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文学情怀——读林清玄的《鸳鸯香炉》

     

  春去夏深,尘间喧嚣,奔走如流。好久不读书。拾起带父亲去北京旅游时,在著名的前门街市淘来的《鸳鸯香炉》。千里搬运因其是林清玄的作品之一。藕粉色的封面,烫金色的书名有些许奢华,唯“林清玄”三个字用了标准的仿宋体,清秀而端正,像他的作品。好多年前,就喜欢上了林清玄的文字,清幽朴素,有禅意。像一个好久不见却一直对话的朋友自言自话。他写出来的,正是你要说的,他能吐露出来的正是自己好久不敢表述的了。


        人过中年了,成熟也好。自我保护也罢,各种思维情怀感叹却不愿意真实地表达了,尤其不可能见诸于笔端。林老写出来的是另一种检视和记录,彷佛水滴引流让你的心事不缚枷铐地汩汩地流。这样的捧读,找到了可以对话的人。远在那岛的他已经离开我们近千个日夜了。当时消息传来,多少读者为之扼腕叹息,年纪不大,走的又太突然,多少林老的粉丝举行了隆重的纪念活动。一时间,他的书翻印、再版,好多人囤起他的文字全集。


        只有捧起他的书,我们才觉得先生并没有走远,一切关于他生前的纷争与褒贬最终都会消散,只有文字中的“气”会成为历史传承的痕迹,就像他在《鸳鸯香炉》的总序中写的:“我和创作不会离别——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林老写:一直向往远方。“在一个贫困的单调的年代……陪伴我长大的只有刊发着极少数文学作品的书报。文学情怀,使我在很年少的时代就感受到《诗经》古诗中那样的深情,相信世上有永恒的情感。文学的情怀,使我养成的纯粹的心灵,像司马相如一样,无视庸俗与豪奢,无畏流言与蜚语,勇于追寻,一往无悔。文学情怀使我能立志,志在千里,壮心不已,从青年到老年,一直到向往的森林、海洋、云彩、天空与远方。”当今时代,纸媒远没有电子音视频的感觉冲击带给人的快乐直接,但是如果能捧起书来阅读,我还是第一时间感到心灵的一种可依可靠。





  能写作的第一个我会想到林清玄还有史铁生、路遥、王小波、苏小白(写《北京散记》那位)。林老在总序中尤其提到“建安三曹《观沧海》的壮阔,《洛神赋》的优美。他赞赏白居易的《琵琶行》,如果当时只用录音机记录一曲却不会有各种联想,未必有文字的震撼和感染力。未必能激起我们跨越时空的感动,让我们的心灵不感知到什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这就是文字的魅力。


        一口气读完林老的总序,感喟于他对文学的执着和笃定。想起这段时间心灵孤寂时候的一些思索。幼小年少时学习写作,构想这写练笔和文字积累的初衷并非为了求取功名,只因承了父亲母亲的思维习惯。认为学会写作,进行写作一是生命历程相伴的需要,二是迈向更高人生境界的台阶。后来走着走着,写作让我战胜了许多苦难,成就了乞食的盘盂,再后来这盘盂也因写作而变得坚固和丰满。后来的后来,物质不再窘迫之后也随波逐流信马由缰地享受一番,为保护羽毛也曾身披铠甲,忘记了写作多年。直到人过中年,被所谓的成熟压迫着不愿多言,不愿遐想,更不愿真实地思考表达,忽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再难找到有文学情怀和讨论写作的、谈写作的对象。如果你凭空写出一篇自命题文字给谁读,迫不及待地想和人分享你的心境,那人先是会有诧异的眼神然后还会故意隐住嘴角的笑,再礼貌地浏览一下,当你识破了对方敷衍,你也就明白了孤掌难鸣的境地或许是成年人特有的保护外衣。



  偶然,夏夜,拾起了林清玄的《鸳鸯香炉》应该是终于把内心的某给频道连接起来,让你的心灵沉静下来,或在不多时于嘴角扬起一丝会心的笑意。




                                      2021.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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