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宝,那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它有什么魅力引无数女子竞折腰?什么?你说买珠宝的男子也很多?难道是因为爱(求生欲)?
“因为爱,所以爱,
感情不必拿来慷慨”
虽然谢霆锋已不再撕心裂肺的唱着“因为爱,所以爱”,虽然一对郎才女貌的婚姻无疾而终,但是张柏芝还是可以时不时戴上谢霆锋求婚时的4克拉大钻戒,睹物思人,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也许就是珠宝的意义之一吧,它恒久的特性,像是世事无常中的一根橄榄枝。透过珠宝,唤醒尘封在记忆中的那些人、那些事。
珠宝像是爱情的代言人,我们至今还在传颂着温莎公爵放弃江山,奉上珠宝的动人故事。在我还不懂爱情的年纪,我已经跟随着父亲,走进了珠宝世界的大门。慢慢了解到翡翠讲究通透、木化石会对人体有辐射、黄色琥珀会反蓝光、碧玺和宝石看起来很像、允许人工处理的玛瑙不值钱但天然的火玛瑙很贵等等。
无巧不成书,今天故事的主角小莉,8年资历的珠宝设计师,她对珠宝的兴趣其实也是被她父亲点燃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
她父亲喜欢各类宝石,听说,考大学还想学地质专业,可惜没考进。小莉从小耳濡目染看父亲送母亲各种珠宝首饰,对这些亮闪闪的精巧小玩意儿充满了好奇。本科学了偏理科的3D建模,更进一步把小莉推向了珠宝设计这条创意之路。
珠宝行业看似光鲜亮丽,但背后也有其不为人知的潜规则,今天就让小莉这个内行当我们的向导,一起去看看珠宝圈的3个小秘密~
1. 施华洛世奇不算高级珠宝?
小莉:珠宝行业主要分为两类,一类是时尚珠宝(Fashion Jewelry),另一类是高级珠宝 (Fine Jewelry)。根据材质和品牌定位的不同,在这两个领域中也还有高下之分。
时尚珠宝中的Custom Jewelry主要用合金和人造宝石作为主要材料,它的主要侧重点在于紧跟潮流的设计风格。【就像珠宝行业的快时尚】比如Kate Spade(凯特·丝蓓),Lele Sadoughi属于这个分类中比较贵的牌子,会用镀金或者半宝石材料,价格有时会高达几百美金。
时尚珠宝中另一个类别Bridge Jewelry,主要使用银或者银镀金,和极少量且低品质的钻,形似高级珠宝。介于custom jewelry与高级珠宝之间。比如施华洛世奇,它选用的人造水晶及其工艺虽然相对讲究,价位更高,但是人造水晶在珠宝中排不到前列。
高级珠宝又分为下、中、上三个层次。上新不是很频繁,一般在情人节、母亲节、圣诞节等节日或者结婚季。每次上新不多,因为越是贵的东西,大部分人更愿意买经典款,不想太快过时。
大家所熟知的高级珠宝品牌蒂芙尼,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奢侈。为了扩大自己的消费群体,蒂芙尼推出了很多在高级珠宝品牌中低价位的产品。蒂芙尼的银饰是由来已久的,只是最近几年,蒂芙尼的产品越来越趋向商业化,降低了本应属于奢侈品品牌的审美高度,少了一份本该属于奢侈品品牌对于自家产品的“傲娇”。
对比来看,梵克雅宝和卡地亚都属于顶级珠宝品牌,从一百多年前就是专业的珠宝精品店,承接了很多皇室与名流的珠宝订单,其中就包括英国皇室温莎公爵。
我的精工师傅和我讲,在一两百年前的珠宝行都是做高级定制,要么不开张,卖一件就能吃三年。
还有一个历史悠久(1932)的珠宝品牌叫Harry Winston (海瑞温斯顿),曾被誉为钻石之王,也是高级腕表界的传奇,不过听说现在品牌内部管理混乱,已经被Swatch收购了。我还去Harry Winston面试过.颇具年代感的大楼耸立在纽约的繁华中心,里面的电梯门竟然是铁栅栏的。
上去之后我环顾四周,包括面试我的设计总监在内一共只有6个人,我看那狭小的空间,窗户那么小,还没有我上学时的工作室宽敞明亮。而且他们给的工资特别低,我在这样的环境那这么点儿工资简直像是压榨,我当时就没有去。【为Harry Winston的没落感到唏嘘】
不过,我有同学毕业后去蒂芙尼做镶嵌宝石的工人,工资也很低,做得工作和设计也不沾边,但是回国摇身一变就可以用蒂芙尼资深设计师的名号去介绍自己,也是一种个人选择吧。
2. 蒂芙尼的钻石有水分?
小莉:Harry Winston虽然现在不如蒂芙尼发展好,但还是很有良心的。让我来分享个行业行业秘密,让大家买钻石不上当~
目前来说世界上最权威钻石分级鉴定证书是GIA(美国宝石研究院)的证书,从颜色、净度、切割、重量 4个维度来评定,也被称为4C。
蒂芙尼玩儿了个小花招。推出了一套自己的标准,虽然还是基于原来的4C体系。GIA评估相当严格,而蒂芙尼并不是专业的宝石评级鉴定机构。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你从蒂芙尼买钻戒想转售出去,回收机构都不承认蒂芙尼的证书,还是要用GIA标准重新鉴定,然后依此来估价。
曾几何时,蒂芙尼还没有这么商业化的时候,它的珠宝设计也很不错,就像《了不起的盖茨比》电影里面绚丽的珠宝首饰都是蒂芙尼设计的。我经常去christie's拍卖行研究一些有年代的拍品,我觉得蒂芙尼80-90年代的设计比现在耐看而且品质也更高一点。
现在就是为了好卖而卖。大家觉得用亲民的价格买到蒂芙尼这样的大品牌,但说实话一分价钱一分货。蒂芙尼的产品系列跨度很广,那些稍微平价的商品确实会让更多买不起的人买得起了。但我觉得,如果经济不允许,没有必要盲目追求,毕竟珠宝不是必需品,而且说实话如果不是独一无二的精品,其实也没什么升值空间,能保值就不错了。
但是它可以作为纪念意义的礼物传承给女儿、孙女。珠宝的材质是不像衣服会容易坏,瓷器会碎,珠宝相对能够保存长久,坏了还可以修。曾经它的意义是在于身份地位,财富的显示,后来慢慢地演变成一种情感寄托。
我有朋友曾来找我给他老婆订做一个小的蓝宝石戒指,虽然它不是最贵的,但那是他们结婚第一年的纪念,老公买了个她特别喜欢的宝石,这浪漫的记忆是无可替代的。
而且我觉得大家买钻戒,也没必要刻意追求一克拉的,花几万人民币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保险柜里供着,也不会长出小钻石。还不如买个稍微精致一点的款式,平时也能带。
3. 钻石不稀缺?
19世纪以前,钻石确实稀少,只有在印度和巴西有少量的发现,全球的宝石级钻石的产量每年也不过几千克。但是,1869年,南非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钻石矿,钻石的价格直线下降。
当时投资钻石的商人们慌了,咋办呢?为了应对,他们合并资产建立了一个单独的实体,控制产量,维持公众对钻石稀缺的印象,这个实体后来演化成了一个全球范围内的垄断集团,这就是著名的戴比尔斯公司。
--- 《逻辑思维》698期
小莉:戴比尔斯这样刻意的干预钻石价格变动,有效的保护了市场稳定。美国还有个公司叫Rapaport,它会给钻石一个建议零售价和建议批发价。商家以此为标准,价格不会差太多。
有了这样系统性的规范,行业内也不会乱开价,大家遵守规则,不太存在恶性竞争,而且大家都有钱赚。我有的时候看小红书,上面钻石的价格低到离谱,我就觉得这咋赚钱啊?有的人宁可赚一块钱也要卖,这行为挺损人不利己。把整个市场价格全都搞乱,以至于大家对国内的市场很不信任,没有统一价格标准,消费者容易分不清真假。【囚徒困境】
Q: 戴比尔斯现在还垄断市场吗?
小莉:以前戴比尔斯控制80%钻石生产和交易,但是现在很多印度、俄罗斯、加拿大的的钻石公司的崛起打破了戴比尔斯的垄断。
戴比尔斯最近出了个品牌叫Lightbox,专卖各种颜色的人工合成钻石。你说他为啥?还不是看好人造钻石的未来,愿意砸钱去开拓新市场。现在,疫情对国际经济有影响,所以价格相对低的人造钻前景很大【宝格丽的CEO说近期的损失可能需要两年时间才能弥补回来】大家结婚还是想有个有纪念的东西,可以花了一半的价钱,买个和天然钻石几乎一样的人造钻,一样恒久远。
Q:推出人造钻石不算自掘坟墓吗?那天然钻石还有市场吗?
小莉:人造钻就像A仿,不是专家确实看不出差别,但是买正品的人心理爽啊,世界再乱,再打仗,总归是有有钱人,想要买别人买不到的东西。我虽然不买假货,但是我结婚时可能会买人造钻,自己戴着好看就行,每个人观念不一样吧。
Q:谈谈钻石市场的产业链?
小莉:钻石产业主要分为,开采、加工、批发、与零售。术业有专攻,稳中有赚,几乎没有一个公司能把所有这些环节都做好。
仅次于戴比尔斯的世界第二大的钻石石生产商Alrosa(埃罗莎),这家俄罗斯公司自己挖矿、生产加工,还有销售,但就是不做零售。
做品牌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意味着公司要不断去扩张,还要投入很多钱在店面租金、市场营销、设计等等,所有的开销算下来对一个钻石开采商是不划算的。而且不是有钱就能实现蒂芙尼的品牌效应,投入容易打水漂。
零售还有积压货的风险。我之前的公司是全世界最大的钻石零售商,工厂下订单光是婚戒款样就是几百件,小件的项链耳坠可以达到一个款样上千件。如果这些货不卖掉,现金流就会很紧张。这和服装产业的成本不一样,一件几十美金的半袖,就算卖不出去销毁了也就几美金的损失,珠宝一件的成本可能上百美金。而且珠宝售卖周期是很长的,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是很容易被套牢的。不过现在也有寄卖模式,把风险分散到上游批发商,零售商资金压力小一些。
别小看周大福,它虽然是个私人公司,但它是全球第二大钻石零售商。戴比尔斯公司的原石拍卖,周大福可以去参与第一手交易,这不是所有钻石零售商都有的权利。周大福有自己的钻石切割厂,钻石加工厂。但如果再去拓展自己的采矿业务。专业性和资金风险等方面对公司要求太大。
从产业链来看,虽然工厂加工会比开采和零售的利润薄,但如果体量够大,承接各种品牌的订单,利润还是很可观的。有些公司光做切割钻石都赚很多,具体那一块儿更赚钱,这个不好说。
彩蛋
小莉之前的公司,总部在俄亥俄州,离克利夫兰不远,而且公司的股东也是克利夫兰骑士队的股东,所以2016年骑士队获得NBA总冠军时,小莉还参与了总冠军戒指的设计。都是真金白银和钻石制成,据腾讯体育说,一枚戒指能换北京一套房。
设计过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在冠军戒指特定的形状下,排列组合各种元素,比如说篮球,明星球员詹姆斯的名字,年份,和骑士队的标志等。
小结
钻石本无情,珠宝亦无感,“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也许只是人类对永恒的一厢情愿。美丽“珍”人,只因“珠”光宝气,是人类对美的极度渴望。
一颗小小的钻石,承载了人类太多的情感,正如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中所说,“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成全你,也可以败坏你。” 为了美而购买钻石珠宝无可厚非,但要把握好度,倾家荡产地去买几克拉的钻石,也许会得不偿失,毕竟钻石越大并不意味着爱情和婚姻就越幸福甜美。
对奢侈品的盲目消费其中一个原因是对偶像的崇拜,想要在吃穿用度上与偶像看齐,快速“成为”那样闪闪发光的人。有一个追星故事很励志,17岁的克林顿也追星,他追谁呢?当时的肯尼迪总统。一次偶然的会面让家境贫穷的克林顿立志成为美国总统,他母亲说,"我看懂了他的表情,他的心思,我知道他日后要干什么了"。人生真的没有捷径可走,金钱能带来的也许是更加空虚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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