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性别世界

昨晚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我依旧是个医学生，和我熟悉的几个大学朋友，还有高中朋友、初中朋友、小学朋友。他们在我的梦里相遇了，变成了互相的朋友。

我们似乎是一起实习，住在一个大宿舍，上下铺，十来个人一起住，不分男女。

我睡上铺，铁架床，爬梯子的时候会晃的很厉害，会很响，咯吱咯吱，快要散架一样。这时候睡下面的同学就会骂几句，但是也只是随口说说，大家都习惯了。

但是我好像还没习惯。

宿舍里男男女女都有。几个女孩子在换衣服，也不找个掩体，只是爽快地脱下又马上换上另一件。身上的肉在激烈的动作下颤抖，肉仿佛也无所谓。几个在宿舍的男孩子也不看一眼，他们没穿上衣，仅仅一条松垮垮的内裤，透出起起伏伏的形状，三五成群扎堆在一个人的床铺上打游戏，放肆地大笑。腰上松弛的肉一条条贴在肚皮上，几个人的肉条连成一整条，连绵起伏，是优美的波浪线。

房间很小，靠墙摆着一排铁架床，留下的走道只有一米宽，床这头的人一伸手就可以抢走对面床的被子，上下梯的时候屁股会怼着屁股。

空气是污浊的，似乎还带着潮热的气，气是土黄色的。人口是密集的，行走在这里仿佛要贴着对方的脸。

睡前我想要换身干净的衣服，舒服一点。我环眼望了望四周的人，没有人看我。要不要在这里直接换？我很犹豫，于是坐在床上磨磨蹭蹭地收拾起衣服被子来，稍微一动，床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床下的人一边玩着手机一边骂了几句。

最终还是没有换，但是我决定上个厕所。我叫上几个女朋友，她们正好也想去上厕所，于是我们五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忘厕所走去。

一路上空气依旧混浊，土黄色的水汽弥漫在每个角落，似乎能看见空气流动的痕迹。路上人来人往，很密集，就像过年逛的集市一样。

厕所很远，很大，是开放式的露天厕所。走着走着先是闻到一股更污浊的空气，然后就看见迷茫的雾气中有一个阶梯的大坑。大坑就像一个盆地，每一层都有一围蹲坑，一共七八层，上百个蹲坑。地上都是污秽的液体，蹲厕的踏脚板也是沾满了泥状物体，男男女女，没有隔间，脱了裤子就可以排泄，穿上裤子就可以走，不用纸巾，不用冲水。

我的胃里一阵翻滚，画面配上气味，让我想掉头就走，但是我的女朋友们都很想上厕所，她们都习惯了，不管我停下，依旧往前走，于是我也硬着头皮开始找空位。

其实有很多空位，但是很多空位都难以接近，因为地上满是地雷似的污浊物。我小心翼翼地走，生怕一个姿势就使地上的液体弹在我腿上，这会让我抓狂。

总算找到一个看上去没那么多排泄物的坑，旁边有个横肉四溢的男人也在上，他干脆只穿了个裤衩就出来了，他一边蹲坑一边跟我打招呼，我尴尬地笑了笑。

上完厕所的我有点无所适从，没有冲水的按钮，没有水龙头，我站在坑上不知怎么办好，直接走吗？直接走吧。回去找女朋友的路上差点滑一跤，惊心动魄。

梦就醒了，还很早，五点不到，我赶紧去上了个厕所。坐在马桶上还有点迷糊，感觉有点受宠若惊，直到听见抽水马桶的咕噜声，我才好像回到现实。

躺回去，又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