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b.26《诗经》，你为谁而歌？(3)

文/杜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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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徭役，《诗经》唱出了愤慨之歌。

《唐风·鸨羽》唱到：

“肃肃鸨羽，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

肃肃鸨翼，集于苞棘。王事靡盬，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

肃肃鸨行，集于苞桑，王事靡盬，不能蓺稻梁。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翻译成今文：

“野雁沙沙响一阵，栎树丛里息不稳。王差不得息，庄稼种不成！饿死爹妈谁来问？老天啊老天！哪天小民得安身？

野雁沙沙翅儿颤，酸枣丛里息不安。王差不得息，庄稼完了蛋！我爹我妈准饿饭！老天啊老天！哪儿有个了啊哪儿有个完？

野雁成行响飕飕，息在一丛桑树头。王差不得息，庄稼不能收！爹妈拿什么来糊口？老天啊老天！太平年头几时有？”（ 余冠英《诗经译注》）

不管是战争还是繁重的徭役，带给服役者的都是厌倦和不满。小老百姓，被这些劳役压得苦不堪言，心里还挂着家中的亲人，放不下自己的爹娘，读起来令人垂泪。

野雁啊，可知我心思？

2

为爱情，《诗经》唱出了最精彩动人的篇章。

要说我喜欢上《诗经》，还真得感谢琼瑶的爱情小说。正是因为入迷她当年的《在水一方》，才让我起了好好读下《诗经》的初心。

“在水一方”，就出自《诗经·国风·秦风》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么美的情诗，听的人心都醉了。苍苍的蒹葭丛旁，一位男子在追寻意中人的踪影。到底人在何方呢? 似有似无，时隐时现。男子凄凄婉婉、悲悲切切的心情，一表无遗。

“芦花一片白苍苍，清早露水变成霜。心上人儿他在哪，人儿正在水那方。逆着曲水去找他，绕来绕去道儿长。逆着直水去找他，象在四边不着水中央。

芦花一片白翻翻，露水珠儿不曾干。心上人儿他在哪，那人正在隔水滩。逆着曲水去找他，越走越高道儿难。逆着直水去找他，象在小小洲上水中间。

一片芦花照眼明，太阳不出露水新。心上人儿他在哪，隔河对岸看得清。逆着曲水去找他，曲曲弯弯道儿拧。逆着直水去找他，好像藏身小岛水中心。”（ 余冠英《诗经译注》）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3

还有这篇《周南·关雎》，也是描写贵族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的。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周南·关雎》是《诗经》的第一篇，是《论语》对《诗经》唯一做出具体评价的作品，谓之“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关雎鸟关关和唱，在河心小小洲上。好姑娘苗苗条条，哥儿想和她成双。

水荇菜长短不齐，采荇菜左右东西。好姑娘苗苗条条，追求她直到梦里。

追求她成了空想，睁眼想闭眼也想。夜长长相思不断，尽翻身直到天光。

长和短水边荇菜，采荇人左采右采。好姑娘苗苗条条，弹琴瑟迎她过来。

水荇菜长长短短，采荇人左拣右拣。好姑娘苗苗条条，娶她来钟鼓喧喧。”（ 余冠英《诗经译注》）

据考证，这首诗歌的历史原型，来自周文王与太姒有缘相遇，两情相悦，爱慕相思，最后终成连理的故事。这大概也是孔子为什么会如此推崇这首诗的原因之一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4

爱情，除了相思，自然还有激动人心的幽会。比如这篇《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痴心男子在城角等情人，早早就来到了约会的地点，可是左右张望，抓耳挠腮，不见意中人的身影。想起心上人曾经送的彤管、茅荑，他日日把玩，爱不释手。虽然礼物普普通通，但因为是美人所赠，自然有了不一样的情意。正所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物虽微，情意绵绵。

“娴静的姑娘撩人爱，约我城角楼上来。 暗里躲着逗人找，害我抓耳又挠腮。

娴静的姑娘长得俏，送我一把红管草。 我爱你红草颜色鲜，我爱你红草颜色好。

牧场嫩草为我采，我爱草儿美得怪。 不是你草儿美得怪，打从美人手里来。 ” （ 余冠英《诗经译注》）

这样痴情的内心独白，实在是形神俱妙，小伙子的直率纯朴、情深意切，跃然纸上。

静女其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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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杜豆豆，IT从业20余年，曾先后研修英语、计算机、美学和心理学专业。早年创过业，后就职多家全球知名IT外企，现工作于某研究院。书痴一枚，闲时码码字。兼任多家平台签约作者，会员合伙人，万卷好书工作室、万卷好书读书会创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