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来日方长(二)手术

我们全家为这场手术做了充足的准备,本来计划我先到西安,确定了手术时间嘉宁和先生其他家人们随后就到,结果赶上我落地西安那天就有这一轮疫情第一例确诊,计划赶不上变化。

哥哥家小区楼下的风光,那时已然是桃红柳绿。

疫情之下,管理更严,一人一陪护。母亲爱之心切,她提议她要去陪父亲,我自然坚决不同意,食管切除作为胸外科最复杂的一种手术,父亲此行会经历什么,我和先生,嘉宁都心知肚明,悬着一颗心,捏着一把汗。而且我做足了术后护理的功课,定然不会让母亲一个小白来医院担惊受怕,劳累辛苦。

进手术室前,护士给父亲鼻子里插了一根管,后来从监护室接上他我一看,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鼻饲管,术前从鼻孔插入,术中下到十二指肠简单固定,以帮助解决食管病人术后阶段性不能经口饮食的问题,是作为营养摄入开辟的新通道。

唐都医院住院一部的手术室门前

因为设备使用需要,全国的胸外科做手术都是先做肺,最后再做食管,从早晨开始三四五六台肺做下来,食管肯定是最后一台,一般都安排在下午。这个顺序是我们和主管医生在术前谈话时,了解到的。

突然被通知要去手术的父亲有点慌张,他原以为今天肯定等不上手术了,不成想最担心的说来就来。护士插管的时候也疼,到了手术室前,他看起来情绪已经不太好了。但是我们谁都无法逃避,这该来的一遭还是要来。

母亲握紧父亲的手,送他到手术室进去,在门外已经泪流满面,今生挚爱的人啊,要去战胜病魔面对危险,没有谁比我更懂此刻的她。哥哥拉着她和舅妈,一边安慰一边带她们做在门口等待,看会不会再喊家属。

我和哥哥去小吃街给俩妈买了米粥,热菜和花卷,嫂子一个人在家带雪球,家里其他人不停的打电话来询问情况,患难见真情,就是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一家人整整齐齐,心都在一起。

买饭回来,我刚到手术室门口,就听见麻醉间有人喊,随即过去签了麻醉书,那个麻醉医生看上去人听开朗的,我客客气气顺势多说了几句,因为父亲有冠心病史,恰巧是百分之四十几,属于未达到放心脏支架要求的百分之六十,但也不算乐观的情况。对于有冠心病史的人,术前麻醉评估得非常严格。医生听完情况,表示他进去以后还会跟主管医生进行沟通了解。可能是母亲他们太过于焦虑,压根没听见叫我们,从术前谈话到麻醉记录,所有的字都是我签的,那一刻,我从未觉自己弱小,相反非常有力量也很强大,那里面是我最爱的人(⑉°з°)-我所有付出的一切,都指向着他平安度过难关的方向。

手术室外的大屏幕,病人处于手术哪个阶段,一目了然。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中途,医生让去取一根胃管,从楼上跑下去按门铃,手术室的门也没有开,我就静静的站在安全区域静候,后来有一个热心肠的护士,要帮我带进去,正巧就碰上了我们手术室的助手出来取,虽然还被一个路过的护士训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早点见到我爸爸出手术室重要。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异常的冷静,在等待的间隙里我还回病房打包收拾了监护室要用的东西,去充了住院费。可能真的是我长大了吧,四年前我妈在北京做手术,我一个大跟头就摔在了帝都宣武医院附近的小卖部门口,迷迷糊糊,自顾不暇。


手术非常的顺利,十一点过,就看到了已经显示术后的跳转提示,我怕万一有别的通道医生直接推他去了监护室怎么办,提前到了八楼等待,结果我刚走,哥哥说医生就给看了切除的部分,然后他们一起,送我爸到了八楼胸外科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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