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喜事

离县城20公里的乡镇,在小年前一天迎来了一场热气腾腾的婚礼。

中午十二点,房前的院坝里人声鼎沸,围着圆桌团团坐着的,阶沿上提着烘笼等待入席的,露天灶台边忙着备菜上菜的,院子里蹿来蹿去随时搭把手的,堂屋前排着队挂礼的,熙熙攘攘,又井然有序。

随着一阵鞭炮声响,婚车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到来。摄像机对准,礼花准备,撒花等候,新娘子在新郎和娘家人的陪同下亮相,一把蕾丝花边红伞喜气洋洋地遮在新娘头顶。

红毯从路边铺进家门,新人入场。吹手、锣鼓起乐,手持礼花炮响,一张圆圆肥肥的施粉黛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新娘着正红色的中式礼服裙迎面而来,头上发髻梳的整整齐齐,配着金色的头饰光彩照人。

短短几分钟,一个女子就这样入了门。院坝里正式开席。首先摆上的是瓜子糖果香烟喜盘,酒和饮料,然后是冷盘、油炸小吃,再是一碗接一碗的大菜,烧白扣肉啦,粉蒸羊肉啦,清汤肘子啦,红烧鲤鱼啦…满满当当一大桌,一盘叠一盘。

农村吃流水席,不像城里酒店走过场,随便尝尝,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吃得口满腹饱的,实实在在的一顿大餐,谁都不辜负谁。这席吃得快,散得快,一轮来了又一轮,外客也不多留,吃了就告辞走,各忙各的去了。剩下在最后的,是附近来帮忙的人,备席啦,上菜啦,添饭啦,收碗筷啦,洗碗啦,一刻不歇。席间有一双新人送喜帕,挨桌敬酒,热热闹闹,欢天喜地。

我是陪同家中老辈来的。奶奶的娘家亲戚,好不容易走一遭,见面了自然是多番寒暄,走走看看。奶奶说,山下的田荒着了,以前她种过。爷爷说,斜对面不远处的山顶皑皑覆雪,其他人也跟着辨认雾雪之别。我看见路边电杆上印的字“百龙”,才知道奶奶口中的百龙大队不是“白龙”,难怪导航上没有。

往回走的路程很快,弯弯绕绕的国道,在加速减速中越来越短,一代人的年轻记忆就这样留在了山中,没有熟识的人也就不再谈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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