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学习第294天，13.22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

弘毅乐学书院之学妹读经

一字一句读《论语》第294天

原文阅读：

13.22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译文讲解：

孔子说：“南方人有句话说：‘人若无恒心，不可当巫医。’这句话说得真好啊！”《周易·恒卦》中有这样的话：“其德不恒的，常会有羞辱随后。”

孔子说：“这是告诉没有恒心操守德行的人，就用不着去占卦了。”

启发思考：

        南人是指南方人，有人认为是指宋人。郭店出土的楚简《礼记·缁衣》上面有类似的话，但是记作“宋人有言曰：人而亡恒，不可以为卜筮”。宋是商的后代，商殷的文化是敬鬼神的，这个猜测有些道理。

        巫的历史非常久远，原始社会就已出现。《说文》解释巫字说：“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在现代人印象中，巫是那些惯于欺世盗名的术士，西门豹治邺时的巫婆不就是典型的巫？“巫”这个词纯属贬义词，它与虚伪、荒谬、残忍、丑陋是同义语。

        客观地说，在历史演化过程中，巫的活动为发明文字、古代天文历算知识、数学、医药卫生知识等做出过贡献。巫都是有一定的文化素养，多才多艺的人。巫还最善于占天和治病：巫的主要职责之一是司天，即观察天象、解释天意。其次，巫长于医学。《世本·作篇》：“巫咸，尧帝时臣，以鸿术为尧之医。”

        随着文明的进步，巫与王权结合得很紧密，甚至一度能左右王权。至今在世界各国，仍然在不少地区保留着它的影子，中国民间社会的许多小传统也有巫的烙印存在。《左传》记载的二百多年春秋时代的历史，也有不少涉及巫和巫术活动的内容。

        进入阶级社会后，巫的一部分群体分化为专门从事医学的巫医。屈原在《离骚》中写道：“巫咸将夕降兮，怀椒精而要之。”听说巫咸今晚将要降神，我带着花椒、精米去迎接他。可见，巫受到普遍的崇敬。

        三国时期，吴国的道家学者杨泉，写了一本《物理论》，说到医：“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古今用医，必选名姓之后。”又说：“其德能仁恕博爱，其智能宣畅曲解，能知天地神祗之次，能明性命吉凶之数，处虚实之分，定顺逆之节。”

        我们理解巫，要置于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考察，也要看到，巫的职责中，有蒙昧迷信的部分，也有认识自然和解释自然的部分。在那个历史时期，真正有本事的巫医能事鬼神，能治病祈福，通天通人，博大精微，没有恒心意志的人，根本学不了。可见，巫医是“抱道怀德，学彻天人，必有恒之人”，才学得了，做得成！

        “不恒其德，或承之羞”，是《周易·恒》卦九三的爻辞，孔子引此来说明人不可以无恒。这条记载也充分说明，孔子熟悉《周易》、学过《周易》，并且对《周易》的价值有相当高的评价。而且可以看出，孔子的思维方式中是借《易经》谈哲学谈性理的。

        子曰：“不占而已矣。”郑玄注解说：“易所以占吉凶，无恒之人，易所不占。”如果一个人没有恒心，做事原则也经常摇摆，不能一以贯之，那就不用去占卜预测事情能不能成，因为肯定做不成。

        可以看到，孔子强调一个人必须有恒心，才有可能完成目标。他讲的这个“恒”字意义丰富，他自己也非常重视“恒”。后面还会学到“有恒者”。毫无疑问，必须长期注意保持自己德行操守是我们需要作为自己的原则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