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土的琐碎日子 | 陪母亲看病

树上叶子正是好看的时候，色彩斑斓，随风舞动。清冷的风卷起地上几片黄叶，谭土狠狠地把夹克往身上裹了裹，继续前行。路过高家鸡蛋饼店时，他抽下鼻子，咽了口口水继续往前走。再走几步，转进佳园便利店，买袋豆沙面包直接用嘴撕开，大口吃起来…

“老小子，吃早饭了吗？肖琳肯定不能起来给你做饭，我和你爸早上现包的饺子，你爱吃的酸菜馅，一会儿上车吃吧。”“哎呀妈，你真说错了，肖琳早上也给我煮的饺子，上车饺子下车面嘛，你这拿盒饺子，往哪儿放，别放坏了。再说6点18的车，你们几点起来包的饺子？这睡没睡觉呀？咱是去上海给你检查身体的，你这么熬别熬坏了！”看着母亲消瘦的脸和弱不经风的身板，谭土又急又气。“还车上吃，我连座都没有。”谭土心里嘀咕着，为了省点钱，他给父母抢了一等座，自己略一合计，买了无座票。

母亲肚子疼了一个多月，她自己吃诺氟沙星、莨菪片、消炎利胆片、清胰利胆胶囊…药没少吃，肚子却也不见好。她在家人面前装作没事儿，直到肝癌复查发现上腹部“有多个高密度影，怀疑占位，建议复查”。

父亲也明显瘦了，眼神暗淡无光，但他脾气很犟，偏要一起陪母亲去看病。看着两人，谭土心里充满了深深的内疚感。每周，他高高兴兴带老婆孩子去父母家吃饭，父母总是变着花样儿做好吃的，酒足饭饱后三个人拍拍屁股就走，从来没注意到两个老人日渐消瘦。

中国的父母大抵如此，只要能动弹也不会麻烦自己的子女。相反，他们觉得对待自己的孩子、孙男娣女怎么好都不为过。他们总是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特别是照亮自己的子女。

“但愿母亲的病能治，能治好，最好再活20年！”谭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