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写的,发出来是想给还在圈里的姐妹~
(题目不知道叫什么,姐妹们给随便取一个吧哈哈哈)
张继科去市公安局报道的时候,许昕对着他哈哈哈哈。
前几天队里做任务,张继科为了抢占先机独自行动。虽然圆满完成任务,还是被老肖一脚踹出门。
老肖怒吼道:“把这混小子打到基层去练!”
于是张继科郁闷地打包好行李,郁闷地跑到市公安局报道,更郁闷地发现他的大学同学许昕,竟然是他的上司??
“老张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张继科抬眼皮瞅他一眼。
许昕不笑了,说:“日,没见过这么不敬爱领导的。”
张警官坐在派出所里百无聊赖。
小警员提了两个大男孩进来,说:“打架的。”
张继科看他们:一个皮糙肉厚的,一个白白嫩嫩的。
“为什么打架?”张继科问。
皮糙肉厚说:“他整我。”
白白嫩嫩安静地看着地板。
“谁先动的手?”
皮糙肉厚和白白嫩嫩互指。
张继科看见白白嫩嫩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痕。
“去录口供。”张继科躺在了靠背上。
市区里事也不少,就是不大。一个月下来张特警无趣到骨头都懒了。倒是有一个奇怪的人,就是那个白白嫩嫩,张继科问话得知他叫马龙。
马龙两个星期进来了三次。每次都和不同的人进来,原因都是打架闹事。别人辩解的时候,他也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张继科用笔指着马龙说:“再有下次,你就是我们的重点观察对象了。”
天色沉了,华灯初上。黑乎乎的人潮在彩光下涌动。人与人交织成网,仓促匆忙。
张继科点了根烟,慢慢往许昕家走。
他知道老肖也是想趁机给他放个假,前段时间出了好几个大任务,忙到爆肝不说精神一直高度紧张,一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神经兮兮地摸枪。老肖怕把他逼出精神病,想让他到正常人的生活放松一下。
没有大事的话,他估计得在这呆一段时间。张继科有点洁癖,不想和不熟悉的人挤在公安局分的公寓。他也不发愁钱,随便在附近租了间房,和许昕在一个小区。今天他本来打算在食堂凑活凑活,许昕一定让去家里,说姚彦做了好饭。
他不知不觉拐进了僻静的居民区。
突然一个人影像炮弹一样“嘭”的一下冲进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的制服。
然后一个很软的声音说:“警察叔叔救命啊。”
张继科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借着路灯一看怀里的人。
“马龙?”张继科更懵了。
马龙看见张继科也有些诧异,松开他的衣服,又说了一句“交给你了”,便快速离去。
张继科抬头一看,黑黢黢的小巷里迎面走出来一帮人。来势汹汹,面色不善。一看到张继科倒是有点踌躇。
张继科反应过来了,骂了一句“我操”。
有人说:“就他一个!”。他们就渐渐靠近张继科,把他围起来。
许昕打开门,下了一跳。
张继科的制服皱巴巴的,胳膊上被拉了一道小口。
他说:“有人袭警啊?”
姚彦把急救箱提过来。
张继科说:“一帮混混,我让人带局子里了。”
他又问:“你知道马龙吗?”
“马龙?”许昕有点莫名其妙,还是说:“他是Z大的学生。以前不是经常闹事嘛,有调查过。”
“后来发现其实他不是刺头,是同学一直找他麻烦。这孩子又什么都不说,也就没法管。”
张继科沉默了一会说:“下周Z区的巡街我去吧。”
微风细细吹动绿叶,日光透过玻璃窗,教室里暖洋洋的。
教授写了一黑板的公式,粉笔灰在光柱中浮动。老头无趣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整个阶梯教室。
马龙坐在后排,准确地说是睡在后排。
老教授慢悠悠地在走廊踱了一圈。
走到马龙身边时踢了他的桌子。
老教授说:“马龙你给我出去。”
全校没有谁不认识马龙。
马龙惊醒了,抬头看看教授,然后慢吞吞的起身收拾。
老教授扭头继续讲课。
马龙背好书包,走到黑板面前,抠出黑板缝里的粉笔头。
老教授停下来看他。
他划了几笔,把教授正在讲的题解了出来。
老教授气得破口大骂。
马龙跳下讲台跑了。
春光明媚,天气晴朗。绿湖吹来凉凉的风,垂柳摆动如烟。
茵茵绿草中,马龙蹲着拨弄紫色小花嫩黄的蕊。
一只浅色蝴蝶逆着光在马龙手边打了几个旋儿。
马龙对蝴蝶说:“你也被赶出来了吗?”
“哦,你被赶出来了啊?”
马龙回头一看,张继科对着他笑。
马龙站起来跺跺麻掉的脚。
然后拔腿就跑。
张继科愣了一下,边骂边追。
张警官身手矫健,跑了一会就把马龙抓住了。
张继科问马龙:“你跑啥啊?”
马龙跑得脸泛红。他说:“你要抓我啊。”
张继科说:“谁要抓你,想请你吃饭行不行?”
“???”
马龙想说不行。他看看自己被张警官牢牢抓住的小臂,又点了点头。
张继科熟练地从后腰摸出来一副手铐,把马龙和自己铐在一起。
马龙惊呆了,他挣扎了两下说:“随便铐人不行的吧,张警官?”
张继科说:“请你有一点作为惯犯的自觉,马龙同学。”
马龙不想让手铐显眼,只得一路贴着张继科走。张继科问他想吃什么,他就随便指了一家学校对面的KFC。
于是马龙跟着张继科一起排队,一起结账,一起拿托盘,一起靠着坐下。
马龙用牙咬开番茄酱包,又用一只手拿着田园脆鸡堡,还是张继科帮他把包装纸拨开的。
马龙说:“我要上厕所。”
张继科作起身状说:“哦,那走吧。”
马龙怒了:“靠,你变态啊!”
马龙说:“你到底怎样才放开我啊?”
张继科说:“那你说那天晚上为什么有人追你?”
马龙沉默地啃汉堡,过了一会又说:“我真的想上厕所。”
张继科耸肩:“那你去啊。”
马龙生气地说:“因为我把他弟弟的签名球衣烧了!”
张继科趁热打铁:“那之前那几个怎么回事?”
马龙说:“一个扎了自行车轮胎,一个剪了他的头发,一个扔了他给女生的情书。”
张继科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龙慢吞吞地把炸鸡咽下去,说:“不顺眼呗。”
张继科差不多明白马龙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把马龙的手铐解开,没想到马龙上完厕所没有跑,还坚持要把饭吃完。
张继科说:“你现在小,不知道社会上坏人比学校多好多。要好好和同学处啊。”
马龙吸着可乐含含糊糊地说:“哦。”
张继科等马龙吃完最后一口脆鸡堡,把他送回了学校。
临走前张继科对马龙说:“以后别让我在局子里见到你了。”
马龙翻了个白眼说:“也别让我在学校里见到你了。”
但张继科又哪里是听话的人?
马龙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路边围了一群女生,还听到人群中有人叫自己。
马龙挤进去,看见张警官靠着警车玩手机。
旁边的女生们在给他拍照。
马龙走到他身边:“你干嘛啊。”
张继科见他来了,收起手机。他说:“来找你啊。”
女生们看到马龙,窃窃私语。
张继科说:“你很出名啊,我说来找你,她们都知你是谁。”
说完还向四周挥挥手,引起一波尖叫。
马龙还是莫名其妙,但是张继科已经抓着他把他塞进了警车。
马龙问:“你去哪啊?”
张继科反问:“你不上课的时候都干什么?”
马龙想了想说:“写题,或者想怎么整人。”
张继科说:“你真不懂享受生活。”
马龙抬头看看“水族馆”三个大字,有些茫然。
张继科说:“你来过吗?”
马龙摇摇头。
张继科买了两张票,把马龙带进去。
水族馆是前两年翻新的,现代感十足。现在不是节假日,馆里也没什么人。马龙站在电动扶梯上,头顶和两侧是巨大的玻璃穹,海洋生物在蓝汪汪水里游动。
一只巨大的鲨鱼像一片云掠过头顶,马龙一瞬不瞬地抬头看,蓝幽幽的光影在他脸上晃。一群红色的小鱼嘴巴一张一张像在喝水,马龙用手指戳戳玻璃,鱼瞬间转身散开了。
张继科问:“好玩吗?”
马龙朝他笑了一下。
馆内播放着柔和的音乐,鱼悄悄地游。
馆里大多是来玩的小朋友,商店里多是玩具和零食。马龙走着走着,在一个买棉花糖的柜台停下来。
张继科顺着马龙的视线看过去,是最高处最大的棉花糖,还是彩色的。
张继科指着巨无霸棉花糖问:“这个多少钱?”
售货小姐笑得很标准:“五十,先生。”
张继科抬脚要走。
回头看到马龙在原地看着他。
张继科认命地退回来掏出皮夹。
马龙拿着比头大的棉花糖,路过的小孩都两眼发光地盯着他。
张继科看着一脸得意的马龙说:“棉花糖又不是越大越好吃。”
马龙说:“英雄就是要吃最大的。”
等马龙坐着警车回学校时,他被抓到警察局的消息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张继科向马龙要微信。马龙说:“干什么啊?”
张继科一本正经:“监察你啊。”
后来几天马龙真的再没去过警察局,倒是张警官,隔三差五去马龙学校。
许昕对埋头发微信的张继科说:“搞对象了?”
张继科飞快地打字,说:“教育不良少年。”
过了一会又拎起打瞌睡的方警官说:“起来巡街。”
方警官欲哭无泪:“哥,Z大都巡了好几回了…”
张继科给马龙发微信说:“我一会去你们学校。”
马龙没回他。
张继科到校门口,掏出手机等了一会。他远远看见马龙包得跟个橘子似的,晃悠悠骑着小黄车过来。
骑着骑着,一块石头飞到车轮底下。
橘子“咚”一下掉了下来。
树旁人行道有两个人欢笑着跑走。
张继科飞奔过去抱起马龙说:“疼吗?疼不疼啊?”
他弯腰拍马龙身上的土,说:“怎么样啊?哪受伤了?”
马龙说:“膝盖疼。”
张继科停下动作,一手环住马龙的腰,一手扶着自行车。马龙胳膊搭在他肩上,跳到了路边。
张继科让马龙坐在花坛的边上,蹲下来小心地卷起他的裤腿。
膝盖下面蹭破了皮,红红一片印在白净的小腿上。
马龙看了眼说:“没事”。
张继科把他按下去说:“我背你去医务室。”
马龙说:“不要!”
张继科皱眉说:“听话。”
马龙说:“我不要…那些人会笑话我的。”
张继科一愣,咬着牙沉默了一会,说:“那你坐好,等我一会。”
马龙点点头,坐在花坛上晾着一条小腿。路边人来来往往,他知道好多人在偷偷看他。马龙早已习惯各种眼神。他面不改色地低头玩手指,晃悠着没受伤的小腿。
张继科提着一个塑料袋过来,蹲着掏出一瓶碘伏液,用棉签轻轻抹去伤口上的灰尘和血珠,再用干净的纱布一层层缠绕他的小腿,包得整齐又细致。
张继科抬头看马龙问:“能走吗?”
马龙看到他的桃花眼中倒映着一个小小的他。
他说:“那些人都这么对我了,我不可以报复他们吗?”
张继科撇了他一眼说:“不可以。”他转过身像要背马龙。
马龙忿忿地打了一下他的背,站起来慢慢被张继科扶到宿舍楼下。
张继科用马龙手机给他舍友打电话,向出来接马龙的舍友道谢。
舍友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回到宿舍问:“那是谁啊?”
马龙正哼着歌,停下来说:“昂,我监护人啦。”
张继科回到公安局,许昕用文件夹敲他脑袋说:“你是不是又翘班?局子里文件都堆成山了!”
张继科说:“你咋知道的?方博把我告了?”
许昕说:“你俩天天一起出去,就方博一个委屈巴巴地回来,你当我瞎啊!”
张继科理直气壮:“我教育不良少年,提高社会治安啊。”
许昕说:“你是他谁啊?难不成你想追人家?”
张继科说:“你管我。”
许昕愣了一下,说:“喂,张警官。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工作啊?”
张继科说:“知道了,一会看。”
许昕说:“靠,你真以为你是小片警啊!你以后还要回去出任务,人家可是好好的大学生,生活稳定,又比你小。你想耽误人家啊。”
张继科说:“怎么就是耽误了,我们队也有找普通人的啊。”
许昕说:“别人老婆可以在家带孩子啊,他一个小男孩,不一样的。人家高材生学完习还要找工作,本来压力就大,再跟你谈段提心吊胆的恋爱,有什么好?”
张继科思考了一会,反应过来说:“你什么人啊,我什么时候说要追他!”
许昕说:“天天雷打不动跑人家学校还不是追?你送外卖啊?”
张继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放心他啊。”
他说:“ 小小年纪惹那么多麻烦,遇到事情又憋着不说。我不在他会被别人欺负的。”
许昕无语了:“张继科同志,这么酸的话都说的出来,还不承认你喜欢人家啊?我看你已经不能自拔,无可救药了。”
张继科说:“去你的,赶紧干活,国家白养你啊。”
马龙在宿舍啃面包当早餐。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阳光照在桌子上摊开的英语书上。
昨晚打游戏到三点的舍友垂死病中惊坐起,拍床大叫:“妈的,谁他妈一个劲给老子发消息!”
马龙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继续啃面包。
“卧槽,马龙!”舍友说,“咱们系那两个恶霸被劝退了!”
马龙面无表情,一会又好像想到什么,笑着说:“哦。”
舍友说:“他们不是老找你的事吗?你不高兴啊?”
马龙没理他,下楼去上微积分。教室里吵吵嚷嚷,坐在后排的女生痛心疾首地说:“他长得好帅的,我刚准备表白…”
另一个女生拍她的后脑勺说:“醒醒啦!那个人常常仗势欺人的…”
“而且听说他们这次是惹了大麻烦,公安局的人都找到系主任啦。”
马龙的嘴角一直抑制不住向上翘。等下课了他掏出手机看——张继科没给他发消息。
后来一个星期,都是如此。
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早就变了天。乌云把天压得低低的,空气很闷,没有一丝风。时不时有雷声像隐匿在厚厚云层中的浪翻滚着,一场风雨正在酝酿。
教室的门窗闭得死死的,外面昏昏暗暗,里面日光灯开得很亮。老教授捧着书,刷刷刷在黑板上写了一串题。他推推眼镜,问:“谁会啊?”
教室安静了好久,老教授只好说:“把马龙叫起来。”
马龙被人推醒后,眯着眼看黑板,然后诚实地说:“我不会。”
老教授其实是个心肠很好的人,他下课把马龙叫过来,亲切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马龙走出教室,掏出毫无反应的手机看了一眼。他想他应该出去走走。外面雨下起来了,他竖起领子,撑着一把小红伞,出了校门沿着马路牙子走。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个个小水洼,走了挺久,走到张继科的派出所。
马龙在门口站了一会,有人冲他按喇叭,他回头看,一辆警车打着大灯,光柱穿过纷纷大雨照在他身上,雾蒙蒙的挡风玻璃和晃动的雨刷挡住了车里人的脸。
马龙紧张起来,他瞬间想了好几种借口。
车窗摇下来,方博伸出头说:“哎怎么是你?你不会又犯事了吧?”
马龙怔了一下,问:“张继科呢?”
方博说:“科哥?他受伤了,在家躺着呢。”
马龙说:“啊?”
方博绘声绘色地说:“上周去抓一个毛贼。科哥都把他逮住要铐他了,这货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刀,照着科哥就砍。”
马龙放下伞说:“啊?!”
方博说:“还好科哥反应快,这人又不会使刀,没刺中要害。就这都流了好多血,哇,我当时都吓懵了。赶紧把他送医院,做了个小手术,现在在家养着了。”
马龙抿嘴不说话,又听见方博说:“我们最近都因为这事忙到飞起了,也没时间看他。你是来看他的吗?也不枉费科哥天天教育你了”。说完告诉他张继科的地址,开车走了。
张继科住的是临时租的房子,离派出所不远,马龙仿佛被人推着,晃晃悠悠走了过去。
小男孩虽然不擅长和人打交道,还是懂一点人情世故的。他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几颗红富士苹果,提着塑料袋上了电梯。红色的数字不断跳动,他心脏跳动如打鼓,脸色像手上的苹果,现在他已经不能解释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走到方博告诉他的门牌前,按动门铃。按了两次都没人应。放在水泥地上的伞下淌了一小滩水。马龙把苹果放下,下楼前又鬼使神差地按了一次。
门里传来低沉的声音:“谁啊?”
马龙张了嘴却没发声。
房门打开,张继科穿着黑色的短裤和荧光色的运动短袖,耷拉着一双朦胧的睡眼,见到门外的人后愣了一下。
他开口说:“马龙?”声音沙哑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马龙皱起淡淡的眉毛,说:“你病得这么厉害?”
张继科接过他手上的塑料袋,把他拉进来关上门。
他说:“还好,有点感冒。”
马龙没心情跟他不好意思了,他用手背碰碰张继科的头,说:“好像有点烧。吃药了没?”
张继科说:“我一觉睡到现在。”
马龙把张继科塞回被子里,给他夹了根体温计。他打开冰箱,空空如也。于是从张继科那拿来钥匙,跑下楼去便民药店买了药,又从超市买了两罐八宝粥,回来倒到碗里热好。
他把粥搅了一会,端给张继科让他喝。
张继科坐起来乖乖喝粥,马龙对着光线转动体温计,说:“没烧,你把药吃了再睡一觉就好了。”
张继科含着八宝粥吭哧吭哧地笑。
马龙放下体温计看他。
张继科说:“你照顾过病人吗?”
马龙说:“没有。”
张继科摸摸他被雨打湿的外套,说:“那你就是紧张我。”
马龙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他伸手往张继科身上按,问:“你伤哪了?”
张继科困惑地问:“谁跟你说的?”又勾起唇角说:“你去局里找我了?”
马龙摸到他腰间鼔出来一块,他撩起他的衣摆,看到腰腹侧贴着一层纱布。
他又往上撩他的衣服,看到他的脊背和小腹深深浅浅长着交错的疤痕。
张继科听到马龙不说话了,反手摸自己的背,一下反应过来。
他马上把衣服放下,转过身看马龙。
马龙依旧温顺地低垂着眉眼,他收拾了张继科喝完的碗,起身出了卧室。
张继科喉头发紧,他说:“马龙。”
马龙径直走进厨房,把水龙头开到最大。
张继科追过来,说:“马龙,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马龙装模作样地挤洗洁精,说:“其实你也不用说什么,每个人都有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你的事不用告诉我,我的事也不用告诉你。哦,你不要觉得你好像很了解我,我也有很多……”
张继科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马龙继续说:“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你之前帮过我,我也讲点义气。过会我就走了,你好好养伤。”
“马龙。”张继科把哗哗流的水关掉,从水池里把他满是泡泡的手抓出来说:“你跟我吧。”
马龙眨眨眼睛看他。
张继科说:“我知道我们没有很合适。我比你大,工作其实也不在这。我还有很多事没和你说清楚。而且有的事…”。他指了指腰上的伤,说:“可能我也解释不清楚了。”
雨突然下的很大,窗外电闪雷鸣。
“可是马龙”,张继科吸了吸鼻子说:我不是因为合适才会喜欢的。”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所以不管合不合适,我都想要和你在一起。”
数学系的人都在传,不良高材生马龙,最近很不正常。
不但上课认真听讲,积极参加班级活动,还会笑眯眯地给同学讲题!
有几个平常和马龙冤冤相报的人把水洒在马龙的作业纸上。
马龙回来看见了,平静地说:“没事,我一会再做一份就好。”
在人心惶惶的氛围中,有人终于发现了让这位冷面不良性情大变的秘密:在他笔记本的边角上,写着十几个相同的人名。
同学们恍然大悟,原来马龙是有了喜欢的人!
这当然是一个爆炸性新闻,同时也成了马龙仇敌们的机会。
张继科开着警车工作。他打开收音机,自动收到附近Z大的广播电台。
“下面是xx级数学系A班的马龙同学给张继科同学点的一首‘告白气球’。马龙同学真是勇气可嘉啊,希望这位张继科同学能够答应他。让我们一起来祝福他们终成眷属!”
张继科踩了一脚急刹车,后面的司机气得破口大骂。
“亲爱的 爱上你 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 别任性 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音乐声突然变小了,出现嘈杂的人声。
“唉,这位同学!现在是直播,不能停啊!哎呦你不能进去!!!”
突然好像是信号断了,只剩下嗡嗡的电波声。
张继科在车上笑得喘不上气。
他给马龙发微信语音说:“我愿意啊。”
马龙过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回他:“滚蛋!”
周末马龙没有课,张继科想到他们俩除了那顿肯德基还没有正经吃过饭,打算带马龙去吃自助烤肉。
他另一台最近都没怎么用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继科皱眉不情愿地接通。
队友说:“假期结束了科哥。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归队。”
马龙赶到餐厅的时候有些虚弱地说:“我不行了,我听说要吃自助,从早上饿到现在了。”
张继科闻言把他刚端来的烤鸡翅抢过来,给他打了一小碗粥。
马龙在他的胁迫下喝完粥,狼吞虎咽地解决了两盘和牛。
在他准备吃第三盘的时候,听见张继科说:“马龙,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马龙问:“去哪啊?”
张继科说:“不知道。”
马龙问:“去多久?”
张继科说:“不好说。”
马龙放下叉子擦了擦嘴说:“哦。”
张继科说:“我一结束就回来找你。”
马龙笑了:“干嘛?怕我跟别人跑了啊?”
张继科说:“对啊,毕竟你一个月就跟我好上了。”
马龙想了想说:“那他得是长得帅,一米八,当警察,给我打粥还会帮我打架那种。比较难找。”
张继科怔了一下,低笑着说:“那的确挺难的。”他起身双手撑住桌子,微微俯身吻马龙的额头。
他说:“只有我能。”
如张继科所言,第二天马龙就再找不到他。
大学生活又恢复了原样,值得一提的是没有了那些闹心的整人把戏。要是逮住一个同学,采访他对马龙的看法,大抵都是:“成绩很好但人缘很差。”
“不过最近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哪不一样?唔…那句话怎么说的?好像有点人情味了。”
马龙也去问过方博,但没有张继科的一点消息。这个人像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微信里再没更新的聊天记录,马龙要怀疑这是一场梦。但也真像一场梦,他混混沌沌陷在湿冷的冰坑,笨拙地不懂怎么自救。张继科的到来和他的消失一样突然,不由分说地把他拉扯出来。如此莫名其妙,倒像命中注定。
马龙拿起手机发了一大串骂人的话,过了一会又懊恼地撤回。他趴在床上,发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然后把头埋在被子里。
太阳一天比一天升得高照得亮,树上的花谢完了,树叶发了疯似的长得又浓又密。马龙耐不住热,把作业借给别人换来了正对中央空调的位置。
老教授在讲最后一节课。他说很舍不得同学们,希望最后一节大家能好好听讲。
马龙有点不好意思,乖乖坐直了听课。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马龙看了一眼,噌地站起来拎起书包就从后门跑了。
老教授用发抖的声音让纪律委员给他记下。
可是纪律委员也抄了马龙的作业。
马龙抱着书出来。太阳明晃晃的,好多人穿过他眼前。他一眼就看见张继科靠着一棵很大的树玩手机。他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还戴了墨镜和帽子。
马龙走过去说:“你干嘛,装酷啊?”
张继科说:“我在等我男朋友啊,不能让那些小女生看见,不然他会吃醋。”
马龙憋着笑逗他:“你还有男朋友啊?”
张继科退出游戏,低头在马龙侧脸亲了一口说:“这不就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