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父亲

【农民父亲】

郑智化,是我心中的水手。而农民父亲,永远为我掌舵。我是一叶扁舟,一艘小船,还是豪华游轮……

-----题记

(一)他乡明月照痛心头的感觉,像父亲的汗水母亲的泪水,永远抹不去。

繁华尘世的冷月,总是钢架结构的天花板上的灯泡,曲曲几瓦特。渐渐地忽略了原来的样子。

我是一条土蚕,在混泥土上面的田野,漂泊浪迹。蚕食着月光,蚕食着灯火,蚕食着繁华。条件允许,自由呼吸。偶尔蠕动,奋斗,拼搏,努力往上爬。春天老是很遥远,春风化雨总是霓虹闪烁,真是扑朔迷离,春雷开垦我的梦、春蕾绽放我的痛,简直风马牛不相及。

想当初,由于荒芜的汗水,由于荒凉的泪水,我化蝶而黄鹤一去地飞向冷月。且说,嫦娥奔月,一去不复返。

(二)年少的我喜欢跟着父亲在田地里劳动,在尘埃里憧憬。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总是幻想山的那边有一个天堂。总是以为勤劳的父亲是真正的神仙。总是一幅精疲力尽、疲惫不堪、灰头土脑的样子。在叫苦叫累的时候,总是听见父亲说,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梦我的心,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根我的情。擦干汗,不要怕。生存方式决定生存的惯性决定生存的能力决定生存的感情。

生存方式?当时,对于我来说,比月光更朦胧。

于是,父亲扔下锄头,干净利落坐于泥土,对我说,红豆,豌豆,相思豆,谷子,玉米,麦子,等等,它们都遵守否定之否定的规律,与生俱来,你想呀:种下豆子,豆子发芽,绿芽长成豆苗,否定豆子,豆苗茁壮成长,长成豆株,豆株成熟,开花结果,否定了豆苗,从而肯定了豆子。然后,又是千千万万的新豆子。春下一粒种,秋收万颗粮。明白吗?如果,你能像豆子一样勇敢,否定自己,那该有多么强大?

我决定变成一粒真正的男子,一粒绿芽,离开父亲。我决定继续茁壮成长,成熟……

(三)长大以后我通过自由选择寻找生存之路,渐渐地忽略了父亲母亲和故乡的消息。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做生意,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总是拿着微不足道的成就来让自己忘记过去。总是在空虚的时候又会想起过去,在想起过去的时候又是更加无穷的空虚。总是靠一点一氧化碳的麻醉才能够睡去。在忘记和想起之间仿佛又听见父亲说,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梦我的心,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根我的情。擦干汗,不要怕。生存方式决定生存的惯性决定生存的能力决定生存的感情。

我登上了灯火辉煌的船,成为一个寻觅冰海之心的水手,做着大海捞针的机遇美梦。

一切,都是为了生存而方式。一切方式都是生存。一切,又都是幻梦。尽管我的梦是最善良的星光,在纷繁的夜空中惺忪。

不知,我的船,会驶向何方、开往何处。如果这个方向被否定,那个方向又将怎样、又会如何?

灯塔,星星点灯?星星在色彩斑斓、光怪陆离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年轻时代,远离这个尘世?我在红尘中渐渐地模糊了原来的样子,面目全非、自惭形秽。突然忘了挥别的手,含着笑的两行泪。父亲,父亲,我用田间地角一转身而匆匆离开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用我一辈子来否定。

可能,我已经成果磊落,硕果累累。这是自然选择,还是自由选择?我已经适者生存,生存适者。

(四)寻寻觅觅寻不到辉煌的证据。我失去了原来的一切,我失落了最初的世界。市井的柏油路太硬,埋藏不进我的梦我的心,埋藏不进我的根我的情。骄傲无知的空壳人不知道珍惜,那一片片任性糟蹋过的山坡和田地。只有远离了人群才能找回我自己,在带着纤维的空气里自由地呼吸,回忆里又传来锄禾声和父亲的笑语,永远在内心的最深处听见父亲说,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梦我的心,他说我脚下这土地埋藏着我的根我的情。擦干汗,不要怕。生存方式决定生存的惯性决定生存的能力决定生存的感情。

我是诺亚方舟。我清醒知道在重重冰山,在波澜浩瀚,或在荒漠无边,在落日孤烟,如何生存。拉响否定的汽笛,冲破世间云云、世俗种种。

这是我的选择。我别无选择。

当他乡明月否定他乡黑夜,否定他乡旧痛,又到满满明月之时,总会有新的满月效应。方式,惯性,能力,感情,都不会突变变异。多么安宁平静。

我是土蚕,否定自己,我是蝴蝶,像是天使一样,再否定自己,我是新的土蚕。努力爬上新的船。这是我一生的生存方式。

父亲,我终于明白,他乡明月就是故土的灯塔,永夜的破晓。这是我一生的生存惯性。

我是自己船上的水手,楚楚把握和掌控方向,用身躯骨骼乘风破浪,风雨中,内心隐隐作痛,这点痛算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这是我一辈子的生存能力。

否定现在,否定未来,肯定过去。我又是新的过去。“仿佛又回到原来的出发点”。这是我一辈子的生存感情。

父亲,你脚下的土地埋藏着的梦、心、根、情,是否发芽,是否茁壮,是否开花结果,是否万千,是否……

我把自己埋藏在他乡明月、灯火和繁华。我学会了否定自己。我学会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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