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萧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赶紧前去扶住小风:“你刚刚去哪儿了?”
小风见到他惊喜交加,中了一剑之后也并不十分恼火,只是用力拽住他的衣袖,害怕一会这里又出现什么变故。韩萧拉她坐下,又是自责又是担心,道:“你怎么忽然出现了?我刚刚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和她纠缠了半天,快把我急死了。”
小风想不出为何韩萧会遇到她,问道:“看到你也遇到了自己的心魔,怎么你的心魔还化成了我的样子?说来听听,我都对你做什么了你慌张成这样?”
韩萧支支吾吾:“也没啥,不过你垂涎本公子的美色,总是对本公子动手动脚的,化成心魔也不老实。这地方好邪性啊,我们怎么好好就走散了。”
小风一把扯下他的衣袖,韩萧大惊失色:“你干嘛,我不断袖。”小风二话不说,一头绑在他手腕,一头绑在自己手腕。
韩萧明白过来:“也好,这样我们就不会认错人了。刚刚你有碰到李庄主他们吗?”
小风摇摇头:“倒是没有,不过我遇到王佑卿和方龄她们了。不知道她们是为阻止我们救你爹,还是为了这里的神剑而来。”
“反正都是来和我们作对的,没什么分别。”
“还有另外一人坏消息,我从金蝉子剑里带出来的剑魂就是他的心魔。但是他不肯告诉我他要干嘛,恐怕以后是个祸患。等我们把你爹救出来再说,他一时半会应该不会为难我。不过我们都困在这幻象里真不是办法。”
韩萧犹豫了片刻,道:“其实我知道怎么破除幻像,只是...”
“只是要我使出双影诀对吗?我猜到了,当年一定是我娘和金蝉子使出双影诀才将幻象打开的。”
“我也是听当年从千魔岭逃出来的前辈讲的。只不过他从千魔岭出来之后脑子就不太清楚,我猜是那场大战太过惨烈,才让他失了神智。他说什么血流成河,全部都是妖怪之类的,我估计是闲月阁的弟子死太多人了。”
小风握住他的手,道:“没关系的,你抓紧我,趁王佑卿和李庄主他们赶来之前,我们先破了这幻象。”
说罢她将韩萧护在了身后,从腰间缓缓抽出软剑。凝神片刻,她手中的软剑变得通体透明,剑光闪烁,越来越亮,逐渐将整个土楼照得一片金黄。两人被剑光刺得不得不暂时闭上了双眼,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过了一会,两人听到波涛排打岸边的声音,俱是一惊。睁眼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由得退后一步。原来他们竟是站在悬崖的边上。向下望去,一阵晕眩,脚下都是怪异嶙峋的岩石。最让人惊奇的是悬崖之下是一片汪洋大海。深蓝色的海水一直延伸在视线尽头。这悬崖少说也有百米之高,他们所站的地方刚好横向伸了出来,形成一个并不踏实的平台。海浪不停地拍打着岩石,在高处也清晰可闻。
小风被这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拉着韩萧一直退到坚实的土地上。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大笑,满含挑衅和嘲讽:“你们运气不错,若是再往前一步,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所了。”
小风回头望去,是顾庭花在说话。她沉默不语,在想自己是还在幻象之中,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韩萧并没见过顾庭花,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肤白胜雪,秀色绝伦,虽年近半百,却风韵不减。顾庭花吊着眼角看着他们,眼神中隐隐中有些威慑,显得她更是不可冒犯。韩萧不解:“佳人世无双,本该平安喜乐与李庄主过完此生,为何来到此处?又与我们为难?”
“哦,我当韩公子不俗,与那些浊臭男子不同,不想也能说出这样的糊涂话。在韩公子看来,女人若是天生美貌,便可无所求,便可安稳一世?”
韩萧哈哈大笑:“在下失言,世人皆有所求,便是夫人你已如此得天独厚,也仍在苦苦追寻。不知夫人所求为何?”
李庄主打断了他,对顾庭花说道:“我们不要多言,小心被他套话。”
小风问道:“你们几时破了幻境的?莫非你们一直跟着我?”
顾庭花笑道:“那是当然,你们刚才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瞧见了。我见归云和寒山门的弟子也来送死了。咱们一起瞧瞧去?想来你也不喜欢他二人,现在我们破了幻境,可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了。你要是想把他们骗下这悬崖喂鱼,也不是什么难事。”
韩萧看了小风一眼,不知她打算如何应对。小风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道:“前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必和我兜圈子。我和他们二人没什么仇怨,便是有仇,也不关你的事。”
顾庭花见她一副不知好歹的样子,冷冷道:“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吗?”
“长辈?您是什么人,可否如实告知。阁下想必不是顾庭花吧?”
李庄主眯着眼睛,对顾庭花说道:“被她看出来了?要不要在这儿把她解决掉算了。”
“不可,不许伤她,留着这小崽子还有用。你不必担心,她是无论如何猜不出我是谁的。”顾庭花又转头去看小风:“小崽子,重要的问题,是要拿手中的剑去问的。”
小风听此人话里话外毫不尊重自己,气血涌上头,正要出手,听得两个人奔跑而来,正是方龄和王佑卿。他们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似乎瞧不见小风她们。
只见方龄边跑边大喊道:“爹爹,我是你女儿啊。你快停手!”王佑卿跟在后面,不住地回头出剑,左闪右避,一时间已满头大汗。
小风明白她们还困在幻境中。顾庭花斜眼看着她:“只消她们再多走几步,就会摔下悬崖。你心中可是在暗暗高兴?”
小风并不搭理她,跨步追上去,一手抓住方龄手腕,一脚折向王佑卿,拦住他去路。只见两人一脸不可思议,双手向上一撑,似乎头顶有千斤之顶砸来,显然是见到了幻境坍塌。
小风见状撤了回来,不料方龄反手去抓她,四目相对之间,两人脸上都满是惊骇。
王佑卿站定,刚好在悬崖边上。几颗石子被他踢下悬崖,没了声响。他回头见到四周只是一片光秃秃的平地,便明白过来。又看到小风和方龄又拧在了一起,上前拉开她们:“你们先住手。”
小风笑道:“王少侠,我救了你们,你都不说一声谢谢吗?”
韩萧轻咳了一声,表示不满。小风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示意他不要闹。顾庭花在一边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慢悠悠地开口道:“哦,难怪这小崽子舍不得让这位什么王少侠送死呢。原来竟有这样一出好戏。既然是这样,你又何必出手救这位方小姐呢?”
方龄丝毫不领情,用剑指着小风道:“不用你出手装好人,你想致我于死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打伤我父亲我还未与你算账,我们之间早就是你死我活。”
小风拨开她的剑锋,针锋相对:“当然是你死我活。我只是怕你刚刚死得不明不白,没有趣味。”说罢又去看着王佑卿,指着顾庭花,充满警惕:“王少侠,你要小心这个老妖婆,她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又不肯明言她的身份。不管你和方少主来此是何目的,不如暂且放一放。”
顾庭花听她叫自己老妖婆,气得柳眉倒竖,混身发抖,伸手便要打她:“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崽子,知不知道老娘我是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