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花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听着朴树的这首歌曲,让我想起这些年来,一路上我的那些花。

对孩童时的记忆,大部分保留在夏天。白色的太阳照射大地,热浪滚滚,看不见身影的蝉躲在树上叫嚣着,蜻蜓停在路边灌木的叶子上,不时会起一阵风,把燥热的空气吹散,把树叶树叶吹得沙沙响,此时如果细闻,能闻到热热的树叶的味道。大人们会在家中堂屋里摆一张竹床,躺在竹床上吹着过堂风睡午觉,作为小孩子一般都是没什么觉睡的,小孩子也是不怕晒的,总是约着小伙伴们出去玩。我们在村里到处跑,不是去别人家废弃的屋里探险,就是去废墟堆里淘宝贝,或者到凉快的地方玩游戏。那时候的游戏很简单,在地上画上线,捡个瓦片就能玩跳房子,一玩就是一下午,那时候还有好多种游戏。人多的时候还能捉迷藏、打菱角、木头人……我们跑着着跳着,玩热玩累了就从口袋里掏出家长给的零花钱,攥着五毛钱开心地一起去代销店,走到冰柜那里挑选着冰棍,那时候的冰棍一口下去不是甜得发腻的廉价奶油味,就是糖精味颜色鲜艳的水果口味冰棍。挑选到自己满意的,付完钱后都等不及踏出代销店门口,就把冰棍从包装袋里顶出来,一把塞进嘴里,和小伙伴们一边走一边嘬着。那些冰棍现在再吃会觉得难吃,但是那时候的快乐,本来就很廉价。玩耍的途中总会发现一朵花,非常漂亮,当我发现后我就会惊喜地呼唤伙伴们过来,在他们的惊叹声中得意地扬起下巴宣布花是我找到的。我摘下那朵花,要带着它一起去探险,小伙伴们争先恐后地要拿着那朵花,于是大家轮流着拿,玩着玩着,花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我们一开始也并不在意,因为第二天再出来玩的时候还会遇到同样的花,后来的我们戴上了红领巾,慢慢长大了,再在一起玩耍的日子越来越少,而那朵花竟然再也没有遇到了。

红领巾变成了团徽,从少年变成青少年,我已经步入初中。某一天,我在校园里发现了一朵花,这种花很漂亮,长在校园各地,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我想要采摘一朵,老师制止了我,老师告诉我,那种花是有刺的,那些刺虽然难以察觉,但却是有剧毒的,过了几天,我看见一个女生摘了一朵那种花,她从摘下那朵花到拿着它离开,我跟着走了过去。没走多远,女孩的那朵花已经枯萎了,女生慌张地抱着花想要阻止枯萎,又突然叫了一下,哭着把花扔在地上哭着跑掉了,我再看地上的花,竟然消失不见了。带着这个疑惑我把事情来龙去脉向老师说了一遍,我问老师:“为什么会这样?”老师叹了一口气,说:“这种花枯萎后就会消失,但是那些扎进手里的刺不会消失,造成的伤害更不会,有的孩子受到的伤害甚至危及生命。”老师说完闭着眼睛,又叹了一口气。我又问:“为什么学校里明文禁止,并标明有毒,却还是有人会采呢?”老师语重心长地说:“那花太美,以至于让很多孩子看不到那些伤人的刺,有的孩子出于对那花的好奇摘下,有的孩子则自认为自己可以避免那些伤害,最后都是一样的结果,那朵花一定会枯萎,只是时间长短各人不同。”我后来见过很多偷偷采摘那种花的学生,我曾企图阻止劝过他们,却是白费口舌。长大后遇到过当初摘过花的人,我问他们是否还记得那朵花。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他们说:“那朵花留下的刺时刻提醒我摘下那朵花的错误。”我没有问他们是否后悔,因为我知道,很多事不是后悔就有用的。

舞象之年,高中岁月,高三是热血沸腾的奋斗的一年。班里每个人都在奋力拼搏,看着墙上挂着的倒计时日历一天天减少的数字,每个人都不敢松懈,课间三五成群一起讨论题目,教室里满是学生们探讨题目的声音,办公室里一批批拿着卷子和资料向老师请教的人排成队。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偶然间的抬头从窗外看到了一朵花,不知它为何会在在那里,我无暇思考这个问题,也无心欣赏它的美丽,我继续低头专研题目。而那朵花一直在那个地方,在我学习之余总能一抬头就能看到,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那朵花让我平静的生活荡起波澜。久而久之,我开始仔细端详那朵花,它的确很美,那之后我总会不时地抬头去看它,写题的时候会看,休息的时候会看,甚至有时上课也会看。随着高考一天天逼近,我渐渐心神不宁,那朵花却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让我不禁凑近,那香味让我忘记烦恼,我越来越靠近香味越来越浓,我贪婪地想要把花从窗外拿进来。我伸出了手,正在要触碰到那朵花时,上课铃声响起,我像是猛然被惊醒,缩回了手。分发试卷,出乎意料低的红色分数刺痛我的双眼,我顿时醍醐灌顶,是了,目前我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我应该全力以赴才对得起寒窗苦读几年。被花的诱惑失了心神,这一次的刺眼分数是提醒,悬崖勒马还有余地。猛然间想起初中时见过的花以及老师说过的话,我想这种花和那种花一样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我们,或许到了合适的年纪,我们才会遇到合适的花。

高考结束,离家到异地上学,第一次去的城市,第一次见过的学校,第一次认识的同学们。在这个校园里,我也看到了花,这种花和往常看到的都不一样,是自己养殖,可以长大结果。可是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我问那些有花的同学:“你的花是从哪里来的?”同学回答我说:“这个是需要缘分,你与花之间的缘分到了,自然就会出现,因为不仅仅是你在找花,花也在寻找有缘分的人去养。”我若有所思,等待属于我的那朵花,后来我发现有的人养花会枯萎,有的人养的花会结果,前者之中有的人中了花毒,伤了心脏,后者之中有的人拿着果子也并不开心。我去问那些养花的人们,他们回答我: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感受到。我找不到答案,直到我遇到我的那朵花,我远远地看着,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想我是否准备好了;我是否可以把花养好;那朵花选择我了吗?我转身想走,那朵花叫住我:“喂!还没开始就要放弃了吗?”我还是选择了养它,我以为只要我付出足够多,时间到了就会结果,可我没有想到,它还是枯萎了。我哭着对它说:“是我不够好。没能把你养到最后,”花枯萎之际对我说:“不要难过,并不是你不够好,养了不合适的花就会枯萎。你会再次遇到属于你的花,下一朵,会是合适的,不必愧疚,不必懊悔,我枯萎后虽然会消失,但我会活在你的回忆中。”说完,花就慢慢消失了。此刻我才懂得了那句只有经历了才能感受到,个中滋味自有体会,无法与他人言传。我又变成了没有花的人,但是那朵花还留在我的回忆里,偶尔想起,却也不会怀念。我的生活恢复正常,看来我没有中花毒,下一朵花的出现,不知是什么时候,那一朵属于我的花,会是合适的吗?我回想起初高中出现的那些花,或许要到我合适的年纪,才会遇到合适的花,那样的花不必担心枯萎,不必担心花毒,不必担心果子苦涩。

毕业后步入社会,开始快节奏的生活。忙碌的生活让路上人来人往的人们行色匆匆,没有校园的悠闲,每个人都已经疲倦得不愿多说话,人与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冰冷、厚实的墙。我看到了花,长在人的心上,我问他们:“花是怎么来的?”他们说:“花是为自己而开的,生活再索然无味,也要为自己找到快乐,没有了快乐,人就只剩躯壳了,只有充实的灵魂,才能开出花朵。”我听后大受启发,试着在忙碌的生活里充实自己,找寻快乐,生活也许不会美好,甚至会难过,但是快乐是自己的,为自己而活灵魂才会开出花来。我一直保持运动和阅读的习惯,在每天充实的生活中怡然自得,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我也有了花,我触碰那朵花,它没有刺,也没有毒,也不会让人忘乎所以,这就是老师说过的,合适的花吗?深入灵魂的交流,相互独立的生活,在快乐的加持下,花越长越大。我问花:“我该用什么去灌溉你?”花回答我:“不必刻意灌溉,我在你心里,只要你心意不变,我便不会枯萎。”我又问:“为什么以前见过的花会枯萎,会有毒?”花笑了,说:“那些不合时宜花长在不应生长的地方就会有毒,被人在不合适的年纪摘下,用不合适的心意对待,自然会枯萎。自有到了合适的年纪有了充实的灵魂才会遇到合适的花朵,契合灵魂的花朵才不会枯萎。”

我握紧花,感慨万千,我想,这些年经历过这么多以后,我懂得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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