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心草种天山 —— 新疆行吟之旅(六)第4节

第六章  南疆风云:从库尔勒市到库车市

4、库车古城与中国最后的王妃

        库车市是阿克苏地区所辖县级市,库车是古代龟兹语,意为龟兹人的城,曾经是古龟兹国所在之地。

        古代龟兹国北依天山、南邻塔里木河、东通焉耆、西通姑墨,境内绿洲广布,非常适合人类居住,逐渐发展成了西域中最富饶强盛的国度。

        在历史长河中,龟兹也是唐代丝绸之路新疆段塔克拉玛干沙漠北道的安西四镇之一,宗教、文化、经济等都极为发达。

图:库车龟兹故城遗址

      公元前3世纪,佛教开始从古印度向外界传播,东越葱岭进入西域,再经由丝绸之路传到中原。大概在公元1世纪,佛教已在西域流行,当时龟兹就是西域的佛教中心。

        大批的天竺僧人到此游历传教,到了魏晋,在龟兹国王的支持下,佛教在龟兹发展到高峰,寺庙与石窟林立。每年秋分前后的几十天是全国僧侣与信徒集会的日子,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要放下手头的工作,持守斋戒,聆听佛法,僧侣在政治上也享有崇高的地位,在每月的十五日,国王与大臣们商讨国事之后,还要参考僧侣的意见,然后才能做出决策。

        龟兹语一度曾是佛经传入中国的一种语言媒介。中国佛教用语中如:“沙门”,“沙弥”,不能对比梵文的发音,但与龟兹语的发音很近,这些佛经用语是东晋时期著名的龟兹国师鸠摩罗什到长安后,组织译场翻译佛经,依从原始的龟兹语翻译而来。

        历史上,自鸠摩罗什之后,还有众多龟兹高僧进入到中原传法。

图:库车(龟兹)曾经是丝绸之路中线的必经之地

        僧人们在沙漠行走的路上陡然遇到水草丰美的绿洲,定然愿意在这里逗留、定居并借机传教。开凿石窟在古代也是一种传播佛教的重要方式,龟兹境内的却勒塔格山就给古代的僧人们提供了一个开凿石窟的天然场所。

        龟兹的佛教石窟是中国佛教石窟中开凿最早的,包括六个主要石窟群,其中克孜尔石窟是龟兹石窟中建造最早,也是现存规模最大的。

        龟兹石窟在伊斯兰教征服西域时破坏遗弃,被埋没于荒沙蔓草之中近千年,直至一百年前才被后人所发现。

图:库车石窟佛教雕像

        当年作为佛教盛地的龟兹(今库车),今天却主要信仰伊斯兰教,这又是怎样的历史缘由?

        在南宋朝时期(即五代十国时期),喀喇汗王朝日益强大,定国教为伊斯兰教,并对西域的诸佛国发起了旷时持久的“圣战”,龟兹战败后成为喀喇汗王朝的附庸国,伊斯兰教在龟兹开始强势传播。

        伊斯兰教进入龟兹后,对龟兹的佛教文化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佛教寺院庙宇被拆毁,佛像被捣毁,佛教经典文献被焚烧,具有千余年历史的龟兹佛教文化几乎被破坏殆尽。

        当地佛教僧侣或被迫接受伊斯兰教,或逃往异国他乡,或抗拒被杀,从此龟兹所辖地域开始皈依信仰伊斯兰教。

      到了明朝时期,龟兹再次被同样也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叶尔羌汗王国所占领,更是进一步巩固了伊斯兰教在龟兹的宗教地位,在清朝龟兹又归入清版图,定名为库车。

        库车不仅有着灿烂悠久的龟兹宗教文化,还有着“西域乐都”的艺术美誉。

        龟兹的克孜尔石窟以舞姿曼妙的飞天伎乐壁画及石雕而闻名,石窟中的壁画、泥塑、石雕的主题都是佛经故事,众多飞天伎乐在主体艺术形象周边起舞、吹奏,作为画面背景的组成部分,起到点缀与衬托的作用。

        除了从艺术角度发掘这些舞者的美,我们还可从这些飞天伎乐所持民族乐器的多样性上,隐约地看到古代龟兹乐舞的乐声舞姿的遗风剪影。

图:库车石窟中飞天伎乐壁画

          龟兹乐舞就是以器乐演奏、歌舞演唱、舞蹈表演为一体的综合乐舞艺术。从西汉开始,西域乐舞中以龟兹乐舞最为鼎盛,且逐渐传播进入到中原。入唐后,龟兹乐又编为汉唐套曲的十部大乐之一。玄奘曾在《大塘西域记》里这样记述:屈支(龟兹)“管弦技乐,特善诸国”。

        时至今日,虽然我们很难一睹古代龟兹乐舞的风采,但是我们可以欣赏库车民歌。作为龟兹民间艺术的代表,库车民歌承袭了龟兹乐舞的诸多遗风。

        古代叶尔羌汗国时期,民间乐舞经王国宫廷收集整理后,形成了《十二木卡姆》,然后又反播到民间。从维吾尔族木卡姆特定语境中,木卡姆已成为包括了文学、音乐、舞蹈、说唱、戏剧的综合体,其中歌曲体裁包括叙事歌等,演唱方式有合唱、独唱等形式。而库车民歌就是在木卡姆音乐中派生的乐种,传承了汉唐大曲及以歌、舞、乐为一体的西域原生态表演形式,带有浓厚的古龟兹乐舞的历史风韵。

        千百年来,库车民歌在南疆家喻户晓,广为流传,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

图:可右手弹琴左手起鼓并引吭高歌,展现超凡技能的库车民歌演唱者

      库车,这颗曾经古丝绸之路上的璀璨明珠,这座有着丰富千年遗存的南疆历史文化名城,也是一个体验新疆民土风俗的绝佳之地。

      进入库车市,我就想找一找古龟兹的感觉,于是就径直地朝库车老城区走去。库车老城区最能体现这个曾经西域重镇的文化缩影,依旧显示着龟兹文化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

        库车老城并不大,一条名为热斯坦路的主干道贯穿了老城区,道路两侧低矮的土色平房,异域风情十足,彩绘的门庭缤纷各异,在斑驳树影下显得尤为唯美浪漫。

图:老城区街道充满异域风情的彩绘门庭

        老城街巷,时光如旧,原始古朴。走进这街巷,就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来到古老的异国他乡。

        那些依街而建维族民居,铺陈开来,错落有致,浓郁的维族风情扑面而来。彩绘的院门、雕花的屋檐和陈旧斑斓的老墙依旧保留着浓郁的伊斯兰风格特色,蕴含着时光洗涤的独有韵味。庭院里大多都有葡萄架和大小盆栽,花草葳蕤,各色光影,把小院子装扮的纷彩异呈。

图:树荫下库车老城区维族民居特色门窗

        巷路很窄,岔口也比较多,上午时间,街巷里虽然不算热闹,但是也渐渐有了人气。裹着头巾匆匆行走的维族妇女,三三两两蓄着花白络腮胡须的坐在门前聊天的维族老大爷,蹲在路边毫无拘束玩耍的维族孩童,构成了一幅幅极富生活感和空间感的画面。

      老城里的人们依旧继续着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悠然生活。

      默默地体味那种情景,让人感到宁静、安然、高远,身处其间,瞬间能够让来人,忘掉一切,自然而然地融入到了一种从容、恬淡的生活之中。

      主街边的小店,一家紧挨着一家,日用品店,铜器作坊,调料铺子,卖药材的,卖布匹的,卖帽子的,卖干果的,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老城街的老,也许不仅仅是街道建筑样式上的独特和陈旧,而是当地维族人依然延续并坚守着一种原有的、古老的生活模式和状态,简单知足快乐的生活着。

        我看见一家店铺里有一位维族老人,在出售当土特产的同时,依旧固执地坚守着祖业。如今很少见的皮袜子制作,一双双皮袜子、毛毡袜子整齐地挂在一个角落里,虽然少有客人问津,但老人的目光依然不时地注视着他的这些商品,彷佛在追忆着曾经的那些似水流年的时光。

      沿路的店铺中,有一家祖传手工铜品店,还没走近店门,就听到了“叮当、叮当”的声音,古老的铜器制作业还在这里继续,一切都未曾改变。千万别小看这间小小的店面,店主人是自治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祖上曾是古代龟兹王室的专属手工艺人,这门手艺传承到他已是第九代了。

      这店里所摆放的铜器展示样品都精巧无比。果盘内的花纹有莲花孔雀等图案,餐盘内有植物等图案,高颈水壶上有菱形格等图案。特别是一件充满古韵风情的铜盘,里面的人物就是龟兹石窟壁画上怀抱着琵琶的飞天仙女,栩栩如生。轻触铜盘,仿佛都能听到飞天仙女弹奏出的天籁之音。

        看着眼前这一件件铜器制品,让人仿佛又回到了汉唐,那个富庶的龟兹古城浮现在眼前,热闹繁华的城郭里,那些铜器工艺品琳琅满目地摆满店面,络绎如云的王公贵族纷纷前来,挑选着各种精美绝伦的铜器……

图:老城街道店铺

        在这老城逛,最让人抵御不住的,是铺天盖地四处飘散的烤馕香味。

      馕,古代称为“胡饼”、“炉饼”,是新疆历史悠久的一种美食,随着丝绸之路的开通,这种新疆的美食也不远万里,穿过茫茫戈壁,跨过万里长城,传遍了中华大地。

      “胡麻饼样学京都,面脆油香出新炉。寄予饥馋杨大使,尝看得以辅兴无”。唐朝著名诗人白居易在这首《寄胡饼与杨万里》诗中,对西域“胡饼”这种美食就有过这样生动形象的描述。

      “库车馕大如车轮”并非传说,库车大馕的直径大约60厘米,厚度却不超过1厘米,“大、薄、脆”,特色名不虚传。

       在一家馕铺,只见打馕师傅们娴熟地在店铺门口忙碌着,绝对是现做现卖。

       只见其中一个年长的师傅,揪一个发面团,用两手撑面,三下五除二便撑好一个中间薄四周厚的圆饼子,接着操起一把馕戳子在饼坯上随意戳出均匀的花纹,抹上一层清油,沾上一层芝麻,一个馕坯就做好了,然后再用一把长长的铁钩子揭开炉盖,挑出烤好的馕,随手把刚刚做好的馕坯子贴在里边。

        那娴熟流畅的节奏,在空中停点转腕之处,俨然是一位正在提写草书的书法大家,提笔之间,低墨不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打馕的师傅神情专注,脸部的表情,头部以及身体的动作,信手拈来的一件工具,那一连串的手部动作,就如同沉浸在交响乐中的指挥大师卡拉扬手里轻捻着指挥棍,挥舞之间,心随意遣,收放自如。

        库车大馕的好吃与馕坑有很大关系。他们用杏树木为燃料(库车也是杏果杏干的盛产地),烧成碳后再来烤制馕饼。因杏树木含有杏油,燃烧时会发出杏香味,使得库车大馕有一种独特的美味。

        这曾经香满丝路的古滋味,早以把我熏醉了,不买个库车大馕回去,我肯定是不甘心的。

        说完大馕饼,我接着介绍小景点。作为新疆境内第二大清真寺的库车大寺,就是库车的人文小众景点。

       库车大清真寺虽为小景点,但对当地人却意义非凡,它是信奉伊斯兰教的维族群众做礼拜的宗教场所,是当地人存放信仰的地方。伊斯兰教在库车传播后,据说约在15世纪营建这座寺庙建筑,初始为土建寺院,17世纪改作木结构寺院,后来又遇大火焚毁,再由当地教徒群众一起集资募捐,重建了目前这座清真大寺。

图:库车清真大寺

      当我到达库车大寺门口时,上午的阳光一寸寸漫上寺墙,使这座处于半明半暗中的千年大寺变得尤为温暖,而阴影中大寺的部分则更显得古朴沧桑。

      大寺门楼高近二十米,全部青砖砌成,高耸的门楼与宣礼塔,庄严挺拔。塔柱雕以伊斯兰风格图案,穹洞式楼顶,仰头而望,让人感觉形似天宇。宗教建筑大都高耸脱俗,也许正是这种高岸的感觉,才更容易让信徒们产生一种崇敬之感。

图:库车大寺礼拜大堂

      大寺院内很清静,没有当地人礼拜,也没有太多游客。寺内礼拜大堂显得尤为宽敞,据说可容纳三千人进行礼拜。纵横8行的64根六棱形大柱,饰以伊斯兰风格的彩雕绘画,地上铺满了大大小小、各种方格图案组成的红色地毯,即显古朴肃穆,又显华丽壮观。

      值得一提的是寺院之北有一处房间建筑,是曾经库车声威显赫的“宗教法庭”,它是伊斯兰教政教合一的产物,也是新疆现还保留的为数不多的伊斯兰教司法机构遗址。

        库车,历朝历代统治者都非常重视这个多民族聚居的战略要地,王朝在西域的稳定都依赖这里的管理者藩治的威望和建树,而对这些有功的管理者进行赐王封侯,就成了王朝统治者所一贯采取的战略手段。

        库车王的分封就是这样一种真实的历史情形。最早的分封是在十八世纪,第一代王尊名鄂对,因他在平定“伊犁之乱”中有建功,乾隆皇帝亲自为他的画像题写赞辞,称赞他“全守卓越”,被封为固山贝子,后来又晋升为贝勒(相当于王或诸侯,地位仅次于亲王、郡王,是清代贵族的世袭封爵),在第五代库车王被册封为郡王,第九代被册封为亲王,这一爵位封号从此代代承袭。

      到了新中国的新疆和平解放,库车王的世袭共经历了十二代的历史沧桑。第十二代亲王尊名达吾提·买合苏提,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王爷,他还曾担任库车政协副主席职务。

图:第十二代库车王达吾提·买合苏提

        据资料介绍,在达吾提·买合苏提两岁的时候,便被他的伯父十一代库车王抱到库车王府,并将其指定为库车王室的继承人。后来,经过新疆省主席盛世才的批准,达吾提·买合苏提从军阀盛世才的手中接过委任状,正式成为第十二代库车王,那时的他年仅十四岁。

        让人敬佩不已的是,这位库车王临终前还叮嘱自己的孩子:“你们要好好生活,好好维护民族团结”。曾经一次对他生前的新闻采访中,他这样诚挚地说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后来承袭了这个库车王,就一直很麻烦,我的一生,在后半辈子的时候才实现了人生价值”。末代库车王就是这么朴实的一个人,他的一生为民族的团结做出了许多的贡献。

        库车王府全称为“库车世袭回部亲王府”,“回部亲王”就是“维吾尔王”,统领天山南部维吾尔族的大部。

      库车王府是清乾隆皇帝为表彰其家族世代的功勋,专门派内地汉人工匠来此修建的。新疆解放前夕,库车王府被国民党军阀盛世才完全毁坏,我们现在看到的王府,是根据第十二代库车王达吾提·买合苏提生前的回忆,在原址重建的。

图:库车王府大门

        如今库车王府已开辟为景区,景区除了王府主体,还设有三个主要展馆,即龟兹博物馆、库车王府文物馆、库车民俗展馆。龟兹博物馆,馆内展出了大量库车出土的古遗文物、精美的石窟壁画及佛教造像(包括鸠摩罗什的介绍),充分展示了龟兹古国的开放,和谐、多元、多姿文化的灿烂辉煌。王府文物馆,大量的图片、影像和文物资料,详细全面地展示了各代库车王室及其家族曾经的辉煌与荣辱兴衰,这也是一段不应该忘却的历史。

        在景区里,走过一个长长的后廊,就是王府。王府里到处种着各种花草树木,花繁锦茂,郁郁葱葱,十分静谧。庭院里阳光明媚,透过行道两边的绿树,光线撒在那些热烈鲜红的地毯上,还有那些在房前的土陶盆里的各色娇艳的格桑花,静静地点缀着这座似乎有些寂寞的庭院。

图:库车王府生活区

        王府的主建筑有四幢,分南北两行排列,府内建有风格独特的凉亭、楼阁和适合王室居住的房宅等相关建筑,建筑物的内部装饰都很华丽,墙体、屋顶装饰都是兼具着中原和维吾尔族的风格,虽算不上豪华绮丽,但却从里到外透露着一种王者大宅那种安静盛大的气象。

图:库车王府生活区的庭楼阁榭

      如今,王府里依然生活着的末代王妃热亚南木·达吾提,她是末代王爷达吾提·麦合苏提的第五任王妃,也是王府最后的守护者。达吾提·麦合苏提在他七十多岁的时候迎娶了这位当时三十岁的王妃。

图:末代库车王达吾提·麦合苏提全家福

        门帘低垂,里面就是安坐着的王妃,我本不想去打扰她,也许走进王府就已经打扰了。

        王妃的房间装修得富丽堂皇,墙面上挂满了各种彩色装饰,“王爷的那些年”、“王妃美好时光”等金边系列彩色照片也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无需叹惜美人迟暮,我眼前的王妃,一位穿着丝绸连衣裙的维族妇女,服装得体,雍容有度,和蔼可亲,年龄五十许。从她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沧桑与波澜,只有一丝淡淡的微笑,如同沙漠里的一泓清泉,又或如戈壁上的一株落落清芳,有着西域女子特有的那种神秘与高贵。

        她十分平易近人,周到好客。不仅倒好茶和准备了一些干果点心来款待每位前来觐见的游客,还会亲自给合影的游客选择合适的维族四楞花帽。如果是男游客就站着相互握手拍照,对女游客还会亲切地给予拥抱,举手投足,流露着维吾尔族人民的热情、温柔和大方。如果懂维语,席间还可与王妃同座交谈,她会耐心细致的讲解她曾经人生经历中的点点滴滴。

        来库车王府的游人,在此驻足停留之际,都会等候时机去拜会这位王妃,亲身去体验那种偶沾雨露、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我也看得出来,这位中国最后的仪容温婉的王妃几乎获得了所有游客内心由衷的尊重和喜爱。

图:王妃会客和居住之所

       离开库车王府之时,我似乎留有一丝感叹和惆怅。

       我所感叹的, 库车王家族二百多年来演绎的历史沧桑,使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从清朝、民国,一直到今天,这个家族的兴衰更替与整个国家民族的历史都是息息相关的,库车王府的命运,也是新疆各地与祖国密不可分的历史缩影。

       而我所惆怅的,那万般的风云,曾经权倾一方的库车王,万里城阙都作了土,昔日辉煌,也都成了历史的尘埃。一如苏东坡的诗句: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趾爪,鸿飞那复计东西。

       飘飘何所似,只剩下一位佳人,寂寥的身影,满庭的芬芳,独守着回忆,独守着这渐渐老旧的风雨楼台。尽管我眼前的这位美丽典雅的王妃仿佛置身于事外,安静的看着这一切随历史烟云而去,但是多少西楼残月,多少风雨黄昏,多少姹紫嫣红,都似流年空付,都似雨打芭蕉,在岁月的守望中,春去冬来,独自地见证着这一院王府的花开花谢,静候着一批批前来觐见的匆匆过客。


《未完待续》

 文/风过长林

说明:部分资料及图片来源于相关网站以及个人博客等,专忱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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