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经过时间的检验,成了当之无愧的经典名著,也是无数人的必读书目。
这本书字数仅六万字,加缪写下这本书也仅26岁。
为何这本书轰动文坛,乃至整个世界,成了法国一部极有分量、举足轻重的文学作品,并且时至今日依旧引人深思?
一、“荒谬的人”
《局外人》是法国作家加缪的中篇小说。
局外人本意是指:
“大部分人总是表里不一,他们做的往往并非他们内心真正渴望的。他们都有一种群居意识,惧怕被疏离与被排斥,惧怕孤单无依靠。”
然而加缪所写的默尔索,即小说男主,并不同于一般的局外人。
首先是情感方面。
这是小说的开篇,可谓是惊世骇俗。母亲去世本应该是沉重且痛心的,可他却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昨天,我搞不清。我收到养老院的一封电报:“灵堂去世。明日葬礼。特致慰唁。”它说得不清楚。也许是昨天死的。
他不清楚母亲哪天去世,也不知道她哪天出生:
他又问:“她年纪老吗?”我回答说:“就这么老。”因为我搞不清她究竟有多少岁。
参加葬礼时,他又“语出惊人”:
看来,这一定是个晴天。我很久没有到乡下来了。要是没有妈妈这档子事,能去散散步该有多么愉快。
我不懂为什么要磨蹭这么久才迟迟出发。身穿深色衣服,我觉得很热。
其次是工作方面。
工作是人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占据了人的大部分生活与生命。理应来说是至关重要。
可是,默尔索态度截然不同。当老板提出要派莫尔索去巴黎工作时,莫尔索却拒绝了这个前景广阔的差使,回答说:
“人们永远无法改变生活,什么样的生活都差不多”。
这种答非所问的答案让老板颇为扫兴,认为他不知好歹,且缺乏雄心大志。
最后是信仰方面。
不论预审法官怎样耐心劝导默尔索皈依基督,信仰上帝,他都不肯屈服,并且坚信自己“对我所有的一切都有把握,比他(神甫)有把握得多”。
既然注定只有一种命运选中了我,而成千上万的生活幸运儿都像他这位神甫一样跟我称兄道弟,那么他们所选择的生活,他们所确定的命运,他们所尊奉的上帝,对我又有什么重要?他懂吗?
二、清醒的人最孤独
至少在前期,默尔索这个形象是不够讨喜的,更甚至是踩了读者的雷区。
看到后面才会知道,加缪多么爱他笔下的这个角色。
虽冷静得近似无情,却自始至终清醒又真实。
一个人对母亲不了解,就说明他不爱她吗,这是不成立的。
默尔索和母亲并不住在一起,甚至不在同一个城市,来往也是有限。毕竟默尔索因为参加母亲葬礼向上司请假,都惹得上司不快,想来他是没有多少清闲时间的。
他只是过分清醒,或者说,过分勇敢,说出不少人隐匿于底的心声。
毫无疑问,我很爱妈妈,但这并不说明什么。所有身心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设想过自己所爱的人的死亡。
妈妈一定感受到了解脱,因而准备再重新过一遍。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哭她。而我,我现在也感到自己准备好把一切再过一遍。
整个审讯过程中,人们对他所犯命案的事实细节、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并不感兴趣,也并未作深入的调查与分析,而是对他本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感兴趣。
他的命运并不取决于那件命案的客观事实本身,而是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他这个人,取决于人们对他那些生活,甚至生活趣味的看法。
在审判中,他依旧清醒得不像当事人。事实上,他除了被定罪,所有审判环节都避开了他,所有关键问题也不需要听他的声音,他全程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即使是坐在被告席上,听那么多人谈论自己,也不失为一件有意思的事。人们好像是在把我完全撇开的情况下处理这桩案子。所有这一切都是在没有我参与的情况下进行的。我的命运由他们决定,而根本不征求我的意见。时不时,我真想打断大家的话,说:“归根到底,究竟谁是被告?被告才是至关重要的。我本人有话要说!”但经过考虑,我又没有什么要说了。
他甚至“事不关己”地开始挑漏洞:
不过,他没有谈到葬礼问题,我觉得这是他辩护词的一个漏洞。由于这些长篇大论,由于人们一小时又一小时、一天又一天没完没了地评论我的灵魂,我似乎觉得,所有这一切都变成了一片无颜无色的水,在它面前我感到晕头转向。
他冷静地接受了这社会的荒诞,清醒得让人心疼:
有朝一日,所有的其他人无一例外,都会判死刑,他自己也会被判死刑,幸免不了。这么说来,被指控杀了人,只因在母亲的葬礼上没有哭而被处决,这又有什么重要呢?
三、以“荒诞”对抗“荒诞”
默尔索的命案是稀里糊涂地犯的,本应从轻发落。因此他从一开始就认为他的案子很简单,但最后他却被判处了死刑,而且是“以法西斯人民的名义”这样一个高度宣判的。
这一判决对默尔索这样的人毫无疑问是最残忍不过的,将一个善良、诚实、无害的人妖魔化,对他进行了“上纲上线”的杀戮。
但加缪塑造这样的形象,描写这样的冤案,并非只是让读者可怜主角的遭遇,这并非是作者用意。
《局外人》是一种客观记录笔调的“零度风格”,粗线条地描述了主人公默尔索在荒谬的世界中经历的种种荒谬的事,以及自身的荒诞体验。
从参加母亲的葬礼到偶然成了杀人犯,再到被判处死刑,他似乎对一切都无动于衷,冷漠理性而又非理性地存在着,像一个象征性的符号,代表了一种普遍的存在。
局外人的产生无疑是由那个世界的产物。这本书写于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个时期社会动荡不安,人们充满迷茫,精神没有归宿。他们孤独、痛苦、冷漠,但又不甘于随波而流,于是他们变成了世界的局外人。
他们以冷漠来反抗生活,却最终也未能逃脱命运惨败,悲剧是注定的,但蔑视悲剧的态度却让他们成了挑战荒谬的英雄。
默尔索的性格、所处环境及其遭遇无不荒诞,加缪的这种揭示也是一种抨击,用“荒诞”对抗“荒诞”。以“荒谬”反击荒谬,这正是《局外人》主人公莫尔索的思想,当然也是作者阿尔贝·加缪的思想和创作意图。
这一动机与几百年前中国明代的吴承恩不合而谋,同样是描写一个奇幻的神魔世界,写下一个个千奇百怪的妖精,塑造出孙悟空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的形象。
在既定的社会准则下,人的命运是未知的,是不可控地被裹挟着的,要么异化,要么被审判。因此想做个忠于内心的人还是做个随大流的人,是很多人都面临的选择。
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个人都是莫尔索。局外人并不是指默尔索一个人,而是许多人的代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人的影子,其意义也正在于此。
我们每个人都曾是这荒诞世界的局外人,
有人选择融入其中,
有人选择转身离去。
参考资料:
1.《局外人》
2.唐海韵 以“荒谬”反击荒谬 ——浅析加缪的《局外人》 四川成都: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
3.永远的“局外人”——百年加缪和他超越时代的创见 .易文网.2013-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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