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不在的日子里
作者按：这是婚后第一次更新。婚后做的几件事，从十号开始，老岳母就抓着我们两个人回去拜天地，我当时也很诧异的，为什么拜天地不是应该去我们家拜么？我又不是入赘。后来在夫人的解释下，才明白，这次拜天地相当于是夫人户口的迁出，我们家那边再办婚礼或者拜天地，相当于夫人户口的迁入。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我还是信了。
这一次开着我的奇瑞小蚂蚁驱车来回一千一百公里，全程拜神耗时四天，时间就到了十四号。不得不说，作为新能源车的奇瑞小蚂蚁，一直开一直爽，千万别充电，充电痛苦到炸。
随后夫人提出：我们买一辆油车吧~
在短暂的二十个小时内，我和夫人看遍了各种论坛随之定车。和当时买小蚂蚁时候一样，从有想法，到车到手，一共没有超过24个小时。
有了车，自驾是少不了的。然后呢，五天之内，两千公里跑出去了。也就是说，十天的时间，我开了三千公里。差两岁没到三十，却仿佛看到了如尘似土的功名；差两千公里没到八千里路，却已经看了一路的云与月。奉劝一句，结婚需谨慎，婚假莫要作。
路上最美的确实在昨天回程的时候，在广东天堂附近的高速。高速上没什么车，一轮残月懒懒的挂在半山腰，有些薄雾，却也是看的真实。差点把车踩停在路边喝上两杯。车行月行，车停月停。车在随着蜿蜒的高速，月亮随着起伏的山麓。
有人问我结婚以后啥感觉。其实也没啥感觉，更像是谁在一张床上的室友，革命友谊获得了完美的升华，友谊更加的纯碎。具体感觉可以参考思文的脱口秀。我们只是在新长征路上结成了我们纯粹的革命友谊。说的最多的，应该是人生和理想吧，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青春洋溢和血气方刚了。
这段时间也在考察一个项目，顺利的话在十二月之前就开始启动了。毕竟还是要恰饭的，不过《老赖生活》不会烂尾或者停更。之前追过《那年那兔那些事》一直高喊着：麻蛇羹。现在也轮到我自己了。
第二十五章 他不在的日子
王东金去了北京，我一个人在保定并没有什么朋友，索性给老杨打电话约一下看看去哪里可以转转。
“喂，杨经理你好”我说
“萧哥，你又逗我。”老杨说“你还在保定呢？”
“对啊”我说“企业还需要融资，现在没有搞到钱，肯定不能离开呀”
“萧哥，你看咱们能不能合作一次呢？”老杨说“我们这边现在还是需要萧哥您这边的技术支持啊”
“我们这边现在有没钱，技术员都快跑光了”我说“你看杨经理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这样啊”老杨说“萧哥，你看能不能来我这一趟，咱们见面说。”
“行”
我打车赶到老杨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他办公室楼下我打电话叫老杨下来一起吃饭，老杨跟我说已经给我叫了一份饭一起吃了。我坐电梯到了老杨的办公室，办公室一片狼藉，空无一人，我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老杨北京瘫在沙发上在玩着手机，办公桌上放着两盒饭。
“萧哥你来了？”老杨抬抬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玩手机。
“你玩啥呢？”我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你们这是不准备干了？外面跟被打劫了似的。”
“就是不准备干了”老杨说“萧哥，你先吃，凡在桌子上，我这开团呢”
“你这有啥意思呢？”我打开一份饭“你每天就吃这个？”
“不然还能吃啥？”老杨说“你等我这马上就完了，哎，完了”
“就怕遇见猪队友啊”老杨说“现在玩游戏的小学生太T妈多了。”
“你玩的啥啊？”我吃了一口焖饼问
“英雄联盟”老杨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和我相对坐着“萧哥，你不玩你游戏么？”
“不玩”我回答道
“还说你要是玩游戏带带你呢”老杨说，随后话锋一转“萧哥，你怎么不去北京试试你这个钱能不能搞到？”
“北京我没有门路啊”我说“我认识北京，北京不认识我啊”
“萧哥，你要是帮我们做这个 网站多少钱？”老杨问
“我现在都没有人了，这么长时间了，技术员没钱都留不住，人家也是要吃饭的”我说“你们认可先付钱么？”
“这个可能性不大”老杨说“萧哥，有这么一个事，北京我们的总公司这边有个新口子，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口子啊？”我问
“钱下来不多”老杨边吃饭边说“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
“你说嘛”我说
“就是这样的，周期是两周，到手三十万”老杨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口子稳不稳”
“是什么口子？”我问
“个人消费贷”老杨说“我听说总公司抽百分之三，到你手里也就是二十九万。”
“你确定能下来么？”我问
“我不确定”老杨说“这样，要是能下来，萧哥，你就给我五千的中间费就行”
“你们这个不做了，那保定就没有代理了是么”我问
“是”老杨说“我们这不做了，保定就没有代理了。怎么？萧哥想做么？”
“要是能代理这个事那也是不错啊”我说
“你等着”老杨推开刚吃完的饭盒“我打个电话问问这个事”
说着老杨打着电话出了门，没过多久，老杨笑嘻嘻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萧哥，有个好消息，”老杨的喜悦溢于言表“萧哥，你要不去北京跟我们的刘总谈谈，我跟他说你先做这块，他说可以的”
“行啊”我说“那我什么时候过去呢？”
“明天吧”老杨说“明天你就过去行不？”
“行”我说
“萧哥，那我们那个网站，你看能不能帮我问问”老杨说“这个也是李总的意思。”
“你们李总人呢？”我问
“我们李总现在已经去缅甸那边了”老杨说
“你们确定做这个网赌的事情了？”我问
“确定了”老杨说“实在不行咱们合伙也可以，这个是真挣钱”
“你为啥非得盯着我呢？”我问
“隔行如隔山，萧哥”老杨说“你这个行内人去找总比我们找的快，我现在就是在看摊子，这边弄完了我也就走了”
“你那个小女朋友呢？”我问
“什么小女朋友？”老杨说“不就是大家一块玩玩的么？你还以为能怎么样？”
“你不做这块了，她怎么对接放款？”我问
“人家已经搭上我们程总的床了”老杨说“保定这个地方，放裸条的有的是，程总比我们都有渠道，程总也不去那边做网赌，我是觉得放款这个事太脏了。”
“你觉得这个事情脏，网赌不脏么？”我问
“网赌又看不见人，我们也不放贷”老杨说“小赌怡情，给他们提供一个渠道哦，也不错。”
“好吧”我并没有什么话说“这样吧，我明天去对接一下你们刘总吧”
“行，萧哥”老杨说“反正不管成不成，我都算帮你这个忙到时候要是成了，我那边不成你得带着我。”
“没问题”
离开了老杨的办公室，我在回去的路上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父亲要求不能够去接触网赌这块的事情。其实不用父亲提心，我也不会接触网赌这方面的事，毕竟这个事情不是我感兴趣的。
回到房间洗完澡，泡了一壶茶等着猜想王东金会不会给我一个电话来说说他那边的情况，但是今天的电话特别的安静，我也是猜不出来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如果王东金能够去重庆拿了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究竟是去揭发他，还是祝福他今后能够过上好日子；我不知道王东金会不会把钱还给那些债主，然后给他家庭一个安稳的日子，还是他会去找他的姘头或者会去接着做口子挣钱。
纠结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晚上的时候接到了一个新添加我的微信，添加的附加信息是这样的：萧哥，在么？
我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我问“你是谁”
“我是杨哥的朋友”对方回复
“您是刘总？”我试探的问着
“不是，咱们一起吃过饭的。”对方回复
“我不认识你呀”我回复
“我是苗蕾，咱们一起吃过饭的”对方又回复道
“咱们什么时候一起吃过饭呀”我说“我有些忘了”
“就是和杨哥咱们一起吃的”苗蕾回复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老杨的女朋友？”我说
“你说是他女朋友也行”苗蕾回复“可以说是他的前女友吧”
“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我问
“老杨跟我说你要去北京拿口子是么？”苗蕾问
“是呀，明天去”我回复
“萧哥，今天我请你吃个宵夜呗”苗蕾回复
“不合适，太晚了”我回复“我已经准备休息了”
“好吧”苗蕾回复
清晨一早，我实在耐不住寂寞，给王东金发了一个视频电话，第三个视频电话王东金才接。
“王总？”我笑着说“现在我应该叫你王总了吧？”
“总个屁啊”王东金在长椅上躺着，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小子那你在干什么呢？”
“我这不是看看王总您这边怎么样了么？”我说“王哥，正经说，小史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小史啊”王东金陷入了深深的惆怅“小史这段时间忙得很，史爷才没空理我呢”
“你这都到北京机场了，怎么还没空理你？”我说“就这么晾着你？”
“可不是”王东金说“昨天我给他发了微信，发了定位告诉他我现在在北京机场等着他重庆的口子，然后昨天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准备今天给我订票”
“那就挺好呀，”我说“能订票就是有希望，要是没有可能的话就不会给你订票了，人家也是要核算成本的说”
“就是”王东金说“今天哥哥要是飞了，等哥哥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王哥，昨天小史怎么说的啊？”我问
“没说什么”王东金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我给他把我定位发过去了，然后过了半个小时小史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在哪，我就说我在北京机场，小史问我去干什么？我就说随时准备去重庆嘛。然后像是就跟我说尽快安排订票。就说这么多就挂了”
“没在多说别的？”我问
“没有”王东金说“就说了这么多。然后我问了一下青岛的口子的事情”
“王哥，我正想说这个事呢”我说“咋样？”
“没啥说法”王东金说“就说等着，你这几天准备干啥去？”
“我想去北京找你啊”我说
“你来吧”王东金说“机场大厅特别好睡，有空调，晚上就没啥人了，躺着睡觉就行了”
“王哥，你咋充的电？”我问
“充电还不简单”王东金说“地上就有充电插座，晚上的时候又没什么人，我在那充电就行了。”
“比火车大厅好睡不？”我调笑着
“好睡多了”王东金说“要不要来陪我，咱俩一块睡？”
“不去啦”我说“我就在保定等你的好消息”
“行”王东金说“小子，你就在保定等着我，反正这两天就有回复了”
“对”
跟王东金打过电话，我约了一个顺风车去往北京雍和大厦（真是地址，楼层楼号为假）。
到了雍和大厦，给老杨的发过来的手机号打了电话，对方说有事不在，提出来说让我自个人在楼下等等。正好闲来无事，去武圣羊杂割吃一碗羊杂，多加粉条，就着烧饼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一包硬中华，毕竟要去谈事情，面子还是要做的。
不一会对方打过电话来，是一个小姑娘，跟我约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刘总会回来等我。索性在楼下蹲在路边，身边是人群熙熙攘攘，面前的马路上的车川流不息。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到底需要多少钱？我们每天忙忙碌碌的在做什么？为了钱是可以骗？或者巧立名目巧取豪夺？我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在创造价值，用价值来换取我们的生活的物资，而王东金这类人他为什么也能够挣钱呢？他并没有为这个社会创造任何价值，为什么这个人乃至于这个行业能够生存？
后来我能够想通了，生意之所以存在，不在于货品，而在于货品能够为客户可供怎么样的价值。王东金买的是信息，他的客户就是那群好吃懒做，做着白日梦不愿意去接受现实的一群人。纵然这个事是不好的，是阴暗的，有客户就意味着有利可图。这就是所谓的黑金的一种。
下午的两点的时候，电话响了，通知我可以过去了，电话那头小姐姐的声音很好听，问询过姓名，不愿意作答，她随口报了一个化名瑶瑶。
上到了公司所在的楼层，工作人员接待我坐在休息室里等候。雍和大厦B座他们的公司占了大概有四百平米，看上去富丽堂皇。安排我坐在休息室以后，我跟业务员报了预约了刘总，业务员端了一杯茶水以后，就离开了。我端着茶水走出休息室，外面是业务员办公的地方。往来电话不断，都是在咨询贷款的事，听上去有个人打过来的，也有公司打过来的。在休息室旁边有三间接待室，有两间接待室有客户。我就站在门外听着他们的谈话。
“你们这个贷款，我们要做什么？”一位花白头发的老爷子问，随行的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士。
“大爷，我们这个贷款叫手抄贷，就是给你一份材料，你手抄就行，什么都不用背”一位业务员说
“我岁数大了，我也记不住”大爷说
“这个没事，您认识字就行，抄东西总会吧”业务员笑盈盈的说“大爷您这不是也急着用钱么？”
“是，我老伴还在医院呢”老大爷说“咱们这个怎么做呀”
“大爷，我跟您说，您真的是巧，我们这这个手抄贷您这是最后一个名额”业务员说“不过您这个岁数恐怕不行，你看这位女士行不行？”
“不行，我老伴的病不能让孩子背上债”老大爷说“小伙子，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样吧，你这个我们得给您找包装公司包装资料，把您岁数写小点就行了”业务员说“但是这个包装费得八千”
“行”老爷子说“能借出来钱就行”
“大爷这个肯定没问题的”业务员说
我走到另一间接待室门口，接待室里面坐着三个人，穿着破旧的西服。忽然接待我的业务员从我背后拍了我一下
“萧总，我们刘总到了。”
随着业务员进了刘总的办公室，整个办公室里面充满了土豪气息，纯实木的家居和地板，办公桌异常大气。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文案堆积在上面，背后放的电脑一定是苹果的台式机，对开的办公室大门，周边的书架上摆放的都是地摊上销售的工艺品，但是看上去金光闪闪。
我坐在沙发上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我以后很淡然的点了一下头，对我伸出的右手视为不见。
“你就是小杨说的”刘总说“那个过来谈合作的小萧？”
“是的刘总”我回答
“我最近有点忙”刘总说“让你久等了”
“没事的”我说
“你过来想谈什么合作？”刘总问
“我是想咱们这个保定这块”我话没说完刘总就截了我的话
“公司什么样子你也看见了”刘总说“我这一会还有个会，你要是想谈合作你和瑶瑶谈就行，她会转达的，对了，我这你也看到了，代理费用是五十万，你考虑一下，你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中介。”
“刘总，我这要是给您上客户呢？”我此时此刻想到了王东金，如果王东金在，估计他会这么说
“没所谓”刘总说完换上一身衣服“我这不缺一个中介，你可以在这休息休息，大老远的，我这还有点事。”
说完刘总就开门走了。
前后不足二十分钟的对接，我在刘总办公室喝完水。也起身出门，走到楼下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瑶瑶。
“瑶瑶您好，有什么事么？”我问
“您好，萧先生，您这次来约我们刘总是谈什么合作呢？”瑶瑶问
“就是谈一下代理的事情。”我说
“萧先生，你这边怎么考虑呢？”瑶瑶问
“五十万我没有啊”我说“我现在还准备去你们公司做个手抄贷，先贷个五十万然后做你们的代理呢”
“这。。。”瑶瑶那边开始说话遮遮掩掩的
“我是客户嗳”我说“你觉得我这个客户不行么？”
“萧先生，这么跟你说吧”瑶瑶说“您别说是我的客户，我不准备接任何客户，你就说是自己过来的就行。”
“你不是业务员么？”我问
沉默
“怎么了？”我问
“萧先生，这么跟您说吧，”瑶瑶仿佛鼓足勇气的样子“我也不准备继续做了，我在这做了一年，我就没见到有下款的。交了前期就白交了。真的，你别做了”
“一个都没有？”我问“不是说写不来钱退款么？”
“这么说吧，就是骗前期费用，然后根本下不来钱，费用不会退的，挑你的错误。真的下不来钱的，你别做”瑶瑶有些崩溃的说“你走吧，别再来了，做点正经的事情。”说完瑶瑶挂断了电话。
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无聊的看着街上的车在我面前一辆一辆的驶过。瑶瑶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拿着老板的钱却报着老板的料，这样的员工可谓坏透顶；可是能够阻止别人上当受骗，她至少是一个善良的人。
坐在回保定的顺风车上，我加了瑶瑶的微信，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她没有收。
到了保定已经是晚上八点种，微信上跳出来一条消息
“萧哥，从北京回来了么？我请你吃宵夜呀”——苗蕾
PS：北京的这家公司已经在2018年10月份被查封，刘总（应该叫刘某）已经伏法。
瑶瑶在八月份离职，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现在在北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