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求雨，鹅鸭谏议，明代笑话集《捧腹编》028《倦游杂录篇》笑话二则

《倦游杂录》为宋人张师正撰写，内容多录北宋前中期的朝野杂事，共十二卷，原本已佚，《宋朝事实类苑》《诗话总龟》《苕溪渔隐丛话》《类说》《名臣言行录》《说郛》《永乐大典》等书中保存佚文一百余则。

《倦游杂录》笔者没看过，不过《说郛》本只有十三则。

第一则《蜥蜴求雨》

熙宁中,京师久旱。按古法令,坊巷各以缸贮水,插柳枝,泛蜥蜴。

小儿呼曰：“蜥蜴蜥蜴，兴云吐雾，降雨滂沱，放汝归去。”，时蜥蜴不能尽得,往往以蝎虎代之,入水即死,小儿更曰：“冤苦冤苦，我是蝎虎，似恁昏沉，那得甘雨。”

注：熙宁中年：此时正是王安石实行变法的高潮期。蝎虎：即壁虎，爬行纲，不会游泳。大多数蜥蜴也是不会游泳的，不知千年前开封人抓的是哪种蜥蜴。

连殳评：北宋开封民间祈雨的路数比较怪，在盛满水的缸里，插柳树条，再把蜥蜴放进去，让小孩子们围绕着水缸喊叫，有点原始图腾崇拜的意思，只是不知，蜥蜴如何和求雨扯上了关系。

至于文中的两首童谣，既有劳动人民的淳朴又夹杂孩童的纯真，有一点诗经的意味。《蜥蜴》一篇是对雨水的渴望，《蝎虎》一篇，不通水性的壁虎被捉来受此冤苦，此时全国上下轰轰烈烈的新政就如这求雨仪式，百姓恰如那溺毙的蝎虎。是否表达了对朝廷统治的不满呢？

第二则《鹅鸭谏议》（参考罗大经《鹤林玉露》乙篇卷六）

绍兴乙卯，以旱祷雨。谏议大夫赵霈上言：“自来祈祷，断屠止禁猪羊，今后请并禁鹅鸭。”时胡致堂在西掖，见之笑曰：“可谓鹅鸭谏议矣。闻虏中有龙虎大王，当以鹅鸭谏议当之。”

《捧腹编》原注：近代亦有蛤蟆给事。

注：西掖，中书省简称，因在内廷西侧，故得此名。胡致堂：南宋早期主战派官员，向来与秦桧不和。

《鹅鸭谏议》（见于冯梦龙《古今谭概》迂腐部第一）

高宗朝，黄门建言："近来禁屠，止禁猪羊，圣德好生，宜并禁鹅鸭。"适报金虏南侵，贼中有"龙虎大王"者，甚勇。胡侍郎云："不足虑，此有'鹅鸭谏议'足以当之。"

冯评：我朝亦有号“蛤蟆给事”者，大类此。

连殳评：此两则互为补充，冯梦龙本更佳。

讽刺臣子无能，外敌时时侵扰，还在求雨这种小事上吹毛求疵，多加表现，以期掩造出开明景象，一则通告，却让他破了功。胡致堂讽刺敌人有龙虎大王，我有鹅鸭谏议，既是表达自己对国家风气的不满，也是对秦桧一党的攻击。

至于冯梦龙说的蛤蟆给事，是明朝的事，同样是求雨禁屠，那个人上言禁捕蛤蟆云云。

关于外号，我想应该称宋高宗为“蝎虎皇帝”，一次次的不战而降，纳币割地，正如壁虎断尾求生一般。

二零二一年六月七日，午后，连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