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雨。
阅读书目:《武曌》。
作者:美国的著名汉学家罗汉,他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后进入布朗大学继续深造,学习中国唐宋历史。他对于武则天的研究和撰著,既有深厚的学术积淀,又有充满趣味的探索,先后发表了《启母之神化与武曌的政权》、《从西方文学来看武曌“无字碑”的含义》等论文。
金句:
1.尽管中国历史上有众多皇后,甚至还有手握实权的皇太后,但是在武曌之前或之后还没有人像她一样占据政权巅峰的位置。
2.武曌的父亲虽为朝廷命官,却已过世,其孀居的母亲还被丈夫原配的儿子和侄子赶出家门,以此看来,她的前途可谓一片昏暗。
3.长期被忽略的武曌,发现自己正在服侍的是年轻的皇太子,武曌面临着极大的不确定性,同时感觉自己青春渐逝,因而不得不将自己的未来全部押在这位皇太子身上。
4.从武曌变为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就费尽心机力图改变自己的身世。
5.在群臣第三次上表请求她当皇帝之后,武曌又等了几天,故作沉思,最后终于同意称帝。
记录与感悟:这本书的取材视角十分新颖,不是武曌的个人简介,也不是对那段历史中所发生事件的平铺直叙,而是从两性、儒、道、佛等几个方面来深度剖析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力求还原一个真实的武曌。
一、武曌名字的由来是什么?
1.取“曌”作为自己的名字
在父权社会和政治体系下,女性地位低下,名字也总是被忽略。武曌出生时,中国正处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因此武曌在出生后到登基前这段长达六十多年的时间中,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作为不同男人的附属品而被贴上的标签。
在载初元年,也就是武曌的儿子唐睿宗李旦当政的第一年,此时武曌已经把持了整个朝堂,又平定了李唐诸王的起兵,因此她终于决定给自己正名,取“曌”这个字作为自己的名字。
2.“曌”的寓意
“曌”这个字由日、月、空组成,在道家看来,“曌”这个字有很强的寓意,日、月、天体及虚空,四者两两一对,很好地反映了道家“阴阳和谐,相辅相成”的核心思想。
“曌”中的日月,容易让大家联想到释教,也就是佛教中的大日如来,在佛教盛行的唐代,她又可以得到大量佛教徒的支持。
《诗经》中曾经写到“日居月诸,照邻下土”,意思是太阳和月亮,日夜普照在大地上。武曌把分别代表男性、女性的太阳和月亮放在一起,融合进自己的名字中,给人一种不同凡响、异常伟大的感觉。这个独特的设计,可以帮助武曌削弱当时社会对女性当政掌权的抵触之情,也可以帮助她从女性层面过渡到权力层面。
二、武曌是如何周旋于儒、释、道之间,提升自己的地位的?
唐太宗听说武曌仪容美丽、举止文雅,因此在她13岁时召她进宫,封为才人。但武曌出身卑微,在宫中的地位很低,前途可谓一片昏暗。
后来唐太宗病情恶化,她与前来照顾唐太宗病体的唐高宗李治相识,两人眉来眼去,日久生情,武曌的命运才开始改变。
高宗想废黜王皇后,立武曌为后,但却遭到了朝中官员的反对。武曌十分生气,但也认识到如果想要成为皇后,必须提高自己的地位,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之后武曌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提升自己的地位。她先是让高宗下旨,称她出身名门,并将父亲的牌位迁到唐高祖的家庙中,追封自己的父亲为周国公,提升自己父亲的地位。她又借助对她十分忠诚的爪牙、走狗——许敬宗的力量,修改《姓氏录》,提高武氏宗族的地位。她还在与高举儒家旗帜的士族斗争中,推动了一项得到天下寒门子弟热烈响应的改革——科举考试改革。
除了迎合儒家以外,武曌也希望得到道教认可,因为李唐认道教的祖先老子为祖宗。武曌提出“建言十二事”,要求王公以下都必须学习《老子》,并将《道德经》加入儒生科举考试的范围内。公元674年,武曌和高宗一起改封号为天后与天皇,天皇大帝是道教文化中的神明,武曌也借此机会进入道教中的圣贤一列,在那个迷信的年代,用此举增加了自身的神秘色彩。公元682年,位于嵩山的奉天宫建成后,武曌在嵩山的一侧,为道教的女神仙益寿氏与西王母立碑,益寿氏是李唐老祖的母亲,武曌借此来表示对姻亲家族的尊敬,也让天下意识到武氏是李唐的姻亲,她武曌是李唐的皇帝的妻子。
李唐虽然信奉道教老子,但民间却流行信奉佛教,因此武曌在讨好道教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和佛教搞好关系。佛教主张众生平等,在对待女性身份地位的问题上,也十分包容和随和。武曌的长子李弘4岁时生了一场重病,武曌和高宗向佛陀虔心祈祷,希望他使自己的孩子恢复健康,最后李弘得以康复。高宗和武曌便出资修建了一座非常豪华壮丽的佛教圣殿——西明寺,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武曌后来又让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玄奘法师收自己儿子李显为徒,还自己出资命人写了十卷的传记,歌颂玄奘法师。
三、武曌是如何登上并坐稳帝王之位的?
武曌在刚成为武昭仪时,就已经深刻了解了后宫的游戏规则,她用送礼、嘘寒问暖等方式,积极关心着宫中那群地位低下的宫女太监,使他们成为了一张巨大的监视网络,为自己传送关键情报。
武曌正式改朝换代,继承大统后,为了坐稳江山,她重用酷吏,形成一张更大的告密网,专门整治李唐皇室与显贵大族。等到政局稳定后,她又及时收手,处死这些酷吏,并且为许多因诬告而死的人平反。
武曌虽然重用酷吏,但并不表示她是一个昏庸无能、忽视人才的的人,恰恰相反,她是用小人而亲贤臣。对于优秀的人,她不介意其出身、年龄,对于有才能的人,她也不会计较他们偶尔的过失。
武曌除了重视治国人才外,也十分重视军事。武曌自己修撰的《臣轨》一书中有篇文章名为《良将》,强调国防军事的重要性。武曌还开垦军用农田,保证边疆大批将士的粮草供应。
武曌统治了中国十几年,这期间文化复兴、百姓富裕,有“贞观遗风”的美誉,也为唐玄宗的开元之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对中国历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虽然后世评价则天皇帝,多有褒贬,却没人可以否认她的伟大。她的成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这世间,从古至今,对女子的苛刻不曾改变,尤以古为突出,则天皇帝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并登上政坛之顶,实是极艰难的,更不提她一手缔造的盛世帝国,这样的聪明机智让人如何不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