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爷爷的后事之后,我便回到杂志社继续上班。我没有想着要去找他,没有任何思绪,也没有想好,要如何跟他相遇,如何面对他。万一他有女朋友了?万一他结婚了呢?万一他连孩子都有了呢?
那天还没下班,袁玉微就打电话说她要来找我,问她什么事儿,却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下班之后,看见的却是她和林冕两个人。
“什么重大的事儿,能让你们两位大驾亲自来接我呢?”
袁玉微径直从包里拿出了大红色的请柬。“我们要结婚了,来请你当伴娘的。”
“这是好事儿,可是怎么能没点儿彩头呢?”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让林冕给你介绍男朋友!”
“他我都不稀罕,他的朋友就更不用说了。”我开玩笑道。
“陆眠,这话就不对了,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说我啊!”林冕反驳道。
“没事儿,她不稀罕我稀罕。”袁玉微连忙安慰道。
“啧啧啧……别在这儿秀了,来点儿实质性的,我这会儿早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狗粮还不够你吃的呢?”林冕讽刺我。
“狗粮要是能吃饱,那我以后就发了,这不知得省多少钱呢?”
“切,你个财迷。走,请财迷去吃饭。”
一晃就到六月了,林冕和袁玉微的婚礼时间到了。“唉,就是苏鑫马上就要回来了,却赶不上我结婚的日子。”我看着袁玉微的眼里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但是,惊喜嘛,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所以还是忍忍吧!
我准备去洗手间,出门却看见了林冕,“新郎倌,这会儿可不能见新娘啊!”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嗯?”我吓了一跳,毕竟他曾经喜欢过我,可不能因为我辜负了袁玉微呢!
“给你这个。想什么呢?”他笑笑。
“这是……他在哪儿啊?”突如其来的消息还是让我失去了镇定。照片里胡以沐和钟风立的合影。
“胡以沐前段时间去云南玩儿的时候拍的,可能是偶遇。以沐今天是伴郎,等结束了我陪你去问他。”
“嗯,谢谢你。”我故作镇定地道谢。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开心点儿,这是好事儿。今天可是我和玉微的婚礼,你这个伴娘要是不开心,那我和她的婚礼可就不吉利了。”
我笑了笑,“好,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婚礼开始,司仪上台。一串串的祝福词语过后,便是互相的承诺以及那句感动了无数人的“我愿意”。最后司仪让礼仪小姐将二人的对戒拿上台。
苏鑫身着粉色的晚礼服,缓缓拾阶而上,却不再像几年前初见时那样阳光大气,取而代之的是温婉雅静的样子。
现场所有亲朋好友都看见新娘袁玉微疯狂地跑向礼仪小姐,连新郎倌都抓不住她。
“好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啊!”苏鑫跟林冕笑了笑打了招呼。“别让所有亲朋好友笑话你。”
“你……你怎么……”
“怎么,这个惊喜棒不棒?”
“那,她们……”袁玉微指了指身旁的我,又指了指台下的郝慧茹。
“给你一个人的惊喜,她们可沾不上。”苏鑫拍了拍袁玉微的肩膀,示意她婚礼要继续了。“好了,错过了时间林冕可就不高兴了,这可是你追了那么久的林冕呢!”
苏鑫推开袁玉微,让她走向她应该和林冕站的中央位置。
喜宴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才有时间和胡以沐聊聊照片的事。
“这张照片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开口了。
“这张照片怎么在你那儿啊?就说我怎么找不到了,一定是林冕给你的对吧?”
“嗯。”我点了点头。
“怎么,认识上边的人?”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吓了他一跳,“只是觉得那儿挺好,也想去玩玩,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下。”
“哦。那家客栈在云南呢,老板还是咱们这儿的人,听说我是老乡对我还特别热情。哎,那客栈名字叫什么来着?”他抓耳挠腮的想了一会儿,然后脱口而出,“非昨夜。”
“非昨夜?”我惊讶地张口。
“对,就是这个。你怎么那么惊讶呢?”
“哦,‘似此星辰非昨夜’的‘非昨夜’,一句诗么,所以才惊讶。”我状似不经意的说起,内心却早已惊涛骇浪。
“就是这句诗,那老板跟我说过他那客栈的名字由来,就是这句‘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听到这儿,为了掩饰我的激动与惊讶,我颤抖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陆眠哎,你和那客栈还真有缘分,有时间一定要去玩玩。”
“哦,知道了。”我胡乱地应付着他的话。
我知道了他在云南,知道他了他所做的事,但我就是没有勇气去找他,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不敢,是害怕,还是……有那么多的原因,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
“眠眠。”苏鑫的声音慢慢从远处飘过来,她也飘了过来,因为喝醉了。“来来来,陪我喝酒。”
我搀扶着她,“你都喝了多少了?还要喝啊?”
“哎呀,没多少,我高兴嘛,我终于回来了,再也不走了。”
“那时准备继承家业了?”
她有些苦笑地点了点头,“以后我可就是大老板了。”
“别不高兴,你嗤之以鼻的这些有的人或许求了几辈子都没有运气拥有。”
“也对哦!可是我却更向往他们的自由。”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确有恃无恐……”我适时地哼起了陈奕迅的歌。
“去你的。”她啐了我一口。
“所以呢,大老板,求交往,求做朋友。”
“不。我要包养你。”
“嘁,臭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哈……”
最初和苏鑫说我和钟风立的事儿的时候,她也追着问我到底为什么?我仍然说是和平分手,因为不想让她离那么远还替我操心。
“和平分手?我不信。你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说的,我自己打电话去问师父。”
“如果你能拨通电话找到他,那我立即飞到你身边给你一个吻。”
“什么意思?他?”
“他离开了。”我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你也别担心,我已经决定出去找工作了。”
“只要你好好的,别想不开,别让我们担心就好。”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后来我们四个人都喝成了醉鬼,可能有的是因为高兴,有的是因为伤心吧!新郎倌带着醉鬼一号——新娘离开了。艾诚一个人将我和苏鑫两个醉鬼送到了我家,然后又带着醉鬼郝慧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