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盏流年灯火———华缇村散记

















关于小时候模糊的记忆是和父母亲回娘家的秋。和母亲回到老家的那天,小伙伴带着我在村野草地上追逐蝴蝶,玻璃罐头瓶里装着五颜六色的蝴蝶之后,却不知道时隔经年之后会有人重新回忆起这个毫不起眼的片段,罐头瓶里的蝴蝶扑棱着翅膀也挣扎不出回去的路,就像我如今站在时光的阡陌上茫然四顾同样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华缇村和海滨村不远,风土人情和生活习惯都一样,甚至河里的水都是相通的。今天沿着旧的涵黄路踩着单车过宁海桥沿着回忆的路线重走了一趟华缇。

其实,有些路是自己的,有些路是别人的,每个人每一天都在按照自己原有的路线彼此穿插着,有的有交集,有的只是擦肩。阳光一视同仁地俯视着来来往往,交通灯面无表情地按部就班。山地车不辱使命地带着我寻觅往事。路是新的,人是旧的。一路的风景却新旧相间。人在途中,秋风装了个满怀,却装不满残存的浪漫,岁月的剥蚀让沧桑如老树盘根一样扭曲着,如果多年来的孤寂和寒凉能被今日的阳光温暖,那今日的一路骑行就如一杯醇酒一样醉人。

村道曲折,一如当年的柳暗花明,沿着村道前行,一条小河也相伴而行,虽然今天的河流已不复当年的宽广,但我却固执地以为我小时候玩水差点淹死的时候肯定有一半灵魂还浸泡在这条小河里。所以当我走过这条路时,青绿的河水会一直伴随着我的脚步一起崎岖婉转。宫庙社寺塔一起伫立在村道最显眼最宽阔的一隅,且飞檐贴金,香火鼎盛。沿河正在建设新农村,未来似乎可期。热情的村民一路陪同介绍着村里的变化,政府花了三亿准备把小村沿街的一侧修旧如旧,建设者手里的地图和认真翻阅的样子足以证明此言非虚。绵长的横七竖八的脚手架让本来就不甚宽阔的村道尤其显得拥挤起来。

路过华缇小学门口,本来应该整洁有序的学校却特别荒凉,村民告诉我,现在人们都在城里买房了,孩子都去城里读书,村子里的小学基本都形同虚设,没人就读了。尽管如此,新的华缇小学依然在新的地址又建了一座。教育投入不可谓不大,可是浪费。

时间就在不远的地方,牵引着一个人的心跳,八十年代甚至更早一些的房子的样式间或夹杂在一些现代化的洋房中,每经过一座,就像穿行于时光的隧道,农村的土地就是富余,城里人的寸土必争在这里成了杂草丛生。相较于以往变化最大的就村道硬化和垃圾分类,让人不免开始羡慕起农村生活了。

在经过华东村的一条小道时,有人告诉我再往前走就是海滨村了,我本来恍惚的思想一下子被抛到更远的时空,那是一个秋空高远的早晨,一位帅气的军官被媒人带到一片广阔的田野,媒人指着田里忙碌的花衣女孩说就是她。军官随便点了点头,花衣女孩远远看见了,脸上飘起了红霞。于是,一段姻缘就定了下来,似乎连语言都省略了,似乎前世就已经说定了的,今生只是来认了个门就行了。而后一辈子风雨同行,千里寻夫,挣扎求生,锅碗瓢盆,一幕接着一幕的故事演绎着两个人的一辈子。现实似乎很残酷也很浪漫。一个照面就可以定一个人的终生大事,这有点像赌博,赌注就是一生。这就是父母亲的爱情故事。

前几年那个闹元宵时能放爆竹放到对面都看不清人影的广场现在用条石隔阻起来,我问他们,现在还这样放爆竹吗?没有了,那时候的盛况已经成了绝唱。如果可以,就静静地怀念吧,时光不再,在内心守住一座记忆的城堡静享人间烟火,采一束秋天的野菊花装点心灵的空间,在内心里燃一柱心香祈愿过往的和未来的都平安顺意,在秋天的阳光里晾晒心底泛起的潮湿,如果这次骑行是秋的礼物,那么愿所有的经历都在你的指尖,拈作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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