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放的萝卜花

文／楚菲寒幽

  商业街那家卖凉皮的小店，开了也有十余年了。

  它的旁边，无数的新店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不乏西餐厅、日料餐厅等高级店铺。

  但这家小店的生意，依旧红火。每逢节假日，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街外。

  店是由一对夫妻共同照管的。他们早婚晚育，儿子才上幼儿园，刚会打酱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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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高胖，负责采购食材。每次回家，都能看到他哼哧哼哧地拎着两大袋蔬菜往店里赶，汗衫被浸得湿透。

  女人瘦，白净，系着一条粉围裙，温婉地低头装凉粉，放调料，雕萝卜花。

  雕萝卜花，是她的绝活，也是这家小店得以生生不息的原因。萝卜洗净后切成大小相近的薄片，用一根牙签把它们有规律地串在一起，一朵萝卜花便完成了。

  流程听起来简单，但无比考验刀工，稍有纰漏，便会失败。

  雪白的凉皮混着火红的辣油，点缀着几根翠绿的香菜，最顶部，是一朵怒放的鲜嫩萝卜花。

  如此精致的小食，怎能不叫人食欲大开。

  女人起先也想把这门手艺教给自己的丈夫，奈何他手笨，非但没雕成花，还把自己的拇指切破了，用纱布包了一个星期多才渐渐愈合。

  后来，女人不让他雕花了，皱着细细的眉毛告诉他，以后就负责采购食材吧。

  男人难为情地搓着手，头点了又点。

  客流量大时，男人会帮女人装盘，女人则专心致志地雕花。哪怕客人再多，也不漏掉任何一朵。

  人流低峰期时，女人也会抽空雕花，雕好就摆到一个大碗里备用。男人看着女人认真的侧颜，伸出粗手指替她理理耳边的鬓发。

  他憨厚地笑着：我媳妇真能干。

  刚雕好的萝卜花，在女人的掌心泛着温润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