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

“你......在那里好不好啊?”

长久的沉默,又惧怕时分跑的太快,即使我比肩盘古,也朝夕难争。一秒如秋的等待中,是我怯弱惶乱的焦躁。心中挣扎淬炼文字,只好发出这只言片语,让遥思不至止于他的简短号码与表情。

我从手机屏前抬起头,长呼一口气。

手机突地震动,在桌上摇摆一瞬,竟是四年来我见过最美的一个舞蹈动作,尽管伴奏只是震动的声音这样恼人,一旁室友撇撇嘴。聊天,你最大的勇气不过如此了。

“还好吧。”

我不曾想你回的这样快。

一张海口市温度截图。15度。

嗯,很好呢,我心想。很合适。究竟如何合适,我心里也不得而知。可能高一度太热,我思念不配;低一度太冷,寒意太甚。挺好的。我心想。

“那边冬天确实温暖,这里好冷了呢。”

“还是冷。”

“你在哪个学校诶。”

我笑了。准确的说,是从伊始就没放下过嘴角。真算快乐。暖流在心里灼烧,是他能继续话题的惊喜。烧过头的问候,却是我苦守经年的难堪,当初爱恨交织的两人,最终落得如此寒暄。甚至我苦苦打听你三年之后的去处时,甚至好友为知我即将上的学校便用你的信息作交换的狡黠一笑时,你都不曾想过打听我的。

我想过毕业即散。可没想到是这样的散法。当初苦苦征求父母留下来与你同校的机会,只值三年偶然几面的价值。

“离家挺近的一校。你呢,在海南习惯吗。我记得那边吃的不算友好。”

“极其不友好。麻辣烫都没味的。唉。”

记得小学毕业初,我同几个关系甚僵的同学去了海南。当时年纪尚小,并没什么特别想去的愿望,只是父母想着这样忙碌,没时间陪我出去玩,而我终日只在房间里看书自娱,仿佛亏待了我童年该有的趣味。旅途算不上快乐,其间还重感冒一次,多是和同伴意见相左吵闹,不得不在空调冷气下睡了一晚地板所致。那时候便不怎么争气,只得靠赌气讨要自己愿望的东西——虽然那晚的愿望不过是在床上温暖地睡一觉。

旅途的快乐都是后来沉浸多年记忆后,细细品味才感受到的。

比如现在,想到当日那无味的食物,自己皱眉不已,却在尝到油条言味后,仿佛找到可食之物的雀跃。把这回忆翻出来,细细品味,没想到与他相隔如此远,却能一同抱怨这寡淡的食物。这便是去海南那趟旅途的快乐之一了。

“哈哈确实。当时我唯一能下口的便是油条了。”我像是真笑了。虽然只对着屏幕。️可每望见屏幕,我仿佛都能看见他一如温柔的眼。虽然如今两人都是冷眼待物。

“清补凉还是好吃的。每日冷水洗澡。”似是嗔怪。

“没热水吗。”我皱眉。心里小小揪了下。

“说是坏了。我都信了。”

我仰面轻轻吐了口气。酿了多年的苦蜜,竟在此时蔓延于心。说不上滋味。

“哈哈心疼。”一字一句敲打。

静默一秒。

不过是老友间的关切,朋友间的问候。别他妈扯上感情。没看我加了哈哈来表达我的洒脱和不在意吗?我默默。

只是每每聊及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语,我心中总以为他能有种心灵相通的敏感,至少是能感受到我尘封却偏偏外逸的感情的。

“你什么专业啊。”

“看我以前数学愁眉苦脸,这智商,除了英语也别无选择了。”我自嘲道。

“都忘了。哈哈。以后英语来问你了。”若说只是食物的寡淡还不算给我的情愫添加油味生气,以后看似可源源不断的接触倒是让我整颗心终于有了颤动。定了定,逼人说客套话,当心以后七大姑八大姨不放过你哦。

“好呀。在线教学哦。”

“但,我现在在背这个。”一张五十音图的抄写。前日室友强制式教学,在现在我看来,真是上帝的恩赐。

“我也学了一两句哈哈。”“我变声给你听。”

我不敢让你听。

如今怯弱惶乱,连声音的接触都成了妄想,敏感得怕它拨乱了连接你我的琴弦,怕最终落得弦断人散的下场。

“可以。说。”

“我......不敢哈哈。”

一串语音,伴随满屏的欢笑,虽七八成是来自他的客套,和我喜悦的礼貌掩饰。

“我睡了。”

“好。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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