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续写（若曦十四篇）02 待嫁

02  待嫁

[姐姐，你在想什么？]

玉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我瞬间回过了神。不知不觉间我竟已走回了我们的院子，而在我的手里不停摩挲着的，是那根玉兰花簪子，我果真舍不得他么？我竟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姐姐，恭喜你呀，我刚才听李公公说万岁爷将你许配给十四爷了。十四爷英俊潇洒，对姐姐又温柔上心，真是一个很好的归宿呢。]

[罢了，好不好的都是命吧。]

我小声嘟囔着。

[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万岁爷考虑得很周到，对我很好。玉檀，你想嫁人吗？]

听见这话，不知为何玉檀的神色立马暗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我，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我是贫苦出身，也没有嫁给阿哥的服气，我只想陪着姐姐，侍奉万岁爷，能留在宫里不愁吃穿，对玉檀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姐姐累了吧，休息一会吧，我先出去了。]

玉檀走了，只剩下我一人坐在铜镜前，我抬手摸着皱成一团的眉头，才惊觉我已有很多年，没有真心地笑过了。

第二天，赐婚的圣旨便下了，我被赐给十四阿哥做侧福晋，三个月后出嫁。万岁爷怜惜我，赏赐给我了一批异常丰厚的嫁妆，众人都只道我有福气，却无人注意我眼底的落寞。

晚上，十四爷拿着圣旨兴冲冲地来找我，他第一次认真地拉着我的手，说一辈子会对我好，必不负我。我看着器宇轩昂的十四爷，心底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这句话从前已经有两个男人对我说过了，可是他们都未做到。我借机抽出了手，不愿再去看他，十四爷只当我是害羞，便体贴地说玉檀已被支出去了，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如果你不愿意我现在就去找皇阿玛，我绝不逼你。]

[我愿不愿意又有什么要紧呢？有人问过我的感受吗？如今圣旨已下，你去找万岁爷，你想让我置马尔泰全族的性命于不顾吗？]

我连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刻倾巢而出，化作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向了十四爷，打碎了他对婚姻的憧憬。

[我不愿意勉强你，若曦，我可以像八哥一样，八哥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可以等。]

[十四爷请回吧，若曦会安心待嫁的。]

看着十四爷落寞的背影，我知道我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这不是他的错，但我又该怪谁？我有些颓然地坐在清冷的石阶上，望着头顶四四方方天空，我知道，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我，四爷也绝不会为我去违抗皇命，那一点点的喜欢，终究是太轻太轻了。

我被放出了宫，在八爷府安心待嫁，我终于走出了紫禁城，可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出宫那天，玉檀拉着我的手泪眼婆娑，我叮嘱了她要小心谨慎，把这些年万岁爷赏赐的大部分东西都留给了她，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我心中此时只剩下了不舍。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在八爷府待嫁的日子，我整日无所事事，除了跟姐姐短暂地聊天，就是待在房间里读书练字，我总是不自觉地模仿着四爷的笔迹，反复地写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从前是相思，如今也是相思，不过从前是憧憬，如今只剩下了追忆。

姐姐还是整日整日地跪在小佛堂里，她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不好不坏，可少了人情味和烟火气，我真心希望姐姐能快乐，可我也明白有些事不能强求。对于我即将嫁给十四爷这件事，姐姐倒是很赞成，她是真心替我欢喜。自我住进兰阁后，八爷一次也没有来过，我不知道他一直如此，还是在刻意地躲着我，十四爷也没有再出现，婚前男女大防，我们确实是不宜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