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黄羽旗招聘广告塞给郎万书的人,居然是柳谢。
郎万书和柳谢在华山派做过两年同门,柳谢来圣火教的时候,郎万书已是郁不得志,专门找她喝了一顿饯行酒。高红莲要募勇,柳谢就托人给郎万书带了个话儿,一蹴而就。
柳谢其人秀气谦和,干活本分,与世无争,人畜无害,再加上女教徒数量本就不多,又有高红莲和元止这样的在那衬托着,倒也显得有几分温婉动人。
高红莲上位,孙好动还没走的时候,柳谢、我、孙、还有桂锦四人关系较近,平时走动较多。高红莲上位那天,基于对高红莲为人的了解,作为申掌旗招募来的老人,柳谢还向我表达了深深的忧虑。
高红莲身体有固疾,无法生育,几次折腾均告夭折,心理上慢慢走了样儿,嫉恨能生育的女人。有一天,桂锦拉着我们三人大吐苦水,当时她已有七个月身孕,按照教规,每日可仅劳作半日,无需加班,但高红莲常常中午就以有重要事情安排为由拖着不让她下班;而等到晚上太阳落山,桂锦数次去找她之后,高红莲就闲扯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胡乱说一会就把桂锦打发了。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说起来还显啰嗦,但是架不住次数多,天天如此,个把月折腾下来,桂锦身体有些吃不消。
柳谢劝道:"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不让你回家,你自己找地方多休息,好生养护就是。"
孙好动道:"是啊,她越是折腾你,你越得保护好自己。以后一日三餐都交给我,分给你的活我们一起帮你干,你尽量多休息。"
正说间,林空愿走了过来,问了一下情况,骂道:"这人真是心理变态!"
孙好动道:"哟,你可是掌旗使心腹爱将,说话得注意啊。"
林道:"什么心腹,我这算是反对她的死硬分子了吧!"
这林空愿也是有点意思,按理说想在黄羽旗混的好,那首先得把坑挖好。但这林空愿吧,比较懒,不愿意挖坑卖力气,只喜欢做些送水递镐运土之类的杂活。借着他飞虎营老爹的面子,总掌旗袁细曾经一度要求他转岗挖坑,以便日后提拔时堵人口舌;但他挖了几天就嫌累不干了,找到袁总旗主动要求回归杂役,袁总旗也只能作罢。
但是只做杂役,被提拔升官的难度比较大,对上面提拔他的领导来说,偏袒的过于明显,所以虽然林空愿来圣火教比我们谁都早,但是一直也只是个杂役。啥也不懂又比他入教晚的高红莲上位后,他心理似乎有些失衡,常常在背后破口大骂,所以他自称死硬分子,似乎也是真情流露。
"她就是要我们服她的位子!就是要把正常的道理变成她赏赐给我们的恩德!连教规的好处她也要变成她自己的施舍!"林空愿忿忿的说。
从那以后,我们四人小组就变成了五人小团伙,每日形影相助,没事儿骂骂高红莲发发牢骚,倒也自寻几分乐趣。
后来孙好动去了青商旗,桂锦回家生产未归,我每天被高红莲以师弟的呼号按住干活脱身不得,只剩得林空愿和柳谢二人。他俩虽都有家室,但柳谢相公常年在关外做生意,她自己带着孩子,平日家里难免有个力气活需要帮忙什么的,林空愿就自告奋勇,一来二去,日久生情,两人就不清不楚起来,每日眉来眼去双宿双飞。
当然私情这种事情,断不能让外人知道,圣火教上下,知道他俩关系的,也就是我了。
从波斯总坛回来后,高红莲每日给我安排的活计更多了,还得时不时的接受她关于同僚们平日里都议论过啥干些啥跟谁吃过饭与孙好动接触过没有这样的询问。这个人在这方面倒是很有毅力,这么久了,从我嘴里什么也没套出来,还一直坚持问,当然,随着问话且失败的次数的增多,派给我的体力活也是越来越多。
这一日,高红莲又唤我去问话,走到她的旗务司门前,待从示意里面正在谈事儿,我就在门口候着。等了半个多时辰,门开了,丘桐辰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俩看到对方都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就走开了。
我心里犯了嘀咕,这家伙不显山不露水的,跑高红莲那鼓捣啥呢?
一时也没功夫多想,我走到屋里接受问话。
"你看到了吧?丘桐辰,刚才到我这说想进步,想有发展。"高红莲略带得意的说道。
"哦,那是好事儿啊。"我点点头,假装什么也没听懂。
"怎样?最近有谁有什么异常么?"高掌旗道。
"没啊,没听到有什么不好的议论。"还是老套路,还是老回答,看来明儿起我身上的活又得多了。我这昆仑派的五影手,在昆仑山练的都没在这辛苦。
"那个新来的郎万书怎么样?跟谁走的比较近?"高红莲道。
"郎万书……好像跟柳谢关系比较好,常常一起吃饭。"我说,反正她俩以前同门,柳谢又是郎万书来圣火教的介绍人,这点事也不是啥秘密。
"柳谢?那林空愿没意见?"高红莲问。
林空愿?难道他俩的事儿被高红莲发现了?
"林空愿?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反问。
高红莲冷冷一笑,下巴好像更歪了。
这时有人敲门,高红莲开门以后并没有让人进来,反而是关了门在外面嘀嘀咕咕,显然是不想被我听见。
我脑子里全是林柳二人私情的事儿,她俩是怎么被高红莲发现的呢?这要是真被发现了,高红莲会做些什么文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