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作为一个基层员工，我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是有幸去老板的办公室时，一边欣赏他偌大的办公室和标配的书架，一边感叹到：真豪华啊。
后来一想，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文化现象，因为偌大的办公空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实用，更多的是身份和职级的象征：
当你很难从外貌和衣着区分这个人是否是领导时，那么他拥有领地的大小，简单粗暴的对应了他的身份。这是一个人类很原始的本能，只是把古代的对国家领土，大小州郡，宅邸面积的占有欲，换成了办公空间而已。
但是这种空间的割裂，也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公司内部信息沟通的割裂：如果此现象越严重，那么公司层级越森严，形式主义越严重，沟通越不顺畅。
这一点，其实很不符合现代有限责任公司产生的初衷。在我的经验中，严重程度排序的话，国企>传统私企>互联网企业>外企。
相比之下，美国一些互联网公司，率先打破了信息沟通的壁垒，在公司内部建立起一种扁平沟通的工程师文化。
例如你要在facebook, 找到CEO扎克伯格其实并不那么容易，如果你事先不认识他的话。
因为，身价千亿美元的他穿着万年的灰色T恤，跟着普通员工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疫情期间，facebook和google等公司，逐渐让一半以上的员工，开始永久远程办公。facebook新推出VR办公虚拟世界workroom，一度被认为是元宇宙的开端。
前段时间疫情原因，我在各种场所都尝试了下远程办公，谈谈自己的看法。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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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革命化的今天，企业的办公模式还停留在工业时代。
当我们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每一样东西似乎都是在上天已经安排好下有规律的运作，从上学到进入职场工作，从父母早九晚五到我们自己晚五，虽然信息革命已经让我们的生活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对于整个人类史来说，在公司集中办公的方式只是人类长河上人类各种形式生产形式中的一瞬间。
农业革命让人类开始以户单位，对农作物和家禽牲畜进行耕作和养殖，这时人类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家的周围，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爆发，生产力得到极大的提升，同时为了保证生产效率，劳动力开始从集中并从小作坊逐步迈向大型工厂，随着电气技术的发展，人们工作的空间进一步演化成办公室的格子间。
格子间的设计者Robert Propst晚年曾为自己设计出的这种“老鼠窝简陋的地方”道歉，纽约时报同期写到，Propst 本想要给办公室带来民主的气息，却开创了一套办公室格局和一项价值上十亿美元的产业，并且让奴役有了更具体的形态。
而工业革命把人类限制在时间和空间这种错误延续了两百多年，并且这个错误失去了控制，越放越大。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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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担心自由办公的效率。
国外有许多企业和机构进行了事先实践或者调研，结论是在家办公效率会比在公司更高。
回想以往在公司办公，在经历艰难起床，挤地铁草草吃个早餐到达公司，长期以往下来，你的肉体早已不属于你自己。
而且平均每天8-10个小时办公时间，加上日常无效的邮件处理，沟通，会议，真正有效的办公时间可能就3-4个小时。当然如果你效率高早早的完成当日任务，但你还是只能呆在办公室到八个小时结束为止，长期以往，低效的劣币驱逐良币，这是最为致命的。
这种机制导致了员工思考的是怎么把工作分散到这八个小时这样不至于被主观看起来没事做，而不是怎么想着以最高的效率结束战斗开始另外一项。
所以自由办公解决了一个核心的问题，让你的工作时间是真正的为效率在工作，而不是无论你做得好不好都得必须至少呆八个小时。
这类似一个良性的激励机制，当一个人的工作量固定他会想方设法的去压缩工作时间提高效率，让自己完成工作后能有更多时间去做自己其它事情。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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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行集中办公制度最大的动力不是为了沟通方便，而是主管能够把握员工办公的实时过程，就如同你在办公室感觉随时都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你一样。
如同十八世纪农场里的奴隶时刻被监工和奴隶主用鞭子抽打，其实和我们现在的集中办公被主管监视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而这种监视过程，也满足了资本家最原始的控制欲，甚至，在疫情期间远程办公后，有的公司仍然忍不住去掌控员工的工作进度和生活，这些都是控制欲从线下转移到线上的表现，真正效率的公司，应该放弃这种过程式的监管，而以任务制代替。
经济学家科斯在《企业的本质》中认企业本质是一种资源配置的机制，共同完成一个经济目标从而在市场中取得更大的竞争优势。
在信息革命以前由于条件和技术以及生产设备的限制，企业主不得不让员工聚集在工厂协作。
但在如今信息成熟社会互联网公司已经有了庞大的数据库和服务器，工程师有了笔记本电脑和代码编译环境，在高速和安全的网络传输下，以及各种办公沟通协同工具辅助下，把工作拆分成一个个任务，企业只需要把控任务结果和对任务进行组合，是企业完成市场经济目标最高效的资源配置方式。
除了任务机制以外，企业制定合理的项目管理流程和有效的OKR绩效考核，可以间接的弥补因自由带来的管理和目标的"不确定性"。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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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商业改革都离不开技术的提升，移动互联网4G催生带来了滴滴、共享单车以及移动直播和短视频等商业模式，目前还在持续发酵，那么5G会加速自由办公的变革吗？
首先要明确一下自由办公和集中办公真正的最大差异是什么？
面对面的沟通和交流，这些交流包含很多层次，包括字体语言，身体动作以及情感的交互，目前一块单纯的屏幕能解决可以交流的问题上，但怎么真正的突破物理阻碍的情感交互，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但面对面细致入微的感情捕捉技术是必要的吗？
真正每天需要很多面对面交流的岗位并不多，核心业务岗位还是大量的自己做事和思考。
交流的目的是为了达成协作，现实中沟通多余的表情和动作有时候也会显得有些“多余”，在前期VR和AR技术还不是那么成熟的时候，所以5G首先能保证视频和语音的全覆盖和低延时性，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5G如果能加速AR技术的发展，那么随时随地”看到”同事出现在你眼前会让整个沟通构成显得更为逼真和更多维感知。如同facebook的Horizon workroom虚拟VR世界。
再说远一点，人类的一切体验，都是大脑的自我感知。大脑的体验，本质上都是脑内化学物质刺激神经元神经元产生的信号，这些信号，都是可以仿真和模拟的。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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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判断一个模式的变革是否能有效，最好的方法无非是假象一下如果这个模式落地，将带来哪些影响。
假设一个一线城市有50%的办公人员实行了在家办公，对于城市来说，首先早晚高峰的交通将得到极大的改善，我刚毕业时每天早上在北京昌平40分钟没挤上地铁的情景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其次对于公司来说，将不会再租那么多楼层或者工位提供给员工，因此带来的房租水电等各种成本都会下降；
对于员工来说，虽然去公司的时间少了，但自由支配的时间更多了，这些时间大部分是在家里，对办公家具行业、在线娱乐和消费会带来一些机会，有可能是外出，带动餐饮、娱乐、旅游和购物等消费。
但远程办公并非没有负面的代价，过少的参与集体活动和在密闭空间工作会增加员工的孤独感，但从大的角度来讲，会让整个城市的资源更高效的配置和利用。
对于行业内，钉钉、飞书、WeLink、视频会议、共享文档等一些远程协作式的软硬件将带来增长和进化，由于涉及领域众多，很难一家独大。
但互联网企业只要占据一个细分领域将会衍生出无限的扩展机会，而互联网由于是轻资产模式是最适合在内部进行推广自由办公模式的行业。
其次员工从组织“脱离”到个人，企业对员工赋权，员工和企业的关系从雇佣变成了协作，这对员工的个人综合素质以及闭环业务能力要求更高，由此会催生更多的自由从业者和降低社会整体失业率。
同时这一切是建立在企业和员工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对员工的自控力和协作能力有一定要求，并不是每一个员工适合远程办公。但反过来想，缺乏自控力的员工即使放在老板眼前工作也只能解决临时性的工作态度问题，治标不治本。
但可悲的是，信息技术的发展并没有带来自由办公的显著变革，这是对信息革命时代极大的讽刺和资源浪费。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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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全球疫情爆发，但好在欧美部分企业很多在几年前已经开始实践在家办公的模式，近几年，大约50%的科技公司将会有约29%的员工实现远程办公。在硅谷，远程办公早已成为程序员的常态，Google、Facebook、Oracle等公司里，员工想要在家办公只需进行简单的申请，甚者更有公司实现了零办公场地。
未来也许出现类似大规模的病毒等黑天鹅事件的概率也许很小，但公司的反脆弱性和灵活性一直推动全球商业经济发展的基本组织要素。
我远程办公有一段时间了，客观来说，它一定是未来的趋势，而且会随着配套基础设施完善逐步实施。但对于国内从业者来说，失去了传统工作社交场所，导致不能有效的排解孤独感，暂时无法找到工作和业余时间的平衡，也是一个较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