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的“生死疲劳”

世事犹如书籍，一页页被翻过去。人要向前看，少翻历史旧帐。

                                                                                                                          ——莫言

      最近看了两部比较早时候的电影，《Little Miss Sunshine》和《The Weather Man》，大概是0506年上映的。并非刻意找的电影，却偶然发现这两部随意翻看的电影有很大的异曲同工之处。关于生死。

    《Little Miss Sunshine》主要讲一位梦想成为选美冠军的小女孩奥利弗及其怪异的一家人为完成她的追求共同踏上前往加利福尼亚的路的故事。这一家六口人，爷爷因吸毒被赶出养老院，虽恶习不改，但却对奥利弗关照有加；爸爸每天将成功学挂在嘴边，却面临着破产危机；妈妈日复一日忍受丈夫的夸夸其谈，努力做一位贤妻良母；舅舅原是著名学者，但因同性恋人的离去和竞争对手的打击妄图结束自己的生命，无奈作为姐姐的奥利弗妈妈只能带其回家与儿子同住；而哥哥则一心想当飞行员，并为此立下哑誓，已经九个多月没有开口说话了。在这怪异的一家人的陪伴下，微胖的奥利弗想要成为小选美冠军的美梦反而得到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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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倒霉的一家人驾驶着一辆必须靠人推才能发动的破车赶往加利福尼亚参赛的路上，爷爷走了。“So stupid！（太傻了）”这是爸爸在得知爷爷是由于嗑药过多而离去时的反应，他脸上满是沮丧伤心和恼恨。这是只是电影情节，但其实人生也是如此，很多死亡时刻来的十分突然。我们甚至来不及看对方一眼。很多梦想破灭的时刻亦是如此。在医院等待抢救时，奥利弗顺手拿了一张视力测试表，正是这张视力测试表，让梦想当飞行员的哥哥才发现，自己居然是个红绿色盲！难以接受的哥哥逼停了汽车，冲下来大喊：“Fuck，fuck，…”。我想这几声呼喊也根本代替不了他的愤恨，那是无处宣泄的痛苦下的呐喊。人生很多时刻就是如此，上帝泼冷水从来不会看你是否已是弹尽粮绝，甚至会在此时将你逼到绝路。

    《The Weather Man》则是关于芝加哥天气预报员戴维一家的故事。和妻子离婚、父亲的癌症、和孩子之间完全不和谐的关系，都让戴维头疼不已，而每次当他越想控制局面，一切就越加复杂。尽管戴维做足了努力，妻子还是和别人再婚了，父亲也去世了。他甚至因为停电都没能好好做自己的葬礼发言，一切像是针对戴维，然而这只是生活的常态。也许，生活就像天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完全不可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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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维的父亲是美著名的作家，甚至常是总统的座上宾，然而戴维却只是个天气预报员，并因天气预报的不准确性屡屡在路上遭人扔东西；他努力修缮与妻子的关系，希望能够复婚，却常常因妻子身边有其他男性而怒气大发，表现一次比一次差劲；他尽可能的与孩子相处，并且相信自己的儿女不会吸烟吸毒，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他总是不能第一时间发现孩子们的问题所在。太丧了，用我们如今的流行词来说，他真的是丧得令人发指。戴维也在写作，然而父亲和妻子都不看好，生活的压力和想要做好一切的念头让他几近崩溃。然而这一切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转好，也许是他想做好一切的决心太过坚定，也许这就是生活。在带父亲和女儿前往纽约看病，面试了一个新工作，带领女儿购物之后，生活又似乎慢慢有了转机。虽然最后，父亲还是去世了，妻子也嫁人了，但他如愿换了工作，也保持着与儿女的联系。也许是因为父亲的那句话，“孩子，你总要舍弃一些东西，然后向前走”

      生活就是如此。奥利弗的哥哥也说过，“如果我想飞，我可以想办法飞”。《Little Miss Sunshine》的最后，奥利弗并没有取得冠军，因为是爷爷指导的表演，可想而知，在其他小姑娘唱歌跳舞杂技之后，奥利弗表演了一段脱衣舞秀，主办人员大怒，要将奥利弗赶下舞台，而年幼的奥利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让奥利弗表演完，爸爸、舅舅和哥哥共同陪伴她跳完了全程。最后一家人“如愿”进了局子，并以承诺永远不参加加利佛尼亚的选美比赛为代价得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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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他们一家子是开心的。就像换了新工作的戴维。像是连绵阴天后的太阳，没出彩虹也觉得心是五彩斑斓的。闹剧一般的剧情后是一家家琐碎烦恼的生活。正是这一出出生活的闹剧使人与人的关系更紧密，羁绊更深，对彼此的理解更深。

      有段时间，我常常会思考一个人的一生，思考生死。曾一度，莫言的《生死疲劳》和史铁生的几本书，《我与地坛》《病隙碎笔》《灵魂的事》等是我“不释手”的书。史铁生说过，“死是一件无须着急去做的事，是一件无论怎样耽搁也不会错过了的事，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即便人人都知道如此，但在死亡降临是人还是恐惧的，突入其来的死亡是带给亲人恐惧，已知的将要死亡则是让自己也倍感焦躁。所以我才会爱上史铁生的书，因为那段文字：“现在我常有这样的感觉：死神就坐在门外的过道里，坐在幽暗处，凡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夜一夜耐心地等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站起来，对我说：嘿，走吧。我想那必是不由分说。但不管是什么时候，我想我大概仍会觉得有些仓促，但不会犹豫，不会拖延。”

      很多人爱讲，“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电影里的人物百态正是真实世界生死疲劳的写照。对于死亡，对于病痛，对于困苦，对于挫折，我们总要学着放下，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