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

  越来越享受独处时光,它让我得以与自己对话,得以静下来假装是个智者去思考。 

  秋天的风夹杂着些许桂花的香气穿堂而过,凉意便瞬间侵入每一寸肌肤。刚煮好的咖啡热气袅袅,捧起杯子,温暖迅速在掌心蔓延,咖啡的酸苦被牛奶的香浓冲淡,牛奶乳白的色泽因咖啡的溶入而得以不单调乏陈。恰如一段亲密关系,每个人总会难免丢失一分自我,增添一分他色。每个人都在这一分分中相互摸索,直到调试出双方满意的配比,才能让这杯咖啡同时满足两个人的口味。

    此时的音响里正适时宜地播放着蓝调歌曲,慵懒惬意的女声让墙上时钟的秒针忘记了转圈,她放慢脚步享受这个闲暇的清晨。两只猫舒服地躺在地板上,一只半眯着眼,一副与世无争的表情。另一只则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对世界充满了信任与安全感。对他们来说,这小小的屋子便是全世界,一根黑漆漆的头绳或许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怪物,每天的饱餐是生活必然,偶尔的一盒罐头便是最幸福的时光。为此他们不得不对主人摇尾乞怜,配上喵喵地叫声和无辜的眼神,主人便会居高临下、颐指气使地赏赐一罐,此时不忘教育他们一番,吃罐头不忘开罐人。其实,主人并不知道再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她其实只是个给他们铲屎的清洁阿姨。生活就是这么奇妙,你以为你是主宰,其实你也只是他人刀俎上的鱼肉。

      偷得浮生半日闲,怎能少的了书籍为伴。最近在读《群山回唱》,为何会读?大概是因为作家卡勒德的《追风筝的人》总会片段式的闪现在我的脑海中。有时是如空谷回音般的“为你,千千万万遍”,有时是风筝断线后,那个穿梭在大街小巷去寻拾的瘦弱背影,有时是目睹你被欺凌后熟视无睹的内心忏悔与情感交杂。大概也因为最近阿富汗被塔利班夺取政权,再次陷入战争轰炸,孩子们在本该欢乐的年龄饱受苦难,无家可归,无亲可寻。《群山回唱》将这个国家的苦难通过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来呈现。因生活所迫,父亲萨布尔不得已舍弃一根指头去保住一只手,将自己的女儿送予他人从而保全襁褓中的婴儿是一个无能父亲的痛。兄妹自幼分离是如胎记一般烙印在哥哥阿卜杜拉脸上的痛。因嫉妒将自己的亲姐姐致残,因姐姐选择以自我毁灭的形式来成全妹妹的后半生幸福是帕尔瓦娜的痛。因嫁了一个不爱的人,且不能生育无法拥有儿女是妮拉的痛。因讨好爱慕的女主人将自己的侄女以礼物送予她,是纳比的痛。《群山回唱》以不同人物的视角,将故事叙说地完整且扣人心弦。而这种悲哀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悲哀,它是阿富汗每个家庭贫穷和战争的缩影。正如书中所说“在阿富汗,每平方米,就有一千个悲剧”。我们未身处其中,无法简简单单用悲与痛去形容他们的生活。那留下弹坑的墙壁,那被轰炸的残壁断垣,那黑色面纱包裹下妇女不安的眼神,那长期营养不良中儿童羸弱的身板,或许是对他们生活较为妥帖的形容。然而又有多少人关心呢,大多数人都是局囿于自己窸窣平常却仿佛悲剧之神降临的日子里,自怨自艾。

    音响里的欢快的爵士乐不合时宜的响起,残留杯底的咖啡早已凉透,两只猫已轻鼾熟睡,墙壁上时针的脚已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站起身,伸伸懒腰,从短暂的苦难中脱离,肚子饿了,该吃午饭了。说到底,我也就是那些千千万万的大多数之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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