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雨遐想

人的大道理最多,所以话说的最多,不停的教导,纠正,批评,可是很多时候,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也是人。

我在此冥思苦想,依旧头脑空白,伴随而来的是剧烈的头痛。有时候下雨的天气更加使我冷静,能了解自己,体味人生,能知晓此刻的自己是何境地,能剖析自己那肮脏的心灵,一如剖开一个已经腐掉的橘子。当在观望亲人朋友宏伟的成就时,我也同样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不能够抛弃那些该死的欲望和享受,转而成为一个众人所期待、所敬佩的那种成功的人呢?

为何要整日被欲望所驱使,像个提线木偶,完成毫无生命意义的表演。我的眼前是一个虚假的世界,是父母和社会为我笼罩的一层假想的世界覆膜,我妄想撕下它们,却被缠绕的喘不过气。来自家庭的噪音轰炸着我的脑神经,混杂着家人那些奇怪的欣喜,我的眼睛像案板上的死鱼的眼睛,连转动都显得那么费力。我用我那奇怪的坐姿执行着属于我唯一的倔强,我就那么贴着桌子,歪斜着身体,和椅子粘在一起,便是一个下午。

阳光、微风和绿意都不属于我,我的周围全是声音,冰冷的,机械的,我的指尖也不是文艺和书卷,而是我痛苦的根源。最开始其实是我快乐的衣服,但是最终还是会演变成痛苦的根源。


我前日还出汗的身体,今日已经疲惫不堪,寒冷让我缩作一团,许久未擦的眼镜,就那么让我的世界变得模糊,要毁掉我对世界的清晰,一个眼镜便能做到,多么简单。待我取下它,眼前开阔了、真实了,却也病变般的更加模糊了,留下的也只有无奈和妥协。

我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来自手机的生动课堂已经在我的眼前播放了许久,然而我只从中听到了无感情的重复那些机械的教条。

所谓的教育,也就是强行学习,不停地往学生的大脑里倒着所有人类应该知晓的东西。所有前人总结的 、现人发掘的,都把它变成压缩饼干,妄想能超前补充能量,可是最初的最初,教育是为了让学生成长,成人,至于成绩,只是评判,而不是绝对。家长把成绩荣誉压在孩子天真的上空,并不断给他们的脚下加石头,让他们努力去触碰,哪怕石头越加越高,孩子摇摇欲坠;哪怕孩子向往的是脚边的绿地和湖泊;哪怕他们很可能会在上空的底部碰破头颅。

所有的人都崇拜那些能将书本知识背得一字不漏,永远能够说出老师心中标准答案的学生,我们在外界的评论和束缚下,慢慢的在潜意识里把自己贴上了失败的标签,开始放弃自己本来的愿望,而把成绩当作唯一的终点和人生的最高点,用尽所有的时间和力气去追逐去攀登。好像最终的目的已经不是为了成为一个有能力,有修养,有道德的大写的人。而是为了去贴近大众的标准,去找到最符合老师心中标准答案的回答。

我采一支石竹,插在切割的竹筒里,盛一小股水,放桌子上,以此聊慰我枯萎的心灵,直到第4天,它的花瓣开始卷曲,我轻轻拿起他,毁灭性的扯掉它的花瓣,在手中揉捻,最后让他回归无用的垃圾。为了所谓的高尚情操,我拿起铅笔开始临摹那些大师的画作,又恶心的拿他来示人,以展示自己的高尚和那看似高超实则粗糙的画艺。我用我那拙劣的文字诉说着肮脏的人性,又用我的思想来践行着我所写的一切,矛盾,便是最真实的我自己。

我放弃给自己太多的束缚,便开始无所事事,还夸夸其谈地为漫不经心的生活,不过是个庸俗之辈,还非得假装成圣贤高人,用淡漠的态度蔑视一切正常的欲望,你的手触碰过多少恶心的事物,又拿起过多少欲望和纯净,没有对与错,只有乐意与否。

我弄丢了我的誓言,于是去常去的地方寻找,可是路上荆棘太多,而我又穿着拖鞋。我望着誓言常去的密林,走在尖利石头铺满的土路之上,一边焦急,一边无关紧要。走到岔路口才猛然发现我被枯草和石子弄伤了脚趾,于是我本能地向后退,要原路返回,又踌躇不安,于是象征性留下来过的痕迹,以此来证明我未曾完全忘记我的誓言,只是没有找到罢了。回家以后,我懊悔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后来誓言找到我,我拼命解释,他打断我,告诉我他就在我去过的那片密林深处,我试图挽留,他却离我而去。

我害怕黑夜,感觉在黑夜里的未知能吞噬我的一切理智,我眼中所见,皆是我帮未知所杜撰的身份。即便我深知黑夜中的一切都与白日无两样,风是一样的风,声音也还是原来的已知的声音。可是所有的已知在黑夜中都被黑色覆盖,黑暗里的所有事物我都无法判定,此时的声音便能直击我恐惧的神经,此时所有的静物都变成了吃人的怪物。我看不见,但我能想象出来他们的样子,他们在黑夜中就那么生动的向我走来,世界顿时以我为中心,恐惧附着在我的心灵。

我不敢睁眼,可是闭眼依旧是黑暗,只不过是我眼睛之中的黑暗,我再也不用面对那些黑漆漆的建筑物和偶尔的乱飘的衣服。在眼睛的这一方天地之中,只有黑暗,也只剩下黑暗,连眼皮我都不用看见,可是此时的怪物却浮现在我脑海里,所以说人的意识才是最可怕的怪物。

打开灯,除了寂静,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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