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本来冷冷清清的小院又开始热闹起来。警笛穿过高楼挤进了小院,警车停在院外唯一宽敞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在这有限的空间里,它会用什么办法出去?
“砰!”车门被用力的打开,又被用力的撞到了墙上。“我靠!你怎么停车的?”一个警察从警车后座走了下来,他看了看被撞扁了的车门,悻悻地说。话音刚落,又听到几声闷闷的撞击声,忍住笑,说:“别着急!虽然是公家的,我们也要好好爱护的嘛。”说完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调侃之意明显。
“怎么这么热闹啊!钟队!”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警察有些疑惑的问道。被称为钟队的应该就是刑侦一支队的大队长钟炜,他长相平平,并不像我们认为的警察高大威猛、正气凛然。看起来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就是皮肤黑了点。你可别被他的外表所欺骗,虽然嘴上在和大家开着玩笑,但是他的眼睛看到的方向可不简单。
“小张,你这就不懂了!这叫老母猪赶会——凑热闹!”说完迈着大步冲进人墙,嘴里不停地大喊,“来来来,各位看官让让路,警察办案了。”
围的水泄不通的人墙好像将要泄洪的闸门一样,迅速地出现一条通道。可通道也实在太窄,没办法,后面的警察只好冲上前手动分开人群,经过一番你踩我的脚,我撞你的腰的争论后,一条两人并行的通道终于出现在钟炜的面前。
“钟队好!”
“钟队来了!”
“就没有钟队破不了的案……”
“钟队威武!”
一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赞美如洪水般涌来。钟炜咧着嘴,笑得脸上的菊花都好似深深地刻在了上面,嘴里还不停地回应“好好好好……”,本来短短的路程好像变长了,钟炜摸摸自己已经笑僵了的脸,心想:怎么还没到现场呢?这样笑下去我和傻子应该没区别了吧!瞟了一眼旁边的小张,趾高气昂的,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叫钟炜呢。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民警,钟炜的脸瞬间就把笑意给收了起来,要是去演川剧的变脸,说不定是一把好手。
“钟队!”来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气势十足。
钟炜摆摆手严肃地说:“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来,给我说说情况!”
“是!钟队!”说完打开手中的小本子,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了解到的情况,“情况是这样的:初步判定死者是女性,未成年。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昨晚23点到今日凌晨3点这段时间。死者衣物穿戴的很整齐也很干净,但是脚上没有穿鞋子。身上没有致命伤,除了脸部被人用利器毁坏以外,没其他伤口。脸上的伤口是在死者死前造成的,没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垂死之际毫无反抗力的时候。第一个发现死者是这个小院里的住户,李梅,女性,30岁,单身,是明盛超市的导购员。现在因为惊吓过度,正准备前往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听说曾经患过被害妄想症,三个月前才离开康复医院。”
一个说一个听,不一会儿就到了小院。这时小院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非办案人员不许进入。
“报案人呢?”
“啊?”民警顿了顿,偷偷地瞟了面色凝重的大队长一眼,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像个娘们一样扭扭捏捏,成什么样子。”一声大喝中气十足,钟炜两眼冒火,瞪着民警吼道。
“是!”民警立马一个标准的站姿,直挺挺的立正在钟炜身侧,“报告钟队长,是刑侦三支队队长刘阳。”最后的名字仿佛是烫嘴的炭火,飞快地被吐了出来。
钟炜突然停住脚步,脸上表情茫然而又苦涩。民警一动不动地站着,在他快要成为雕像前,终于看到钟大队长摆了摆手,如得到救赎般松了一口气。
“小院的情况你介绍一下。”
“是!小院被临晓园、福兴华苑、朝晖小区围在中间,门口这条路曾经是清远路,现在因为政府重新规划,把这块地卖给开发商用来建楼。这几户本应该早就拆迁的,但其中有几户钉子户,不满意开发商的补偿金,再加上政府不能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所以就一直这么僵着。”
“监控呢?”
“没有。本来前面路口有一个摄像头的,但是因为影响市容市貌,再加上这里就只有这一个小院,占地面积也没多大,还没达到单独安装摄像头的标准。其次就是开发商为了逼迫他们尽快搬离小院,还不小心把周边的路灯给挖断了。到了晚上也只能靠周边大楼里的灯光照明,那可基本上没有什么光线。”
“行车仪呢?”
“钟队,这……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这车子进来了不一定出的去,再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根本不会有车进来。”
钟大队长的脸在听完报告以后更黑了。他戴上手套走到尸体旁,蹲下认真审视这个已经毫无生气的人体。
“钟队,我们可以把她带走了吗?”
“啊?带哪里去?”钟大队长还一时没反应过来,抬眼一看,原来是法医组小吴。
小吴一时间也被问懵了,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钟大队长的问。
“死亡时间是?致命伤是?”
“具体死亡时间和致命伤我们还得回去解剖了才能了解清楚。”
“要多久?”
“尽量在今天之内给你鉴定书。”
“好!那你们忙!”他站起身像着正在穿来穿去的小张招了招手,小张屁颠屁颠地就跑到了跟前。
“有什么线索?”
“啊?哦!刚刚经过现场勘察没发现任何线索。因为昨天下了一场大雨,什么线索都被冲掉了。”小张别说边观察钟队的脸色,“不过发现了一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