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记忆(1)

闭上眼睛,我还能清晰记起28年前,我在上海的家(就这样称呼吧,毕竟我曾经是家中的一员),家里两间房,大概20几平方米,就是我们祖孙三代五口人的家。

我还记得里间,是叔叔婶婶的卧室,一张床,床脚有一个矮柜,就几乎转不开身,我想,至多有八九平方米吧。一台电视机搁在矮柜上,那时我几乎每天在一个固定的时段,做在他们的床上,看一个我喜欢的节目--《成长的烦恼》。

外间大约有十五六平方米的样子,一个杂物柜,一张床,那是太爷爷的卧榻,床的旁边有一张方桌,是我们全家的饭桌兼我回家写作业的书桌。

书桌旁在我没有去之前,我不知道,我去了之后,就腾出一个位置,放了我的电子琴,平日里功课很忙,几乎不动,每到周末,叔叔一家过来,婶婶总喜欢让我弹两首曲子给她听,虽然我的水平不咋地,可婶婶总是很骄傲的对别人说,我家海云会弹电子琴,文笔也可好呢。我住在小阁楼上,拉上帘子,就是我小小的天地。

那年的记忆,像是无声的电影,我总是孤独的穿过灰色的街道,灰色的弄堂,踏着梧桐的落叶,去上学。楼上有个男孩,在茶陵中学上学,经常在出门时会遇到他,我总看看他,他总对我笑笑,我也回他一个微笑。有一天,他叫住了我,问我借化学课本,晚上他在我家门口叫我,喂喂!还你书!叔叔走出去劈手抢过来,然后我被叔叔骂了一通,说不要和这些茶陵中学的学生来往,这个学校很烂,没有什么好小孩,我居然听话的从此对他视而不见。

家里有个后院,其实是楼下一块空地,不过叔叔用栅栏围起来,我在周末从窗户爬出去,在两棵树中间,拉上橡皮筋,一个人可以跳一个下午。栅栏外人来人往,没人往里看一眼,我从栅栏的缝隙往外,看着匆匆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们,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

刚去我的学习很差,在班里是倒数(当然最后逆袭成功),英语老师的眼神和表情我现在还记得。班主任阿福老师非常非常厉害,班里同学都惧怕她,她的下嘴唇比上嘴唇长出一截,她每翻一页书前,用手指在长出的下嘴唇蘸一下。似乎唯独还算有一点喜欢我的是快退休的数学老师朱老师,因此我拼了命的认真学数学,中考时数学接近满分,一直到高中,我的数学成绩都很好。

不知哪一天起,我有了四个朋友,一个是薇,可能因为我的寡言,她喜欢喋喋不休的向我倾诉她的烦恼,至今我还记得,她常常拉着我的手臂羡慕的说,你的毛好少,然后愁容满面的看自己的手臂,仿佛是看大猩猩的手臂。有一个叫洁,她视我为她唯一的知音,因为班里的好学生们都只写作文,而她的梦想是当一名武侠小说作家,我不知道怎么的她就和我忽然近乎起来,几乎每天都把她半夜偷偷写的小说给我看,唯一还记得的是,男主是个衣袂飘飘,武功盖世,会飞来飞去的大侠。还有一个与我志同道合的琴友,和我一起参加了一次学校组织的文艺汇演,还记得弹奏的是日本名曲樱花,光是练轮指,就把我的手指头练得肿了。最后一位是我最好的朋友莺,他狂热的喜欢小虎队里,吴奇隆。每次到了周末,拉着我,坐几趟公交车到淮海路精品店搜寻吴奇隆的海报,还逼迫我背下每一首小虎队的歌词。

因为种种原因,我离开了上海。那一段往事成为我永远尘封在记忆里的过往,但却是我生命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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