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马蜂窝，看大戏（7）

对于偏远山区的这个小镇来说，除了过年等重大节日以外，平日里每个月月初和月中的两次集市无疑就是最热闹的时候了。尤其是夏天的时候，白天也长，夜晚也不冷，集市可以持续到很晚，再加上一台大戏，似乎连所有苛刻的家长们都要忙着赶集，顾不上催孩子们早些上床睡觉了。

集市并不远，下了五十阶的长楼梯，再左转下一段坡度并不大的马路，一座大大的戏台就马上映入眼帘了。戏台的正前方是一片宽阔的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块没有任何装饰的黄土地，比马路和戏台下沉了几米，两边恰好建几排大大的水泥台阶，可以当做看台上的座椅。

小虾算的时间很准，等他们到的时候，大戏刚刚拉开帷幕。由于四周完全没有照明用的大灯，整个广场上显得很黑，就只有台上亮堂堂的。台下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嘈杂的人群，里面混杂着好多个卖东西的小摊，每个摊位上都摇曳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就连看台的台阶上，都坐了好多的人了。一些小孩子们正在人群缝里，小摊边上嘻嘻哈哈地钻来钻去，打闹不停。

赵大嘴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看台的第三排台阶上，还有几个空地方，他赶紧几步跑过去，然后招呼大家坐下。

刚刚落座，就听到一阵阵铜锣声叮当叮当地响起来，紧接着戏台的后台门帘一掀，走出一个大白胡子的老头，头戴一顶高帽，身穿一身黄袍，一手抱着胡子，一手捂住肚子，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了。

小虾顿时大失所望：“完蛋，怎么是他呀！”

“怎么了？他。”小小虾不明所以，问道。

“这个老头可能唱啦，他一个人唱老半天都唱不完。”小强在旁边插嘴道。

“哦？是吗？”小小虾和赵大嘴毕竟是第一次看戏，还有新鲜感。他们一边心不在焉地和小虾他们搭着话，一边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唱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可是听了几句，果然什么都听不懂，他不由得扭头，正和一脸迷惑的赵大嘴的眼光碰在了一起。

“小小虾，你能听懂他唱的是什么吗？”

小小虾摇摇头，他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伸手指：“你看你看，在戏台的两边有横幅，上面有字，还在不停地更换，那应该就是他唱的内容吧？”

赵大嘴赶快看过去，可惜那个字迹并不清楚，并且还是毛笔字，所以只能认出其中几个简单的字，别的仍然是完全看不懂。

“这东西谁能听得懂呀？”赵大嘴刚想说这句话，就被旁边的小虾阴阳怪气地抢了先。看着赵大嘴吃惊的样子，小虾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听不懂吧，你们还不信。”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鼓鼓囊囊的衣兜里掏出瓜子花生等零食，塞进小伙伴们的手里。

这时，台上又上来一个穿着青衣长袍的女人，头上戴着很多头饰，脸上画着厚厚的浓妆，还是操着让人一句都听不懂的口音，和老头你一句我一句地对唱起来。两个人唱了很久，还丝毫没有下台的意思，尤其那个黄袍老头后来居然搬了把椅子坐下，看来是打算一直唱到散场为止了。

小小虾刚开始还能耐着性子认真看，但时间一长就渐渐无聊起来。瓜子花生完全不能抵挡缓缓袭来的困意，不久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打起哈欠来。

赵大嘴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他站起身子，大声喊道：“这太没劲儿了，武打戏没有，我们去玩点别的吧。”

“可是，天都完全黑了，我们还能玩什么呢？再说，说不定一会就唱完了，会开始比武的。”小小虾显然对精彩的武打戏还念念不忘。

“那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玩，这个戏台喇叭声音这么大，听到不唱了就赶紧返回来呗。”赵大嘴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毫无疑问，所有人的眼光再次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