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 第14章 意外之喜

文/张大倩

“有个叫什么生的，昨天下午来找你了！你不在！我……”云清急着出门时，听到妈妈在她耳边叨叨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随口敷衍着离开了。一连几日，都是早出晚归，废寝忘食地专注于研究，以至于丝毫感觉不到节日的氛围。

云清日复一日地工作着，并不觉得枯燥，心底反而生出了充实、自在的感觉。“顾辛已在家里暂住好几天了，似乎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难道他要跟我们一起过春节吗？”云清猜想着，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腊月二十八那天，课题研究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大家可以准备年货，欢度春节啦！牛耕生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一大早就约云清去逛庙会呢！想到前几日，他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探病，却连人影儿都没看到，云清倍感过意不去。于是爽快地答应了。粉红色的羽绒服搭配百合色的围巾，再穿上靑褐色的雪地靴，恰如初春桃花始盛开的感觉，令人眼前一亮。

“逛个庙会用得着这么精心打扮嘛！我开车，要一起吗？”顾辛手里摆弄着车钥匙，漫不经心地问。

“你车……回来啦？”云清一下子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就赶忙接着说，“好啊！牛耕生也邀请你了吗？我怎么没听他说！”

顾辛怔了一下，向前一步，扯着云清的围巾：“想要蹭车就少说点儿话！”

云清不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顾辛的挑衅了，他总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冷漠起来，似乎有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敌意在侵蚀着他的心，就像压抑许久的火山偶尔喷发出炽热的岩浆一样。

牛耕生在庙会外围的休息区等着他们，他一会儿向远处张望，一会儿又在近处的人流里寻觅，唯恐错过了彼此。云清一下子就看到了他，在云清的意识里，牛耕生就像童话故事里的人物一样，特征明显，一目了然。

还有五六米远的距离，云清奔跑过去，想要冲出顾辛冷漠磁场辐射的范围。没想到，牛耕生竟然以为云清对他的思念已经达到了如此地步，他急切地迎上来拥抱她，紧紧地，以至于云清猛然间惊得魂不附体，差点儿倒地。

顾辛一把拉开牛耕生的胳膊，拍着他的肩膀说：“几日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快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牛耕生扶了扶倾斜的眼镜，胸有成竹地说：“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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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庙会盛况无法用言语、词藻来形容，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人们不紧不慢地逛着，驻足于各色各样的摊位前，东瞅瞅，西瞧瞧，摸摸这，看看那，买或不买都无关紧要，只要满足了猎奇心和新鲜感就觉得不虚此行了。

一行三人也是漫无目的地游逛着，云清打趣说：“牛耕生，你这导游不够称职啊！和一幅地图没什么两样啊！”牛耕生笑了笑，不言语。其实他也好久没逛过庙会了，只是根据儿时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图景来为大家引路罢了。

云清一下子被前方几张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吸引住了。顾辛和牛耕生朝她目光所指的方向看去，没错，就是木版画。这是一种古老的作画工艺，在平日里并不多见。

云清走上前去，俯身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幅画的纹理、雕刻、细节，不由得惊叹民间艺人对艺术品味的追求竟如此高妙。记得，父亲的书房就陈列着一幅木版画，好像是十多年前，父亲的一位老友辗转送到家里来的，当时云清还在读小学二年级，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让父亲不忍责怪她，只是不断地叮嘱她：“云清，轻拿、轻放。”

顾辛和牛耕生似乎对这种传统技法不大感兴趣，随便瞅了几眼就开始四处张望了。不过，两人都很知趣，并不催促她。

“别看了，我们赶紧走吧！”顾辛突然说。没等云清反应过来，就拖着她的胳膊往外走。牛耕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弄呆了，傻傻地站着，寸步未移。

“等一下，我的围巾夹在桌缝里了。”云清急忙说。就在她回眸的那一瞬，两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

“斯朗，是你吗？”云清毫不犹豫地朝对面喊。斯朗正专注于一盆盆摆放得错落有致的花卉，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韩略闻声转过头来，看见云清狼狈的模样，欲言又止。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斯朗的手，“好巧，云清叫你呢！”斯朗快步穿过人流，挤到云清面前，温柔而不失优雅地抱住了她。韩略远远地站着，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顾辛的身上，冷冷的。

牛耕生悄悄地蹲下身来帮云清把围巾从桌缝里扯下，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感觉稀里糊涂的，仿佛自己才是局外人。

“你们认识吧！”牛耕生问。

“算是！”顾辛答。

接下来的一路上，云清和斯朗两个人简直有说不完的话，她们并不刻意去赏玩任何风景，却自成一道迷人的风景。三个男神只能追随其后，仿佛特意雇佣的保镖似的，严肃而挺拔。

斯朗是悄悄地，不声不响地来的，她想给韩略一个惊喜。可他，本来已经约了牛耕生一块去看庙会了。终究，他还是来了。不过，带着她一块来了。牛耕生本没有约顾辛，也许是听到了他和云清的电话，竟主动请求参与进来了。晚上静下心来，牛耕生仔细梳理了白天发生的一切，他似乎发现了一些异样，他不敢断定，于是打电话吵醒了已在睡梦中的杨柳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