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晨熙
我开始避着他们夫妻俩个，不为别的，只想清净。
这个社会总是不会让你太孤单，因为路人也许落寞想要拽着你一起狂欢。
所以才有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吧。 与电视剧里狗血的剧情一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被程阳强吻。
谁会想到我怎么没有拒绝。
也许是，内心里的旧欢仍有残留作祟，也许是生性倔强的我打心底里不服，总之我没有推开他。
嚼着烤面筋哼着小曲，蹦着跳着走向出租屋的楼宇，却在转角处整个人失重了般脑袋被摁在墙上，瞬间双眼冒火星，南瓜嗡嗡响。
我是被打劫了吗？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不敢看到可怕的东西，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故作镇定。
“我，我，没，没，钱！”
扔掉烤面筋把挎包向前伸了伸，示意凶手打开看。
没有收到回应，我尝试打开一只眼看看情况。
“唔，唔……”
一只眼还没睁完就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压迫而来，紧接着感觉到急促的呼吸和冰凉的嘴唇钻进我的唇齿之间。
像条泥鳅挣扎着进入泥潭。 我本能地双臂撑住他的胸膛，用尽全力睁开眼睛看到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程阳像我的镇静剂，瞬间我整个人瘫软无力，爱情的电击了我的全身，麻醉了我的大脑神经，双臂也自然落下。
看清了来人，恐惧也弥散而去。
开始享受这难能可贵的春宵吧，闭上双眼，管他什么孩子他爸谁她老公，我是被强吻的，看清楚。
若不是程老妈子的独特癖好，也许我们才是正经的水中鸳鸯不是吗！
善良的人，总要为自认为不对的事情不断找借口，以求心安理得。殊不知，这才是真正无知的可怜。
被偷的人如果不反抗不解决，小偷不会认为你拿他有办法，他会觉得你是支持他的，不然呢，等待偷盗者良心发现，你以为你可以救赎人心？
接下来的每个晚上不期而遇，只要你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一边吃着吵嘴的冰激凌，渴望冰冻你内心的欲火，一边还要抱怨凉了胃肠闹肚子，终究还是不要吃的好。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有欲自然有所求。
“你成天这样偷偷摸摸，我算什么？”
“宝贝，给我点时间。”
“娃娃都会跑了，给你时间生二胎吗？”
“我会找时间和她谈的，相信我。”
“然后呢？让我背上小三的骂名，上街被泼硫酸吗？”
我不想再和他理论下去，如同飞蛾扑火，即使不飞灰湮灭，也是全身都是火烧火燎，不腐烂而亡也会留下疤痕。
一再沉沦进深深受伤的阴影中不停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一度自暴自弃？
不甘心败给不如我的女人也好，无奈成为他母亲偏爱之外的野草也好，最终都不可否认，我始终成为不了程阳的手心人。
人总是清醒时分外悲伤，得意时分外妖娆。
没几天，大晚上就听到楼下噼里啪啦的，还以为谁没把锅拿好摔了一地的声音，没理会。
没几分钟就听见孩子哭，女人骂，扯着嗓子骂，听不清骂什么，骂完静悄悄的，当是结束了。
“哐啷”伴随着“刺啦”一声，紧接着有隔壁和楼上不一的开门声，想是大家都出去看了。
不用出去，我都能判断是程阳家里传出来的。
没多久听到楼上楼下安静了，我出去一看，是窗户框掉在地上，还有碎了一地的不规则玻璃渣子。
不知道这些是谁砸的，我都希望不是程阳。 打女人的男人从来都不是我所欣赏的，即使这个男人再优秀。
在女人面前动手砸东西的男人，同样也不能说明是君子，即使这个女人再没有道理，也不应该以己之愤泄他人之气。
后来的很多天我没有再看到程阳，楼下也一片祥和，没有听到孩子和女人的声音。
虽然好奇，但不便主动去问。
上班下班乏味到极致，在同事的启发下，我开始报名考驾照。
让自己忙起来，无不是一个孤独女人自救最好最快的办法。
看书做题，与新技能做朋友，还妄想着有朝一日等我发达，要是有辆自己的坐骑，还可以带着老爸，让王凤仙也羡慕一番。
科目一在我这考试如烤鸡的大神来说，一点不在话下。
报名一个星期，科一成绩出来了，99分。
差那一分，一定是怕我骄傲。
科目二场地训练，不能放在周末，教练说周末人多，也练不了啥，让我争取在周内，人少他会通知。
一个周三下午，练完车回家，我双腿都是僵的，飘飘然进村后在市场门口遇到程阳，右手插兜，左手抽烟，眯个眼睛，想是有备而来。
莫名我内心开始不安。
我从他面前走过，他并没有和我打招呼。
我回头看看，他也没有在看我。
我想他大概是在等我之外的别人。
我默默离开，晚霞渐染之际，他敲门进来坐在床边，许久不开口说话。
我递给他一颗苹果，他没有接，自顾地点燃一根烟，并不抽。
我第一次练车，一是肢体生硬，二来害怕撞车高度精神紧张加注意力消耗，两条腿酸软，靠在床头打哈欠。
“天还没黑，就想睡了？”
“没有，有些乏了。”
“你上那班咋还上成这样？”
“我今天第一天练车，太紧张了才这样的。”
“练车？你要考驾照？”
“对啊，有什么奇怪的吗，你如此惊讶。” “我是惊叹不是惊讶。”
“惊叹什么？”
“我的女人，一直如此优秀。”
“你的女人？楼下那个骂人嘴里没皮的川妹子？”
“不要扫兴好不啦？”
“好，下次记得把你妈叫上看你们两吵架，她一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
“你没听她一嘴一个mmp，一嘴一个RNM，先不说骂的那话，就字字都不落下你妈，太可怜了。”
“她们那的人都那样，和口头禅一样，我都习惯了。”
“我是听着很恼火，对了这几天咋没见人影了。”
“回娘家了。”
“你跟她摊牌了？”
“嗯。”
“她这次倒是没来找我，我怎么着都觉得那性子会来折磨我一番，太安静了反而不对劲。你跟她咋说的。”
“我就说我要和她离婚，她说离婚么可能，除非她和娃儿死咯。”
“那你舍得你女儿？她那么小，太可怜了。你还是慎重点。”
“过不下去，你也看到了，那晚差点一锅拍到我眼球上。还好是玻璃遭了殃！”
“你送回娘家去的？”
“是，她说一年半载不回来了。”
沉默的不知道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还是不肯离去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结局。
我不希望那么小的孩子没有爸爸，我也不想一个女人因为我介入她的家庭而恨我入骨，我更不希望就这样耗费自己在一件未知的结局上。
而始终我应该最不想失去程阳。
他说要带我出去吃饭，夜市上烤串滋啦滋啦的冒油，撒上流口水的调料粉，红唇白齿间尽是温柔，一口口啤酒下肚，眼神里都是感情流露。
程阳竟然不避嫌，大众场合，第一次揽着我的腰，喂我吃毛豆。
我悄悄提醒他注意形象，省的村里人和朋友看到了难免人多嘴杂。
“有什么好注意的，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婚姻不和的原因是因为另一个叫鲁西西的女人，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东躲西藏。”
“我妈现在也不管我了，他们娘俩也回了娘家，现在才是属于我们两的二人世界，吃饱了好回去坐实名分。”
“不要想太多，好好想想我们俩的以后。”
喝着酒吃着肉，然后在画饼说好未来我们一起走。
2014年春节来临之际，我却意外怀孕了，大姨妈没来四五十天，我忘记了日子，迷糊以为是推后来迟，却不想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拿着B超结果出来，一阵心慌脑乱，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情，也许程阳也一样，我们两的未来，现在变成了我们三，未来里是否有我们三的世界呢？
这是家私立的医院，接送都免费，坐公车来的时候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拿到结果后烫手的差点掉地上，我才意识到，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去未来的准备。
他不像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却有个无法拜托的家庭，建立在人命身上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至少我认为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像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却无法给孩子一个明正言顺的爸爸和一个正常温暖的家庭，瞬间泪奔，为什么这个孩子，选择这个时候来见我，为什么又要选择我做她的妈妈呢。
呆若木鸡的我木偶式的悄悄回到租房，锁上房门，想了一个下午，脑容量达到顶峰。
电影式回放着我和程阳从相遇到相识相知相爱，到今天有了第一个孩子，再从近些日子以来，从醒悟不对劲买了测孕纸到演出两条杠的惊喜和失落。
医院的这一天，彻底把我的悲伤逼上了绝望，我意识到这个孩子不把我们带上幸福之门，就会把我们推进相忘的悬崖。
而种种迹象表明后者，几乎是默认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