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时

踌躇踱步,扼腕太息,行至桌前,竟还是不能唤起那一丝灵意,去快刀斩去纷思杂绪,将自己置一静境,然召唤回倚马可待之力。此状即现,也许我已真切悟道: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亦必经过“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之境。

我又想,为何现在做学问变得无力无气,无心无味。难道真如研究应试教育之学者所述:接受应试教育的学子,正在退去自己的创造力,天赋,以及学习活力。我开始担忧,甚至开始慌悸。我告诉自己,静下心来用思考之法来探求回我往日学习的灵意。我回忆起阅史记时,惊呼妙笔,叹赞画景连迸之力绝伦的自己,我竟体悟不到自己当时以何为快,又因何而蕴生出无限活力。如是这样,日复一日,我终于习惯了不与灵意为伴,亦可持头悬梁锥刺股之精神,发扬踔厉地苦读。我求索的动力这时已不是诗书画卷中的春江明月,《老子》卷中之高明哲法,抑或阅《吾国与吾民》后生出的由衷热忱。我原来前行的动力,已变做了一追忆性质的持恒之心,稳定样的寸进之念。

“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心性顿时畅然,活力顷刻激然四溢,生出无限梦寐与梦想。此一境,融人之历史、现下、未来、自然、人文、自己、境况 于一时。于此境之人,带着无限的希望,曳着疲惫的身躯,乘着低迷的境界,不畏不燥,不喜不忧,拖泥带水,手捧明珠,飘荡或站里,或沉潜于周遭的一切。这时人之生命达到极佳状态,人之生命载于时空,表发出来他的真性情。恕我无才,称此境为“生命时”。然遽以此意解释此境,此词,恐为静安先生,晏公所不许也。然我始做学问,常感察到此境。不过做学问只是一方面而已,我由此悟道“生命时”之境之含义,已如上所示者可窥之一斑。“生命时”之境实可升华为人生之一终极动力。

将此境写至极动感者,有《三国演义》中之孟德赤壁战前,铁索连舟之上,横槊赋诗之情节。“时操已醉,乃取槊立于船头上,以酒奠于江中,满饮三爵,谓诸将曰:我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如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服大丈夫之志也。今对此境,甚为慷慨,吾当作歌,汝等和之。”。只见孟德对酒当歌,叹往事之悲乐,欲昭才仕于天下,是怀周公吐脯之心。看来,孟德此时已进梦想中,破吴收蜀,招刘备安仲谋之世界,然紧下之事,莫于昭天下之仕 ,创又一太平盛世!此时孟德已醉于未来。如无东风,若无周郎卧龙前埔离间之计,可下一时辰,第二天,孟德已然不只是飘立于幻想,而已真切地平定了天下。然梦寐是成是败,其早已注定。战舰以铁连,孟德失策于历史。周郎怒打黄盖,卧龙借得东风,至终孟德白走华容道。但这又何妨,那一时,孟德横槊赋诗,活力顷刻激然四溢,他带着无限的希望,奔腾着的灵魂,乘着高畅的境界,不畏不燥,灵动自如,手持长槊,飘飘乎于周遭的一切,这时他的生命达到极佳状态。

这一时,孟德与宏美壮阔的生命性格发生链接,体会到了无以言状的勇气,理性,浪漫。我想,他此刻正欣然爱着生命中的一切,爱着自己的“生命时”。“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醴酒临江,横槊赋诗。”即是其“生命时”在远处的时空发出的回响。

吾言“生命时”之境,已由孟德横槊赋诗之情节基本托出,再言“生命时”之境为人产生之影响,即可开门见山,不多做铺叙。

当一人持进取之心,屹立于世俗之高处,其必欲自己的理想表发于现实,亦即将自己历史中之思想,能耐化为国治盛景,和融繁世。然只有他对未来,对周围的环境和一切事物向更好之方向展发有了希望时,他抑或千万个他,才能持自己的历史(能耐和本领)融容地驾驭自己周围的环境,灵活地与其他生命产生交点,进而促得雄心的表发,然“生命时”之境将这一切置于人生命中,优化组合,有序排列,构成一和谐之感。这实在令人心生快慰,生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锋芒依旧的进取之心。生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塑造历史的雄雄抱负。生出“宜当剩勇追穷, 不可沽名学霸王”式星星之火已成烈焰燎原之势般的慷慨决心。然人人即会心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故“生命时”之境亦会使人共名鸣于高山流水,然欲谪于仙境,又慨于艳艳随波千万里,使宇宙凝于一点,然发于一言之中。

生命时一境是和融的,是令人向善的,是使人心胸开阔的,于此观之,它实可为人生之一终极动力。

“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我虽还未召唤会我的“生命时”,但回神一望,已语颇多。“生命时”本来就是一个形而上的概念,诚须读者自己去体会,自己去寻找。我呢,当不再过多缀说了。就独留那美影在卷帘中或风韵或娟秀着。我相信,无论作者对“生命时”一境把握是否得体。不变的,是人生命的活力,至善与美,将被人们不倦地守护、涤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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