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

发现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发现爱情，发现大海那样，是我们生活中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赫尔曼·黑塞

我打算认真的聊一聊陀思妥耶夫斯基。

每个人的经历以及由此形成的口味不同，喜欢的类型也因此有差。因此不得不叙述明白我究竟喜欢什么，才能从我对陀的喜欢中分析出陀的思想以及我的见解。毫不夸张的说，我喜欢的作家，从菲利普·k·迪克到三岛由纪夫，从弗兰茨卡夫卡到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都有一些精神问题。我想原因是我喜欢他们那种在混乱的病态或者极度的困苦中对情绪的挣扎与拉扯，或者说对人性（恶）的享受与探索。

第一次接触到是在高中，当时在书店读到了卡夫卡《塞壬们的缄默》，以为妙极，遂买下。后对卡的迷恋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发现卡说：“陀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 心中就有了大致印象，当然，后来发现除了文学手法本身，内容、风格上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尽管他俩都是纯粹的，不加后天练习的真正的文学天才。

后来上了大学，接触到各种书，最喜欢科幻，各种cyber punk。阿瑟·克拉克、罗伯特·海因莱因以及是在无比宏大的叙事中给人震撼，那么菲利普迪克、阿瑟·克拉克就是在人的定义上穷极无限的深渊。这也正贴合（科学）幻想的两个方向——向外浩渺宇宙外的扩张与向内幽微人心的探索。

从科幻很容易跳到哲学——1984里全知全能的big brother、Ubik里的退转剂、either里的无限监听都在把人置于一个特定的环境下以后发掘人的行为，这似乎和金庸为了表达而不惜牺牲情节合理性设置的许多暗桩以及单线程countdownlatch的做法异曲同工（有空写一写，比如桌子下边的桃谷六仙，三男主切换神器段誉，不辨死活张无忌），只是这里是为了表达思想或者说单纯的对人的冲击，和点子轰炸机——三体一模一样。

所以不管怎样，我的注意力转到了哲学，最先接触到的是阿尔贝·加缪。读了他的《局外人》，很容易地，就陷入了虚无主义的漩涡。好在这个问题远不如陀的难解，那本书《局外人》的后边就是《鼠疫》，两个都读完，就对其存在主义有了一个比较充分的认识：，这里不需细说。只是从中可以看出，法国文学和哲学是糅在一起的，但又不是纯粹的观念化写作如陀直接铺展开来或者哲学小说以情节、文笔使人思考，而是纯粹的以白话的语言和花式的文学技巧讲一个故事，述而不作，结果如何，读者自行感受。

后来接触到了尼采，我遇到了上大学以来除了高数另一个看不懂的东西，但知道这是好东西（当然，并不知道为什么好），硬着头皮啃了啃，写了些笔记也没啥想法，就过了。

然后是齐克果——人类思想的领袖，当时我对宗教的态度是非常鄙弃的，隐隐然觉得是精神鸦片。看完也没啥改观，只是了解到宗教也是纯粹理性的——除了一开始的一点点奇怪的东西——后来明白那是最妙的对自由的交付（绝大多数人不配也不应该拥有精神上的自由，他们需要一个宗教大法官来代理和承担这些他们所不能忍受的东西）

前边说了，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喜欢的东西也相异，所以在很大程度上，我对陀的喜欢离不开我从小到大的阅读内容。也正是因为我在陀独创的复调小说中发现的宗教哲学、存在主义、精神分析以及不以词害意的粗糙的表达方式（他甚至说是为了多卖点钱才在小说里加入了一些情节）同时又有超一流的场景调度人物塑造手法——当然最重要的是铺天盖地的思想和观念化写作之后，我真正爱上了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