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的十字架.

#角落的十字架


教堂总是失去人声的喧哗后才显得出肃静的庄严,伴随婴孩洗礼仪式的开始,躁动的人们终于收敛自身,正襟危坐聆听上帝的声音。

没有温度的阳光透过彩色的花窗,伪装成暖色调的模样渗入人视野,只是窗栏角落的圣子雕像即使在如此照耀下,也远不如边上哭泣天使让自己舒心。

——我知道这里有一个人,能代替神明。

厚实掌心按上前排椅背矮身入座,稍长刘海蹭在光洁额头有些痒意,却生怕打扰到仪式而僵持,在人群间最不起眼的位置如同一个学生般乖顺坐好,清晰地看着人轻声念诵的身影。

记忆中混杂的情绪纠缠在心口拧紧,唯有像此刻将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才会由衷感受到片刻安定。

视线舔过那人的手掌,仿佛能感受到人曲起的指尖因沾染上圣水的冰凉而微微颤抖,情不自禁直起身想要靠近握紧。

毫不繁琐的仪式太过简单,那人像是因即将继续的人际往来感到无趣,拢着自己宽大的绿色祭披不甚热情地独自收拾东西,末了又不忍心似得,跑去为抱着婴孩的母亲撑开了伞。

——我喜欢上了这个人,无关信奉。

暗色的告解厅立在室内一侧不算起眼,狭小的房间如同一个封闭的箱子,两人即使隔着木板,彼此距离也被压缩的空间拉近。

窄小的木窗通开两人的隔间,像是闻到了对方身上似有似无的香甜味道,衬上人指尖不时刮挠雕纹时发出的细微声音,呼吸间的灼热潮湿刺激着紧绷神经愈发难耐。

喉结随吞咽唾沫滚动,压低烟嗓似有揉沙在内,卷舌刷过干燥唇瓣酝酿许久才迟疑开口,却想到对方的视线还未落在自己身上。

只能看着人向后脑背去的发丝略带蔫儿味的搭在耳尖在眼前晃荡,再被微红的指尖捋回。

木窗的有限另自己烦躁,一字一句的倾诉变得拗口,直到感觉到对方逐渐紧张的呼吸在压抑。

“神父,我有罪的吗?”

怎么样都无法触碰玫瑰念珠,像是也无法拥有他的欢喜。

“神父,我会被宽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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