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鲁迅【No.11】穿越时空，鲁迅依旧在说话——《墓碣文》

《野草集》中有篇文章，《墓碣文》。这是鲁迅文章中最难读懂的一篇小散文。

我梦见自己正和墓碣对立，读着上面的刻辞。那墓碣似是沙石所制，剥落很多，又有苔藓丛生，仅存有限的文句——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墓碣，指的是圆拱形的坟墓。坟墓，一向是鲁迅的代表的象征之物。

墓碑上，写着：

这个墓中人，是在狂热中得了寒风，在天上看到地狱，在眼中看到无有，在失望渴望得救……而这得救，竟然成了死亡。

“……有一游魂，化为长蛇，口有毒牙。不以啮人，自啮其身，终以陨颠。……

那化成长蛇的，是游魂，也是寂寞，更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失望。终无法排解，只能自食其身。

我绕到碣后，才见孤坟，上无草木，且已颓坏。即从大阙口中，窥见死尸，胸腹俱破，中无心肝。而脸上却绝不显哀乐之状，但蒙蒙如烟然。

我在疑惧中不及回身，然而已看见墓碣阴面的残存的文句——

“……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

“……痛定之后，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

“……答我。否则，离开！……”

转而走到墓后，看到那死尸，胸腹俱破，中无心肝，脸上却不显哀乐之状，但蒙蒙如烟然。

继而继续自食自己，疼痛过后，是对自己的反思。我这样的心已经陈旧，原本的味道如何，如何知道？

一具死尸，在自食中，依旧寻求答案，否则离开。

这也是鲁迅在问自己，问读者。答案在哪里？

“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鲁迅，始终对于未来，有他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