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余韧杉就看到景澄坐在餐桌旁等他,他偷偷得意地笑了笑——就是喜欢这种有执行力的员工。
待他坐下后,她才开始吃自己面前的早餐,两人还是离得很远。
“你以后离我近些,早餐时我也可能会安排工作。这房间这么空,我要是跟你讲话还用吼的,有回声就太诡异了。”
“好。”景澄悄悄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他俩之间隔着的几把椅子的距离,在纠结明天的位置。
“你坐这么远,害得陆妈很为难,她要做很多份小菜,还要摆很开,比如我现在就想吃你面前那种,怎么办?”
景澄真是很讨厌这个男人的矫情,她咬牙切齿地搬着自己的碗和面前的小菜挪到与他间隔一把椅子的桌面,“不应该是从明天开始吗?!”她恨恨地想。
还好接下来无话。
余韧杉吃得很自如,而景澄却觉得嚼生蔬的声音都让她无比尴尬,她只好悄无声息地喝粥。
终于结束了这场艰难而漫长的早餐。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经历早晚两次,她内心就无比懊丧。
她跟在他身后走到了门口,陆长城正精心地擦着车前盖上的一小块鸟屎。
“余总,那我先走了。”她可不想和他再同乘一车,想赶紧跑掉。
“迟到几次算旷工?旷工几次开除?”余韧杉冲着景澄总是一副“预备跑”的背影问。
景澄不敢再动。
陆长城见二人僵着,忙不迭地跑过来跟景澄说:“哎呀小姑娘,一起呗!有余总你也不用觉得不自在,我跟他在一起也不自在,不差你一个,我们仨就一起不在自地呆着呗!”
陆长城推着她的背往车子的副座里塞,景澄紧张地躲闪着他的身体接触。
三个人落座后,陆长城继续嬉皮笑脸地说:“你俩不是都喜欢开车窗吗?那咱们仨都开着,对着窗子出气,让自己呼吸的空气都不和其它人有交集怎么样?”
陆长城用按钮控制滑下他们仨旁边的车窗,调侃着这两个怪咖。
“好啦,太阳照常升起,让我们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吧!”
陆长城模仿着日漫海报的风格嚷嚷着,但整个车厢里兴奋的只有他一个。
接下来的日子里,景澄和余韧杉就这样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加班。这个女孩除了不愿与人接触、不温柔、不按职场规矩出牌外,其它也没什么特别的了。毕竟她的工作总是做得心思缜密、无可挑剔。恰巧这“三个不”其实也正是余韧杉无法达成的癖好。
直到有一天,他发觉她还是有些无法理解的特别。
余韧杉在书房里看着白天时景澄提交给他的一个项目预算汇总表格,觉得有两个数据不大对,他发个微信让她过来,见她没动静,于是走上楼梯去她房间找她。
她的房门敞着,但里面没人。这还是自她住进来后,他第一次上三层,靠近她房间。
他刚站在门口,她落在书桌上的手机就疯狂地震动起来,他好奇地走过去,见是个报警信号,而且弹出了他刚站在门口的影像照片。他回头向上看了一眼,门框外的屋顶上安装着一个微型摄像头,应该就是那种访客报警器。
呵呵,有意思。
但更有意思的是,他发现房间内部的房门、窗户也都安装上了安全插销,估计晚上景澄睡在这里时,就像是睡在一个严密的鲁班盒子里吧。
他看了一眼她的床,还是之前陆妈收拾过的样子,完全没有她居住过的痕迹。反而在虚掩的衣柜门里,铺着枕头和被褥等寝具。
他意识到自己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嫌疑了,于是准备离开。刚走出房门,就见景澄怀抱着一摞书走上楼梯。
看到余韧杉从她房间里出来,她脸上挂着错愕。
“你这份报告里有两个数据错了,我来跟你核实。”他走向她,把勾画出那两处错误的页面朝上,放到了她抱着的一撂书的最上层。
“呃好的,我核实一下再跟你汇报。”景澄看了一眼报告,的确勾画出了两个有争议的数据。“我刚才去别墅附近的书店了。”她觉得她也有必要向他解释一下。
余韧杉嗯了一声,拐弯回到了自己在二层的房间。门进前他突然向松了一口气的景澄说:“你那个报警器不怎么灵敏啊,我都进门了才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