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因为灾难,遇见了爱

二十五岁的阿丽克西斯尽管在考古学上取得了学位,不过她发现自己对于考古的兴趣正在逐渐消失。比起她的职业方向,她与男友埃德相处上面临的困境是她生活中最为紧迫的事情。

在阿丽克西斯看来,父母一直是模范夫妻。她的母亲,索菲亚在她那么大的年龄,早已结婚几年有两个孩子了。而她的未来还是无望而不定。母亲很幸运遇到了父亲,可是她怎么知道父亲就永远是那个合适的人呢。她和埃德在一起五年了,可该不该在一起,她还不确定。

她想了解母亲以前的生活,帮助自己做出决定。但索菲亚总是非常过分的守着她的来历。关于母亲的过去,她只有一条线索。母亲的床头柜上一张褪了色的结婚照。结婚照上的人是索菲亚的姨妈玛利亚和姨父克里提斯,曾住在克里特岛,但都已过世。

去希腊之前,阿丽克西斯和母亲敞开心扉进行一次谈话,在得到母亲的允许后,她带着母亲写给熟悉她们家的朋友佛提妮的信,决定去母亲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克里特岛看一看。当她在旅游手册上查找布拉卡时,有个小岛——斯皮纳龙格岛与它隔海相望,但母亲从未提及。

随着母亲的禁地被打开,一个融合爱恨纠葛的凄凉故事,令人潸然泪下的生死悲欢徐徐打开。


关于灾难

1939年5月初的克里特岛有着美好的季节,繁花满树,高山上最后的积雪也融化成清澈的溪流。但阿里克西斯的曾外婆伊莲尼要离开家前往斯皮纳龙格,和她一起被送走的还有一个叫迪米特里的男孩。是的,伊莲尼感染了麻风病。她在离家前一晚,她往花瓶里插满了春天的鲜花。

伊莲尼是当地受人尊敬的老师,在她被送走的那个上午,人们聚集在一起与她挥手作最后的道别。尽管不舍她离开,但也别无选择。患麻风病的人会被当地人认为是“不洁净的”。麻风病人无论男人女人还是小孩,一旦医生确诊,都应该被隔离。伊莲尼生活的地方斯皮纳龙格岛就就是麻风病人的隔离区。哪里被称作“活死人之地”。

伊莲尼和迪米特里住在大街上空出来的房子里。岛上也有供麻风病儿童上学的学校。但任教老师克里斯提娜只关心任教补贴,把学生当傻子。伊莲尼受到岛上众多家长的认可接手学校,重新为岛上的孩子们传授知识。她希望他们成为有用的人,即使他们活不下来,也不会影响她对孩子们的教学态度。

伊莲尼最后的日子里,不停的在与病魔搏斗。她的两条腿、背部、脖子和脸的损害都在扩大,身体成了一大团溃疡。帕拉基斯医生一直陪在她身边,尽量让她安心。伊莲尼在斯皮纳龙格生活的第五年里,因麻风病加重而去世。


不同的姐妹俩

伊莲尼离家时她的两个女儿安娜和玛利亚分别十二岁和十一岁。对于母亲的离去姐妹俩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大女儿安娜情绪多变,喜怒哀乐一眼就看的出来。她大喊大叫撕扯自己的头发哀求母亲不要走。玛利亚是个内敛的孩子,对于母亲的离去只是静静的流泪,默默承担起家里所有的家务。

在伊莲尼去世的几个月后,安娜和玛利亚都走出了哀恸。二战结束德国投降撤出了克里特岛。在庆祝会上,安娜遇见了当地富人之子安德烈斯。对安娜来说,她唯一的抱负就是嫁个好人家。在安德烈斯不浪漫的求婚中嫁给了他。在新生活之初所有期盼和兴奋过去后,安娜发现这种生活和她过去的生活一样乏味。马里诺的到来似乎让她的生活又有了一点不一样。

她将妹妹介绍给马里诺却忘不掉马里诺从前对她挑逗和调情。玛利亚和马诺里相处的时间里,安娜嫉妒的发了疯。在玛利亚订婚前一个月不幸患上麻风病,取消订婚后玛利亚被送到斯皮纳龙格。安娜对于玛利亚没表现出丝毫同情与难过,却和马里诺的关系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安娜慢慢接受了岛上的生活。在克里提斯的建议下,玛利亚在岛上的家中见到了父亲吉奥吉斯,好友佛提妮也来她的房子里一起喝最爱的冰镇肉桂饮料。玛利亚用她之前记录的各种草药的使用方法为岛上的病人提供帮助,没过多久她的草药就取得了成效,很多人胃病消除了。

玛利亚还会去照顾那些无法照料自己的麻风病人。为他们做饭、买东西,帮助他们吃午饭。在与佛妮提聊天中得知安娜怀孕,但传言说孩子不是她丈夫的。不久,安娜生下她的女儿索菲亚。


斯皮纳龙格的文明

对许多麻风病人来说,斯皮纳龙格岛是他们的庇护所,也是民主的典范。岛上定期选举,以保证人们的不满不会被忽视。佩特罗斯肯图马里斯是小岛的领袖。在肯图马里斯的努力下,政府按月发给岛上每位居民二十五德拉马克,同意建造新的公寓楼、开设像样的药店和诊所、定期从克里特派医生探访。

克里斯多拉帕基斯医生毛遂自荐,接下了许多同事认为危险而莽撞的任务。每周一、三、五到斯皮纳龙格为麻风病人出诊。能给这些可怜人的生命带来点改变,哪怕有限,已让他十分享受。随着医生的引进,岛上大部分病人的健康状况得到改善。

帕帕蒂米特里奥是一位律师,是雅典医院遣送到岛上二十多个麻风病人之一。他依靠政客,政府在一个月内便同意按要求的数目拨款。其他雅典人也开始投身建设中。解决了岛上最为紧迫的水、电问题。

一排排漂亮的商店开起来了、一家饭店也开张了、小酒馆十分兴旺。每个房屋前面都有自己的院子。更重要的是,有了隐蔽的户外公共厕所。居民有自己的娱乐——电影。举行了一次婚礼。人们对重大信息了解的需求还催生了一份《斯皮纳龙格星报》的报纸。

令人意外的是治疗麻风病有了进展。致力于研究麻风病的尼可拉斯克丽提斯医生重新踏上斯皮纳龙格,决定拟定第一批治疗名单启动治疗,并对病例进行密切关注。试验的几个月里,新药物疗法产生了令人振奋的结果,大部分病人身上没有出现克里提斯担心的副作用。下一组病人治疗即将开始。

感动的爱

玛利亚的名字在第二组治疗名单中。自从她来到斯皮纳龙格,病症发展很慢,她皮肤上麻木的斑块很少。和多数岛民不同,她的脚底、手掌没有麻木感,那意味着她不容易受到疼痛和腐烂的影响,这让她成为一个幸运儿。

对玛利亚来说,克里提斯是不一样的,他每次过海都令她心跳不已。玛利亚也感到了克里提斯身上不断增加的温暖。克里提斯每个礼拜三过岛上来的时候,会停下来和玛利亚说话,起初只有五分钟,可是慢慢地,每次说话时间越来越长。

第一次见到玛利亚时,克里提斯在这个年轻女子身上看到了羞涩的微笑,略带疑问的侧头,初生般的纯洁。他觉得她比他曾见过的任何人都要美。当他看到玛利亚的出现在第一批名单时,毫不犹豫的将二十人名单减为十五人,玛利亚从名单中减除,毫无疑问,他不想让她冒险。

当玛利亚和克里提斯坐下来讨论那些抽象的事物时,即使在沉默的间隙中,她也感觉到完整和满足。当他们的眼睛交织在一起时。她觉得她早就了解他。甚至早在她的前半生,当他在德国人占领之前来斯皮纳龙格时,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了解他了。虽然他那时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现在她发现自己想不出不爱他会是什么感觉。

她忍不住拿他和浮夸的马里诺比较,马诺里在范多拉基家第一次见她时,就抓住她的手吻,仿佛已坠入情网。她肯定马里诺那时并没有真正爱上她。而此刻的克里提斯,从他的各种表现看,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他太忙了,太专注于工作,反而没有认识到爱的迹象或表现。

尽管克里提斯医生继续每周一次来玛利亚家中看她,对彼此的情感,他们一句话也不提。沉默也有某种魔力,就像最漂亮脆弱的肥皂泡升到空中时,清晰可见,五彩斑斓。有一天,玛利亚想他的父母嘴边经常挂着爱呢。她猜的很准,他们很少说。在他们幸福的婚姻中,无须提起如此肯定、毋庸置疑的那份情感。


离开的时刻

医生在复查一年前第一批接受治疗的病人,他们中有五个人的杆状病菌看来完全消失了。第一批病人可以离开了。第一批最早走得人在信中描述了试着重新投入社会的艰难,他们一旦被人发现曾在麻风病隔离区生活过,就受到驱逐。剩下即将痊愈的病人们将会在大陆上举办一个感恩盛宴后一起离开。

有些人在离开前一个月就开始清理东西,仔细包好每一件要带走的物品。有些人写信给家里,告知他们释放回家的好消息,并收到温暖的回音,盼望着受到热情欢迎。他们知道会有地方让他们拿出他们的衣服、他们的锅、他们珍贵的毛毯。也有些人对即将发生的事不闻不问,继续过着日常生活到最后一分钟,好像一切永远一层不变。

玛利亚和帕拉基斯医生最后离开斯皮纳龙格,没几分钟就到了。玛利亚和其他人一样,带着忐忑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虽然对岛上的过往和人们建立起来的情谊依依不舍,但终究还是要回归的。布拉卡的小码头上挤满了人,彼此拥抱在一起宣泄激动地心情。玛利亚回家换好衣服和父亲一起去广场庆祝。

在广场第一轮焰火齐发片刻宁静后,听到两声更大的巨响。安娜与马里诺的奸情还是被安德烈斯发现了。再赶去布拉卡参加庆祝活动的路上,安德烈斯被安娜彻底激怒并枪杀了她。玛利亚认出倒在血泊里的女人正是安娜。几分钟后,吉奥吉斯也跪倒在玛利亚身边,默默地流泪,看着大女儿的生命在他面前慢慢消逝了。以后萦绕在吉奥吉斯心头的是:就在一个晚上,他刚庆祝一个女儿的回来,却永远失去了另外一个女儿。

安娜的死亡对于玛利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因为要照顾父亲的缘故拒绝了克里提斯的求婚。“留在这里,你是对的,这便是我爱你的地方,因为你知道什么是对的,你就会去做。”、“我再也不会爱别人了”、“我不能说再见”医生留下三句深沉的话离开了。


回归

和玛利亚分开的200多天后,克里提斯接受    邀请回到了圣尼可拉斯,可能对他职业生涯中所有的大门关闭。但离玛利亚更近了。之后不久他们结婚了。索菲亚的父亲安德烈斯死于监狱,奶奶相继去世后。玛利亚抚养了索菲亚。

故事的最后,佛妮提邀请还在英国的索菲亚回自己居住过的地方看看,并为她的女儿讲述之后的故事。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索菲亚上大学的前夕,玛利亚和克里提斯将索菲亚的身世告诉了她。得知家族中有两个麻风病人,不忠的母亲以及杀人犯父亲,生活突然让她背负这些耻辱,她的生活完全变了。

在大学里索菲亚遇到了马库斯,阿里克西斯的父亲。当他要回英国时,索菲亚放弃学业和他一起回英国结婚。索菲亚与丈夫之间也开拓了一片秘密与谎言的领地,也不让孩子们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根,不去受过去奇耻大辱的伤害。

一九九0年,克里提斯医生去世,又过了五年,玛利亚去世。她才发现自己太自私可再也无法弥补。当她的孩子们长大离开家时,她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更加懊悔。这两个好人给了她一切,可她却拒绝了他们。

索菲亚清楚的意识到,女儿让她像看电影中的人一样看待她的长辈,最后她看到的不是耻辱,只看到英雄主义,没有不忠,只有激情,没有麻风病,只有爱。他们不再羞耻,索菲亚不再有东西需要隐瞒。二十五年来她第一次任眼泪尽情流淌。


结语

母亲家族的故事,那些亲人经历的事情让阿丽克西斯震撼。真正打动她的是他们彼此的爱那么强烈,经过了疾病与健康,顺境与逆境,到死才能分离。

她知道她对埃德没那种感觉,十年甚至二十年以后,也不会对他产生那种感觉。她做了决定,离开埃德,她自己承认了,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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