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互诉伤心事

母亲七妹春节后仗义替弟媳阿秀出气,她的原意是不想外人干涉自己的家政,也想维护丈夫的尊严,却不小心引爆了家中潜伏着的地雷,让家庭矛盾公开了,自己也处于尴尬的境地,只好随着大儿子去省城帮忙照看孙子。

外人干预下的家庭战争,父亲南方没有站在七妹的一边替她出头,七妹是心寒了一阵子,甚至动了离婚的念头,让他娶一个与他般配的女人幸福过一生。

母亲是一个三从四德逆来顺受的传统女人,她没有文化,虽然长得也很标致,但个子矮小,与一米八左右的南方站在一起是有一种自卑感。现在儿女都长大了,她跟着儿子也有依靠,所以想还给南方婚姻的自由。

母亲春节后不欢离家,父亲五•一假期以看孙子的缘由与母亲修复了关系,他当然不会与妻子离婚,这是他传统道德中不曾有过的想法。他们是老式的传统夫妻关系,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也从来不吵架,各人尽好家中的角色和责任。

母亲这时才五十岁,她适应城市生活的能力强,她善良,热心助人,她性格比较外向,敢开口说普通话主动跟人交流,这一点比性格内向,自尊心强又好面子的父亲强多了。同住一个大院的孩子有时没人照看,母亲会热情帮助。大院里一个已退休的老太太生病了没人照顾,母亲为她做饭,甚至帮她洗澡。为此,大院里左邻右舍的关系非常和谐,有困难互相帮助,有好吃的东西也互相分享。

看见母亲在城市生活得习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父亲也很欣慰。父亲一而再再而三地招人来照看农村老家,很大的原因也是想解放母亲,让她入城去享享清福,因为母亲嫁给他受了不少的苦和累。

十一月份母亲五十岁生日的那天,已经开始读大学的王龄和二哥到省城大哥家为母亲庆祝生日,二个姐姐和父亲也来了,这是第一次离开奶奶视线的家庭聚会。

当时大哥的住房只有2个房间,因为经济条件差,人的消费意识还没有达到去外面吃饭住酒店的水平,幸好母亲和大哥大嫂的人缘好,隔壁的邻居把她家的一个房间让给父亲和二哥住,王龄和二个姐姐跟母亲挤在一个房间。

离开了父亲和哥哥的视线,王龄在母亲和姐姐面前活泼得还像一个孩子。睡觉前她来一个时装表演,扭屁股,做鬼脸,两个姐姐笑得前仰后翻,母亲也从未有过开心的笑。

因为太兴奋了,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母亲说起了埋藏在她心底的伤心事。

“你大哥十六岁的一天,家里来了一个想帮你叔叔介绍对象的媒人,晚上要住我们家,我叫你大哥让出他的床,他不肯,我心急打了他一把掌,从此你大哥不叫我。你奶奶你父亲也从来没有替我说话,在中间调和一下关系。你大哥上大学离家的那天,我在朱塘田里插秧,目送着你大哥挑着行李箱在朱塘岗的尽头远去,我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母亲说起往事又流下了伤心的泪水,王龄和姐姐也跟着伤心难过,他们五兄妹都是奶奶带大的,对奶奶的情感会更深一些,但也知道母亲对家庭默默的付出。庆幸现在大哥对母亲的理解和孝顺,但因为有过一段不愉快的往事,母子之间还是有点距离。

二姐也诉说了她心中的秘密,“我读初中的时候坐在课室里总是想着娘一个人上山砍柴,一个人下地干活,永远有做不完的事,而跟我一起读小学的女同学都回家帮她们的母亲做事了,我那里有心思能安心地读书呢?所以第二学期父亲给我的学费我舍不得交,就回家了。”

二姐说着也哭了,她真后悔没有好好上学,这也是母亲觉得最亏欠二姐的地方,幸好,二姐通过大嫂的关系也安排了工作。

王龄也哽咽着说:“我知道娘为了她儿女的前途在家含辛茹苦,所以在学校我不敢偷懒,只有认真读书才能报答娘的深恩。”

母亲听完后,很高兴有这样贴心的好女儿,看见我们都哭了,她也满含着泪水。说到家庭中的一些伤心事,王龄和二姐都难以自控地哭起来,王龄担心哭声影响到隔壁的大哥大嫂,一个人跑进厨房去哭过痛快。大姐阅历比较丰富,自制力比较强,她也伤心,但没有流眼泪。

大姐也说起了奶奶的担忧,“最近阿秀婶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色诱父亲,晚上跟踪父亲的去向。奶奶叫我转告娘,叫娘提醒一下父亲,不要被阿秀婶陷害了。”

母亲相信父亲的为人,不打算跟父亲提这件事。王龄和两个姐姐都着急了,“万一阿秀婶太主动投怀送抱,却被人看见了,到时有口也说不清的。娘,你一定要告诉父亲防着阿秀婶。”

看见女儿们这么担心,这么极力地维护她父亲的脸面,母亲最后还是答应了提醒南方。

母亲五十岁的生日过得开心快乐,第二天一家人还去了南湖公园,大哥给父母亲照了合影,照片中的父母虽然身高有差距,但夫妻俩脸上流露出来的正直和善良还是很默契和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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