娜这才挽起了皮皮的胳膊，她将自己当成了十足的招嫖对象，内心自嘲道：“反正会付账的，而且自己早已过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如果还在演纯情，在皮皮面前就显得矫情了。”
蒂娜在从容地褪去浴袍的那一刻，瞄向桌上的合同，再给皮皮送上了一个眼神的暗示，皮皮眯着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蒂娜幻想着眼前是大卫，送上了娇艳的红唇……
床单上消毒水的味道，助力了蒂娜故作老练的站好了这班“岗”，最终为大卫拿回了青山地块，只是这是血和泪的代价。
皮皮这个情场老手可谓是“阅人无数”，他明显感受到，蒂娜故作轻松的迎合里，却伴着阵阵紧张的震颤……这“拙劣”的演绎啊！在离开时，皮皮紧紧地抱住了蒂娜，那一刻，皮皮也解释不了自己内心的复杂……
六、
蒂娜在回家的路上，将后排车窗摇到了最低，任凭晚风呼呼地刮向自己，眼泪打湿了脸颊，也湿了头发，好冷好冷……
借着冷风，蒂娜忆起曾与大卫的一夜销魂，想念大卫的味道、情话和舌吻，更贪图大卫宽大的怀抱乃至身体……在无数个夜晚，这些镜头一直在循环播放，仿佛这已是夜晚的慰藉。
回到家后，蒂娜把自己扔进了浴室，被花洒淋了半个小时，也没能冲掉身上的罪恶和肮脏。想想自己是全家的希望，是自己灵魂的圣洁公主，现在成了一堆恶臭。蒂娜分不清脸上的是水还是泪，只是水声夹杂着歇斯底里的哭声，终于把自己搞得累瘫了。蒂娜蜷缩在床上，不想回想自己背叛自己的那一幕，面如死灰的过了一个周末。
周一，蒂娜请假了，海伦看着蒂娜的办公室空荡荡的，有点失落，更是诧异，蒂娜是工作狂，怎么可能现在所有项目都到了紧要关头时请假，难不成是生病了？
海伦向她的秘书打听蒂娜请假的原因，秘书讲不清楚，但却凭海伦的三寸不烂之舌套出了蒂娜的住址。计划晚上下了班去探望下蒂娜。
每逢到周一，海伦有时有一种恐惧，那种连走路也要小跑，水更要少喝的日子，可偏偏时间还是像飞沙，一晃就到天黑了。这不，一看表，天啦，又快18：00了，巧的是手机的行程提醒也响了，晚上还有一场关于季度推广的议题。正想着微信知会秘书去下策划部拿提案，可想着下午大家也应该忙得飞起。想着正好要去B栋办点事，也刚好会路过策划部，就干脆自己亲自去一趟吧。
哇，一出电梯，就听到策划部更是热火朝天，不是在改稿子时发出的争论，就是商讨创意优化的片断，一片忙碌的景象啊！
策划部的总监秘书露易丝看到海伦大驾光临，有点受宠若惊的惊叫：“海伦，您怎么有空来我们部门了，是要找我们老大吧，她刚出去哦。”
“哦不，我来拿季度推广提案，正好我路过这哈。”海伦边回答边环顾了下四周。
“您真好，这么体恤下属，这种活还劳驾您自己亲自来，您来个电话，我可以帮您送过去的呢，我马上去找一下跟进人，您稍等下哈。”露易丝乐呵呵地查了下系统，查到了这份提案由策划部28组在跟进，且已处于成功关闭状态。“海伦，您等我一下，我看系统显示提案已做好了，我现在去帮您取过来哈。”
海伦很清楚，因为露易丝是整个策划部的秘书，所有重要材料都会经过露易丝的台面，由她过滤才会到总监处。
待露易丝去28组拿海伦需要的新季度推广提案时，海伦的眼角瞄向露易丝的台面，好像希望捕捉到点什么，才对得起她亲自跑来一趟。
海伦故作镇定地在这来回踱步，看到露易丝已经走远，翻开了露易丝桌面上特地用文件夹遮盖的一份红头文件。哇，看到了青山地块的图纸规划议题，天啦，海伦惊呆了，居然拿下了青山地块这块肥肉，惊呼这是怎么做到的？
心里不由得嘀咕道：“这个苏珊，藏得这么深，还说我是她最好的姐妹，这个月是想赶超我部门业绩的势头吗？”
回到座位后的海伦一刻也停不下来，好奇害死猫的原动力促使海伦点开了地产部leader苏珊的图像，键盘上出来一行字：苏珊，这么大的喜事都没第一时间告诉我，真不够姐们儿啊，嗨，算了算了，恭喜你啦，你年底的KPI可以拿A了，但怎么拿下的青山地块，快分享下哈哈。
没想到苏珊回了个一脸懵圈的表情，和不可思议的文字：你误会啦，我们去跑了几个月了，也没有搞定，听说大卫带蒂娜去谈的，这个新来的蒂娜还真是厉害，我打听了下，负责青山地块的总裁是蒂娜在上海一家集团的客户，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坊间传闻哈。
海伦忽然明白了那天夜里回来集团拿文时碰到蒂娜加班收集地产资讯的原因了。
不愧是“白骨精”，海伦喜欢分析和推理，更擅长利用职场规划和女人的第六感去思考：“不对啊，帮地产做成了项目，应该是来集团庆功啊，不应该是请假啊。”
女人的直觉告诉海伦，事情没那么简单，难道是？天啦，想着想着，海伦一身冷汗。
不行，今晚一定要去看看蒂娜。但内心又充满忐忑，与蒂娜也不是非常熟，这样贸然过去，会不会太失礼了。
但海伦对蒂娜的那份情感，好像曾经对艾娃那样的不可抑制，情不能自已。
七、
大卫在集团的处境终于有了缓解，更不忘向董事会邀功，当然不会提及这里面有蒂娜的功劳。董事会在季度报表和新的合同面前，权衡利弊后，一致认同大卫算是“功过相抵”，能在关键时刻签下这个地块，对未来至少两年的地产收益增长也是一剂强心针。
这天和煦暖阳，大卫盘算着暂时算是稳定了工作上的事，更要加固自己的大后方才行。便约了太太杰西卡在当初第一次约会时的湖景西餐见面。大卫思虑再三，选择了暂时不修边幅，以博点同情分，再从坦白从宽开始，当然也做好了离婚这个最坏的准备。
由于这阵子大卫日夜煎熬，鬓角也不免增添了缕缕白发。杰西卡远远望去，大卫已坐在老地方了，看到大卫估计近期也是受到了焦头烂额的折磨，剩下了落寞和一幅沧桑的模样。杰西卡的内心顿时软了很多，想着眼前这个才子也曾是自己爱慕已久的白马王子，和过往彼此经历的一幕幕，心里从一开始那离婚的决绝，刹那也转成了念头。
但杰西卡仍狠狠卡紧大卫的软肋，以离婚为要挟之后，大卫答应了杰西卡所有的要求。
海伦在反复权衡后，还是驾车来到了蒂娜的小区。海伦按响蒂娜楼下的门铃时，蒂娜很意外，心里也起了戒心，但同时内心尚在最低谷，有个人来探望自己，还是心存感激的。可能在职场混久了，感激和防御同时夹杂着，一时也让蒂娜充满了矛盾。
“蒂娜，有点冒昧，直接来你家了，我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只是看到你没有去上班，在想，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来看看你。”海伦有点不知所措，在卸掉职场女强人的光环后，忽然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蒂娜看海伦在一直在憨笑地搓着双手，也察觉到了海伦的慌乱，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很感谢你能来看看我，我来这还没有时间深交朋友，今天有点不舒服而已，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地址？”蒂娜反问道，一边招呼海伦换鞋进门。
“我们这职业跟特级侦探有什么区别啊，弄个地址还算是轻而易举的事哈！”海伦调侃之后，连忙问起了蒂娜的病情，但注意到蒂娜的脸色苍白，连忙问她有没有吃晚餐，蒂娜讲没胃口。
海伦连忙讲去做点东西给她吃，也不顾蒂娜的阻拦，热心地去到冰箱里找了点东西，就奔进了厨房。
蒂娜的心暖暖的，没想到这个职场精英，竟然还这么会照顾人，顿感家里有了烟火味的温馨。
但也比较直接地问了句：“我们俩也不是太熟，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来家里探望我，还对我这么好？”
海伦像被触电了一般，随便找了个理由：“你很像我远方的姐姐，你第一次来集团开会时我就觉得很亲切的，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吧，呵呵。”这才化解了尴尬。海伦真担心等下蒂娜又问起类似问题，而忐忑不安，所以也在寻思着稍后该怎么应对和转移话题。
海伦看着蒂娜吃完了自己煮的鸡蛋面，看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这才缓缓进入了正题：“对了，今天看到青山地块拿下来了呀，你知道这个消息的吧？”
蒂娜若有所思地应道：“是吧，那挺好啊，你今天是为这个事才来探望我的吗？”
“哦不不，我，我，我都说了，你很像我远方的姐呀，只是姐姐因为特殊情况去了国外，估计没个十年八年也回不来的，我对她甚是想念，所以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觉很亲切呢。”海伦又是一阵慌乱和结巴，但海伦有一半是真心话，海伦太过于思念艾娃了，这半真半假的话语，连自己听着都觉得那么的合情合理。
“哦是吧，我看起来很老了吧，像姐姐级的人了呢，呵呵。”蒂娜也想将氛围来的轻松些，而故意自嘲道。
“哈哈，哪有，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一幅画，美的不可方物！”海伦呵呵笑的回应，不过这句是真心话。“你不知道青山地块呀？”海伦装作轻描淡写地反问。
本来是想掩盖这件事，但在想大家以后也应该会知道的，且蒂娜此刻的心好脆弱，也很想与人袒露心声来疗养愈内心的伤害，且对于海伦来探望她，更是充满了感激，所以也不想刻意隐瞒，但也不想揭自己的伤疤：“知道，那边的总裁是我以前的客户，我牵了线，带大卫一起去谈的”。
“这么一大块肥肉，努力了半年了都没有拿下，还是你厉害啊！”海伦貌似还想探出点什么。
“没什么，对了，你要吃点水果吗，我去洗一点。”蒂娜淡淡地回应着，对拿下这个项目没有一丝喜悦，且迅速在转移话题，让海伦对自己的分析和判断的天平，下意识地往后倾斜。
海伦离开前，将蒂娜吃过的碗筷收拾干净了，更是叮嘱：“如果有事，一定要给我微信，从今开始，我会是你忠实的朋友，只要你需要，随时call我，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
蒂娜心里暖暖的，但也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海伦这样对自己。
在出门的那一刻，海伦张开双臂礼貌地拥抱了蒂娜，当蒂娜靠近海伦身体的那一刻，海伦紧眼了双眼，全身像被电流击穿，仿佛时空停止了转动，自己进了另一个世界，但只过了三秒，海伦不得不回到现实，因为蒂娜拍了拍海伦后背，她才回过神来。
直到海伦的离开，都没能再套出任何端倪，蒂娜刻意在回避。海伦发现：只要每次的话题一绕到在青山地块，蒂娜就会神色慌张。
回到车里，海伦努力努力回味着刚刚相拥的触动和暖流，那一刻如果不是理性的克制，海伦好想去亲吻受伤的蒂娜。
但同时也更加印证了海伦的猜测。
当内心的爱恋、愤怒、难过和报复，各种情绪一齐袭来时，海伦自己都难以招架这些真实地感受，只觉脑子硬生生的疼，也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傻事。但首要的是，一定要搞清楚真相。
八、
海伦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透过多方打听，终于了解到蒂娜和大卫的关系，以及大卫在这个事件中所起的催化作用，以及负心汗大卫居然在蒂娜用身体帮了他之后、他却还想要将蒂娜设套踢她出局的计划。
海伦血脉喷张，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原来大卫太太杰西卡的要求是，将这个她被视为眼中钉的蒂娜尽快扫地出门，让大卫与蒂娜永远不能再有交集。
海伦后来透过多渠道渗透，想找到大卫的短板和工作漏洞，想以匿名信的形式发给董事会，但苦于级别不对等，无法突破。
海伦居然想到了将自己的事业与这场报复彻底的玉石俱焚。
海伦将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客户，在不到2个月的时间里，集团就接到了重工业诸多战略级客户的投诉，以及部分毁约的函件，一桩桩、一件件，让客服中心的工作人员已无法招架，只能向上传导。当下的局面，是整个呼叫中心貌似都在救火中，因为重工业是整个集团的核心板块，重工业每个相应客户的接洽负责人都在制定紧急补救方案中。
海伦摇开百叶窗，看着忙碌的团队们拿着文件穿梭在走廊……一幕幕让海伦模糊了双眼，也回想曾经刚来公司时的青涩，到近十年都苦苦耕耘在这片土地上，自己最美的年华献给了这，当然集团也赋予了自己想要的财富自由和价值感。
现在对于大卫的这份仇恨，让自己毁了多年来亲手打下来的江山，亲自葬送自己的职业前程，不禁感慨万千。但内心难免也有些自责，自己对公司的恩将仇报，和到底值不值，但一想到蒂娜，海伦仍是一万个不后悔。
海伦麻木地坐在办公室，在等待的大战爆发。
终于，大卫在通过月度报表看到重工业的数据飞流直下，紧急约见海伦到会议室询问业绩下滑的原因，并展开商议，该如何挽救。
没想到，海伦却蔑视地看着大卫：“等你找我，等了很久了呢。”
“什么意思？”大卫一脸茫然不解地质问。
“这段时间我还真是辛苦，没想到做坏人这么爽呢，不过也还真是累哈，比作业绩还要煞费心机呢，不过说到恶毒和心计，大卫你比我那是高级多了，我连给你提鞋的级别还达不到呢！”海伦想将所有的仇恨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海伦，你怎么了，你是竞品公司派来的间谍？不对啊，间谍也不可能一干就是十来年啊？发生什么了？海伦，中邪了？”海伦阴阳怪气地讽刺和挖苦，让大卫彻底懵了。
“我中邪？你中邪了才是，一想到你做的那些事，真比吃了死苍蝇还要恶心！这些客户是我故意搞垮的，我想要的结果就是你滚蛋！你利用一个女人来达成自己，不可耻吗，我就用我这个板块的业绩给你负加持，大不了，你炒了我吧，反正这些客户也不会再回来了。”
大卫像看着一个疯子似的看着海伦：“你怎么了，你抽什么疯？”大卫无法想象一个跟了自己十年的忠臣居然说出这些话。
大卫这才惊觉拿下青山这块地的内幕，是否全集团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些什么，谁告诉你的？”大卫觉得不可能，这件事情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除非蒂娜自己将这种事都往外搬？
海伦怒视大卫：“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够卑鄙的，她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你伤她伤的绝情彻底！”
海伦从质问大卫起，就开始了录音，直到大卫默认为止。
后海伦将这份录音交给了董事会，海伦自己也引咎辞职。
直到海伦离开，蒂娜也不知道海伦是因为深爱着自己，而付出了一切。
直到大卫离开，蒂娜也不知道大卫想要干掉自己的计划，只是在收到集团人事任免的通知书时，蒂娜捶胸顿足，惊叹为何自己倾尽全力去帮助大卫，仍然没能保住他的位置。
直到蒂娜接受了大卫的头衔后，蒂娜也不清楚大卫被董事会解聘的真正原因。
还记得海伦收拾完该带走的东西后，来到了蒂娜的办公室道别：“蒂娜，你要好好地，你要懂得爱自己，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听众，只要你需要，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这是海伦第二次与自己讲这句话，蒂娜忍不住紧紧地拥抱了海伦。
在这半年里，自己与海伦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双方的诠释和意义都不对等，一边是纯粹的友情，而另一边却是常人不能理解的爱情。
更记得大卫离开集团时，恶狠狠地瞪着蒂娜，仿佛要与她永远决裂。
蒂娜无辜、无助、不解的目送大卫的背影，直到转角看不见为止……
海伦走在微风的街头，微笑地凝视远方，内心暖暖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