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沉思又默想 生活费有了

又走了老长一截，我不敢主动找萌萌细雨说话，因为我对她的印象有所改变。
　以前和萌萌细雨在一起，我们总是开开心心乐悠悠的，现在在一起和以往的时光一样开心自在，只是有些小东西不自觉从我心里冒了出来，以前的萌萌细雨或许不是现在这样，至少不完全是现在这样。印象中，萌萌细雨很乖，是个在家里听爸妈在学校听老师的那种女生。可是今天发生了一点意外状况，我看到了类似抢劫却不是抢劫的一幕，萌萌细雨性格的侧面被我看到，原来她除了乖巧可爱以外还有强势的一面。
　忍不在心里猜想萌萌细雨的校园生活，以前没敢直问，也无法当面问这个问题，只好在心里构想萌萌细雨上学时候的画面。她是个成绩好的女生，但性格一点不内向，以前印象中长大了觉得或许是个窈窕淑女，现在看未必然，应该是个职场精英，外在有气质内在有智慧的那种，不是大家闺秀天天闷在家里琴棋书画那种，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看到的那种人。
　萌萌细雨和别人打过架吗？
　想到这个问题，心头隐隐担忧，毕竟才认识萌萌细雨没有两个月，对她的了解仅仅来自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不知道她过去发生过哪些事情，没有听她提及过，她也没主动说过，对她的了解仅限于晴雷和雷风，这俩傻小子追了她三年，三年未果，还在继续。
　一阵风吹来，觉得我或许把萌萌细雨想歪了。虽然她外向活泼，但不是那种会触犯学校纪律的人，不是那种白天逃课晚上去网吧周末不写作业的那种，只是喜欢喝同学在一起，去哪里看看或者到哪里走走，学校附近或者稍远地方，再不然就是趁着假期和同学结伴近郊旅游，萌萌细雨是个成绩优异的学生，不是单纯的那种以玩乐为主的学生，她和其他尖子生最大的区别是，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玩耍，而别人要付出许多时间来写作业。
　或许，我不确定，萌萌细雨比我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聪明。
　“你怎么老是不说话，眼神也愣愣的，仿佛在想些不干不净的事情。”萌萌细雨说，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声音也不大，怕干扰了我的深思一般，只是想提醒我身边还有一个人在，有一个人在夜色中一直陪伴着我前行。
　“没有。”我摇摇头，傻傻笑笑。
　“还说没有，这会儿神都回不过来，中邪了似的。”萌萌细雨说，傻傻笑笑，可她傻笑起来一样很聪明。
　“没有，只是有点走神。”我说，算是敷衍吧，其实我也不是有意敷衍她，我只是不想说出我刚刚想到的内容，在心里面就在心里面吧，我是个成年人，知道不可以说的话不说了就是了。
　“一定是在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萌萌细雨用手指戳我脑门，这个动作让我不禁会心一笑，周亮亮偶尔会对我做这个动作，但很少了，最近一次没记错应该是在情人节前后。
　“拜托，我哪有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呀！”我瞬间意会了她的言外之意，想不到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对男人和女人之间懂得和我差不多，虽然只是在思想和认识上如此。
　“你就是想了。”又是一手指头，戳我太阳穴的位置。
　“你是我妹妹。”我赶紧辩解。
　“占我便宜？？”萌萌细雨又抬起了手指头戳，那手指头不是手指头，仿佛是核武器的启动按钮。
　“我是你叔叔，成了吧，我是你叔叔。谁占你便宜呀！”我说，搞得莫名其妙，萌萌细雨用叔叔这个小东西整蛊我几次了，每次都弄得饿心头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这还差不多。”萌萌细雨放下手指头，还吹了吹，那是什么，枪管？？
　照她的意思，等于我捡了条命，难道我要感谢女侠，谢女侠不杀之恩？我又看了看枪管，确定那只是手指头。
　“你到底觉得我哪点适合做你的叔叔？”我问，不想回想刚才在脑海里闪过的一些画面，我只是想趁此机会更加了解萌萌细雨，毕竟没有他人在场，我们可以随便聊，就算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失了面子引起麻烦。
　“因为你不适合做我哥哥。”萌萌细雨这么回答我，真聪明。
　“那我什么地方不适合做你哥哥了？”我也聪明，这么问。
　“说得你挺适合做我哥哥似的，就有一点瑕疵不够格的样子。”萌萌细雨说，装模作样把眼睛瞪大，我只是觉得她的黑色瞳仁更加明显了，仿佛在一张摄影作品里欣赏唯美的夜空似的。“你没有一个地方够格。”
　“你有哥哥吗？”我问。
　“你问这干嘛？”萌萌细雨说，略带严肃地看着我，只是眼神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嘲笑或者讪笑。
　“你喊过别人哥哥吗？”我问，依然不放下刚才的问题。
　“喊过呀！”萌萌挺惊讶地说，仿佛给自己吓到了。
　“这不就简单了，你反正喊过别人，喊我又怎么了，也不吃亏。”我说，想来想去，记忆里连晴雷和雷风都没有得到这样的尊敬和喜欢，到底是谁这么有福气得到萌萌细雨的一声喊呢！
　“占我便宜，大骗子。”说着萌萌细雨给我屁股几脚，我若不是跳着走开了，屁股上会留下印记的，至于是紫色还是红色我就不确定了。
　“我占你什么便宜呀！”在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我说：“你老说我占你便宜，我几时想过占你的便宜？再说我也未曾做出过一次过分行为，一次都没有，你老说我占你便宜，什么意思呀！”
　“你是不是当真想有？”萌萌细雨遥指我的鼻子，说。
　“绝对没有这么想过。”我一本正经回答，不想自己的回答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心里有什么我就说什么，而我对萌萌细雨的心很纯，没有杂质，好比经过数十道工序净化后的蒸馏水。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萌萌细雨说，拍拍手，仿佛刚刚干完了一件体力活，可她刚刚干了什么，我又不是瞎子。
　“送我回家。”然后她这么说。
　“本来就是送你回家了，这一路都是送你回家走来的，到了这里你才说送你回家，说得我这一路走来不是送你回家似的，那我一路上跟着你干嘛呢，难不成真想占你便宜？”我说，看了一眼前面，在观察四周确定一下，说：“我都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只是走，没注意走到哪里了，你说吧，怎么走！”
　“糊涂蛋。”萌萌细雨只是这么说，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说：“我家大概在那边。”
　“你对附近挺熟的。”我说，顺着她指方向望过去，一栋楼，当然不是她住的地方，还有灰蒙蒙的天空，楼正上方悬着一颗星星，就一颗。
　“当然，平时就爱出来逛，除了高考前课业压力大的时候。”萌萌细雨说：“怎么，我们生活在同一城市，平时你不喜欢出来玩儿？逛街都不？？”
　“雷风喜欢玩儿呀！”我说，想起了她的那个老同学，只做了一年的同窗，但分开两年后依然有联系。
　“就是，他还玩儿出了水平。”萌萌细雨说：“感觉老大不小的人了，居然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真有意思。”
　“他哪有什么水平？”我问，摸摸下巴，不知道萌萌细雨到底说的是什么。
　“生活费都有了，还说没有水平？？”萌萌细雨说：“可怜啊，我们这些人还要等四年，才有机会挣自己的生活费。”
　“他当年是因为什么事情被逐出校园的？”我问，毕竟雷风这个人有点意思，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萌萌细雨到现在还和他接触，不过雷风身上一定发生过那些在校园里有些传奇色彩的故事。
　“你想知道？？”
　“废话，我不想知道，我问干嘛。”我说，思忖着关于学校逐出学生的事情，最多的原因就是校园暴力，可雷风那个身板打一两次架行，打到要被逐出校园的程度，不太可能。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萌萌细雨得意兮兮甩甩头，仿佛我找她借钱似的，可就算我要借钱，她连自己的生活费都挣不到，借什么借。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送你回家。”我说，我也不是吃素的。
　“你敢恐吓我！”萌萌细雨指着我的鼻子，我点了点头，不说话，就敢，怎么了，她马上委屈了，说：“万一路上有人吃我豆腐怎么办，糗毅？”
　“还吃你菠菜呢！”
　“我是说，占我便宜，万一路上遇到那些脑子里想些不干不净东西的人怎么办？”萌萌细雨说，一副欲哭将有泪的样子。
　“你直接说我对你欲行不轨不就得了。”我说，扯扯衬衫，说：“好吧，看在你是一个如此柔软又没有身高体重的小女子的份儿上，我就答应你的请求吧！”
　“我还没提出请求呢！”萌萌细雨话锋一转，来了一百八十度急转弯。
　“可我已经答应了。”我说，搞得我下不来台，还好附近没人，那些同学男的女的都走了。
　“你答应的什么？和我的请求无关。”萌萌细雨说。
　“那我走了。”说着我就掉头往回走，萌萌细雨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肘，说：“你敢走！你敢走！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想我死还是怎的！”
　“拜托，大街这么多人，你说得好像在墓地似的。”
　“别走就行。”萌萌细雨扯住我胳膊肘的手死死抓住，不放。
　“我送你回家，我送你回家。”我轻拍她手背。
　“真的？？”
　“绝对真的。”我说，她这才把手放了，我们边走边聊。
　“其实最羡慕雷风的地方，就是他有自己的生活费，而且是自己挣的，不用找家里人，刚才坐一起的几个都找家里要，我也一样。”萌萌细雨说：“感觉自己还是没成年似的。”
　“可人也不能为生活费而活着呀，雷风过得一点都不好，平时的打扮就是那种爱炫耀没底气的人。”我说。
　“可至少得自己搞定自己的生活费，是不？”萌萌细雨说。
　我只好点点头，毕竟她还只是孩子。
　一路上聊得很开心，都忘记了时间，错觉中颠倒了乾坤。再一次喜欢看萌萌细雨的眼神，虽然她也活泼偶尔做事过分，但在心中她愈发像一个女生，只出现在幻想中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