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2-25

几度离合----她永远在我身后 文/三岔口

校园里有些老化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试图抵抗夜的侵袭。

冬末初春的兰州夜晚依旧带着一股粘稠的寒意,小风吹的人不自觉的发抖。

树枝的影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摇曳,夹杂着那些刚下晚自习的大学生情侣的影子,仿佛再冷的夜也冻不住那些年轻火热的心。而我的影子却如同枝影一般,微微的颤抖着。曾几何时,我年轻的影子也在这里,经历过几度离合。

我是无业者,但不是一直这样,我也有过自己的事业。年轻时的我曾经怀着满腔的热血奔向创业之路,就像入伍的新兵提着刀凝聚着一腔热血不顾一切的砍向敌人一样,然而敌人只是动了动那根已经训练成机械化、早已按在扳机上的手指,就把我毙了。投资四万,融资四十万,总共四十四万打个了水漂。年轻的我过于傲气,甚至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44万这俩数太过于不吉利。

创业无望,我便想去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谋生,费了两年的时间考播音证,当上了电台DJ,进了台里的我没有了几年前的自负,每天洗脸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是个陌生人,他的眼睛黯淡无光,别说自负,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消失了。我的负面情绪渐渐影响了我的事业,广告投资商不愿意投给我广告,台里领导认为我不适合再待在电台。我的部长没有放弃我,帮我求着留下了一个深夜档的节目。

每个月的月底,我拿着最基本的工资,看着我那只有一位听众的收听量,只能笑笑。凌晨三点的广播,又有谁听得到。台里同事也渐渐的从私下里议论变成了后来的公开嘲讽。于是,我带着心里的最后一丝骨气,离开了电台。

身无分文的我躲在地道里,弹着我那跟了我八年的吉他,靠着路人给的五毛一块勉强活下去。直到老蒋把我带走。

老蒋是个老板,自己开了个小琴行,我被他抓去当了个吉他老师,每天教教小孩子们。后来我问老蒋怎么就看上我了,这死老头跟我说看我像他去世的儿子。

老蒋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也在乐器圈里混了点名声,算是半个音乐人,帮一些靠脸的明星写了几首歌,赚了些小钱,虽然没有自己的房子,但生活勉强也算是到了小康水平。

后来媒体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那一天他们打爆了我的电话。

我被音乐圈排挤,甚至连老蒋都被牵连,产业瘫痪。

我走了,为了不再连累老蒋,我只能背着吉他继续我的流浪。

不知道去哪的我决定回到我的大学看看。

兰州的初春真的很冷,45岁的我一事无成,看着一幅幅年轻的面孔走过,嘴里满是苦涩。

可能是我的脑子冻出了毛病,我好像看到了夏天,短发女孩牵着我的手蹦蹦跳跳,甚至还闻得到她身上的水蜜桃香味。

我看到了她在我创业时和我一起拼搏的身影,看到了深夜她熬夜听我那无趣的深夜电台的蠢样,看到了她在地道里傻呵呵帮我记吉他谱…

我的世界再落魄,你都在。

一只温暖的手把我牵住了。

“傻老公,医生说你的记忆混乱是过度劳累造成的,别瞎想了,回家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吃完早些休息。”

我转身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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